刚到商铺,大掌柜的就跟她打了招呼:“魏小姐。”魏岚微笑着点头,熟练地往内厅账房处走去,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大掌柜挤出笑:“魏小姐,楼家所有商铺以后都不用您来管理了。”魏岚眼中波光一闪:“什么意思?”“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掌柜低着头道,“这是楼爷的意思。”楼晋的意思……魏岚握紧拳,往回走去。三年前楼晋的商队刚刚成立,每一笔账都是她在烛光下没日没夜地算出来的。一步、两步、三步……每走一步,胸口翻涌的浪潮便高一分。
在一起的第三年,楼晋说要娶另一个女人。
魏岚不哭也不闹。
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一定会后悔的。
……
景国永宁郡,九月。
黑夜漫漫,无星无月。
整个城镇都恍若一片死寂,唯有永宁郡最大商贾——楼晋的宅中灯火通明。
魏岚坐在屋内,算着桌上的账本。
侍女上前禀报:“魏小姐,少爷今晚大抵是不回来了,你不必等了。”
魏岚算账的手一顿:“他在哪里?”
“这……”
“罢了。”魏岚垂下眸,将账本合上,“你下去吧。”
侍女不耐地皱起眉,转过身嘟囔了一声:“不识好歹,还真把自己当成女主人了。”
关门声响起,魏岚叹了一口气。
她确实不是魏府的女主人。
三年前同楼晋回来时,楼晋只说家仇未报,不会成亲。
她欣赏楼晋的赤诚,所以才会在楼晋身边三年,至今无名无分,毫无怨言。
直到楼晋三天前带着商队从西域回来时,带回来了一个女人——姜知雪。
虽称是暂住,可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他们之间并不清白。
魏岚看着烛光,紧了紧手心。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渐渐燃尽,门外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怎么还没睡?”
魏岚回头,就见楼晋推门走进。
灯烛映照,细碎地落在他凌厉的五官之上,赋予了他一抹不属于他的柔情。
和三年前初见时一模一样。
魏岚微微一笑:“不见你总是有些难眠。”
楼晋却不像往日一般搂她入怀,只是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明日你就离开吧。”
魏岚唇角的笑一僵:“我不明白。”
楼晋踱步至窗边,看着外面的无边夜色,沉声道:“姜知雪是丞相独女,你应当知道,我需要她。”
十三年前的一桩冤案,掰倒了当时的御史——楼晋的父亲。
楼父当场赐死,楼家流放永宁,楼母死于流放途中,自此,翻案,便成了楼晋的执念。
魏岚苦笑一声:“所以我成了你的妨碍,是吗?”
楼晋垂眸,没有回答。
魏岚看着他冷冽的侧脸,胸口闷闷地泛着疼,偏过头道:“我也有我的坚持,即便是作为账房先生,这里也有我的一片立足之地。”
她语气平静,神色坦然,掌心却是一片湿冷。
楼晋抿唇,往外走去:“随便你。”
他走得十分洒脱,没有一点留恋。
魏岚却再没了睡意,愣愣地坐在床上。
直到天肚翻白,才起床洗漱,去了坊市。
刚到商铺,大掌柜的就跟她打了招呼:“魏小姐。”
魏岚微笑着点头,熟练地往内厅账房处走去,却被一只手拦了下来。
大掌柜挤出笑:“魏小姐,楼家所有商铺以后都不用您来管理了。”
魏岚眼中波光一闪:“什么意思?”
“这小的就不知道了。”掌柜低着头道,“这是楼爷的意思。”
楼晋的意思……
魏岚握紧拳,往回走去。
三年前楼晋的商队刚刚成立,每一笔账都是她在烛光下没日没夜地算出来的。
一步、两步、三步……
每走一步,胸口翻涌的浪潮便高一分。
可当真的站在书房门外,那些情绪,连带着她推门的手,瞬间就冰冻住了。
她看见楼晋正在桌前,环着姜知雪,手覆着她的手,事无巨细地教她如何记账。
姜知雪眼眸亮如繁星:“以后家中的钱财都由我来管理吗?可不是有账房先生吗?”
楼晋静默了片刻,幽深的眼眸往门口看来,魏岚只觉呼吸都窒住了。
还未缓过神来,便听见他说。
“你是未来的楼夫人,这些东西自然不能让外人来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