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隐寺本就可让香客暂居,且不说我们早已奉上供奉,你一个沙弥,如何敢如此败坏云隐寺名声!”苏宁安将翠竹护在身后,目光灼灼,言语之中亦不再温软有礼。“哼!得罪了苏夫人和梅夫人还想好,我告诉你们······”“苏夫人?”苏宁安眼中尽是凌厉,“你说的可是苏家侧夫人韩氏?当今玉才人的生母?”那沙弥察觉说漏了嘴,胡乱的挥了挥手,踢了一脚她们的衣服,“啰嗦什么!还不快走!快走!”苏宁安看那沙弥越发蛮横不讲道理,喉中更是冷硬起来,即便是出家人,要论个对错曲直!“一个沙弥敢如此猖狂,真当出家之人官府管不着吗!今日定要找方
苏宁安抚着胸口,想到刚才的场面,仍忍不住皱眉。
倒不是害怕,只是觉得不适。
她不欲惹事,却架不住旁人来招惹!
母亲当年也是那个样子,恭谨温良,却被韩氏屡屡相欺,这样柔善的性子不仅没为母亲带来丝毫善意,反而害了她!
可悲的是,她竟也继承了母亲的性子,但······着实不想要。
眉头拢在一起,乱七八糟的想法不受控制的冒了出来,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苏宁安的思绪,翠竹端着托盘进来。
“小姐快用些东西吧,你没用早膳就去给夫人和少爷念经祈福,刚才又被气了这么一遭,咱们回城路上本就淋了雨得了风寒,小姐大病初愈没几日,再这样身子怎么能好?”
一边催促着,将两碗粥、两个馒头、两盘素菜摆上了桌,轻声劝道。
苏宁安让翠竹也坐了下来,将一碗粥一个馒头放在她面前,“你光顾着说我,当日马车倾倒,若不是你护着,我早死了。说的你没得风寒似的?快吃吧,以后每日你先用早膳,不必陪我。”
“那怎么行?奴婢身体好得很,小姐不必忧心。”
主仆俩说笑着,苏宁安心中的那点郁闷顿时消散,与外面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又是不同。
她们住的地方偏僻简单,并不如那些来寺庙祈福茹素的贵人住得舒适,但四周也种了些花木青竹。
一阵疾风掠过,让本来欲静的竹叶立刻凌乱翻滚了起来。
苏宁安瞧着窗外,才放松的眉间不觉又拧在了一起。
果然,那俩人如何肯吃吃亏?
翠竹刚端了晚饭来,便有沙弥冲进来粗声粗气的叫她们明日搬离,云隐寺不能容她这晦气之人。
“我们已经纳了供奉,你们怎能如此?”翠竹撂下碗筷,当时便急了起来,“且不到一日,你叫我们如何找地方!”
“那是你们的事!若不搬走,别怪贫僧喊了人,将你们姑娘家的东西扔到外面去,到时体面的不体面的都让人看了去,哼!”
那人三两句说完便摔门而去,气得翠竹红了眼,“小姐,他们怎可如此?这里不是寺庙吗!”
苏宁安冷冷的盯着被摔得摇来摇去的门,冷嗤一声,“他一个沙弥如何做得了主?云隐寺乃长安城数一数二的大寺,若他们真敢这么做,咱们便告到方丈那里去!想来······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胆子。”
翠竹点点头,关好了门,这才重新坐了下来,“这一定是侧夫人做的!”
苏宁安加了些青菜到翠竹碗里,“除了她,说不定还有梅夫人。真是······”
说着摇了摇头,韩氏做这些事在情理之中,她定是要让她无处可依,到时回了苏家只能任她拿捏,但梅夫人又是为何?
这事并没有困扰苏宁安太久,不过第二日早上她们依旧在偏殿诵完经,刚离了偏殿没几步,却见房里的东西皆被扔了出来,衣衫行礼被散了一地,为数不多的两件小依也隐约露出衣角,瞧得人面红耳赤。
“你们太过分!”翠竹三两步上前就将小衣卷成一团,外面又包了一件外衫,紧紧的团在怀里。
“早跟你们说了让你们今日就搬走,谁让你们赖在这里!”依然是昨晚的沙弥,现在却是恶声恶气的,把她们的东西丢出来不说,还偏偏是丢在人来人往的路上,摆明了叫人难看。
“云隐寺本就可让香客暂居,且不说我们早已奉上供奉,你一个沙弥,如何敢如此败坏云隐寺名声!”苏宁安将翠竹护在身后,目光灼灼,言语之中亦不再温软有礼。
“哼!得罪了苏夫人和梅夫人还想好,我告诉你们······”
“苏夫人?”苏宁安眼中尽是凌厉,“你说的可是苏家侧夫人韩氏?当今玉才人的生母?”
那沙弥察觉说漏了嘴,胡乱的挥了挥手,踢了一脚她们的衣服,“啰嗦什么!还不快走!快走!”
苏宁安看那沙弥越发蛮横不讲道理,喉中更是冷硬起来,即便是出家人,要论个对错曲直!“一个沙弥敢如此猖狂,真当出家之人官府管不着吗!今日定要找方丈好好的理论一番!”
“哎哎哎,你、你站住······”沙弥听着苏宁安要去找方丈,当下急得红了脸,立刻上前挡住,“我们方丈这几日入定,不见客!”
沈言酌眸底微亮,却没想到自己当年遍寻不见的人今日就这样明晃晃的出现在自己面前,还落得如此境地。
不由得想起初见之时,她一身粉白衣衫在佛前跪拜,那一袭纤纤身影,风姿绰约。
金色的佛像前,更衬得她整个人莹白如玉,周身似浸染层层佛香,无瑕得过分,叫他忍不住多窥了几眼,随着便生了几分沾染无瑕之意。
再次相遇却是在云隐寺后山的溪涧之中,她身子没在水下,只露出一双莹白肩头,月光洒下,恰好瞥见如画般的侧颜,柔媚得叫人心动。
长发随着溪涧水流漂浮在身后,他的脚步声叫她惊慌回头。
一双好看的过分的眸子又羞又怕,急忙抓起岸边的衣服,掩着身子匆匆跑开。
只可惜,后山回去只有一条路。
看着她经过身边,不想错过分毫。瞧她面色绯红,自己亦生生按下想抓住她的冲动,却是心痒难耐。
染着水汽的玉足在草地上留下的一串印记,看着被踩过的草披着水珠,他的鼻息更重了些。
清冷的月色只会将美人衬得柔软娇美,更何况是惊慌失措的美人。
他不到束发之年便有了第一个女人,如今碰着如此绝色,本就心动不已,又叫他瞧了身子,自然要纳在身边。
弯身捡起地上被水打得半湿的丝帕,鼻下柔软的馨香萦绕,直叫他的心尖儿又颤了颤。
那晚很快便寻到了她的厢房,她一双眸子柔弱可欺,惊慌得如鹿儿一般,只叫沈言酌将所有礼数都抛到九霄云外。
他是皇子,想要一个女人,不管她愿不愿意,都再简单不过。
那一晚,佛寺之中,厢房之内,床帐云雨,异常畅快。
本想着问清楚她名字家世,即便她是寻常百姓之女也无妨,谁知她却给了他假名字,就连住处也是假的!叫人遍寻不到!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心中的不满与不甘加剧,强烈的占有和莫名的思念无处抒发,终成执念。
只能苦苦寻着与她相似的女子,以求慰藉。
但,假的就是假的。
他们相遇是月圆之夜,渐渐地,每个月圆前后来云隐寺早已成了习惯,但已经不再奢望能见着她。
可今日是撞了什么大运?还真被他遇到了!
沈言酌看着那沙弥上前就要捉她的胳膊,眉间狠狠拧住,顾禹安立刻上前将沙弥拉开,苏宁安就这样理所当然又意料之外的落入他的怀中。
“你······”苏宁安心中狂跳,着实没想到会在这样的场面下遇上,面上惊慌难掩,但这看在沈言酌眼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你记得,嗯?”看她这惊慌的样子,定不会忘!心中也满意了些。
也是,他在床帐之中向来叫人难忘,何况,他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正在分神之际,上一刻钳住她胳膊的手忽然被甩开,沈言酌抬脚追着那道身影而去。
“小姐!”翠竹着急的欲追上去,却被一条胳膊横在面前,抬头看着面色冷硬的男人,吓得后退一步。又看了看另一个面上白皙的男人,不知怎的,这两人的气势着实有些骇人,“你、你们是谁啊?光天化日的······”
“姑娘安心。”安礼打量了下翠竹,压住嗓音中微微的尖细,“你家小姐今后怕是要一步登天咯。”
“啊?”一步登天?小姐总不能要成佛吧?这人会算命?!
翠竹实在不明白安礼的意思,可是被这俩拦住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的盯着小姐跑开的方向,着急得如同在烧得通红的铁锅上蹦跳的水珠一般。
小姐可千万不能被欺负了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