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操控器按下音量键,把声音调到最大,等待着男人的答案。口中呢喃着,“安德鲁……”岁月的洗礼让他的眉眼愈发凌厉。比之前更加俊美。屏男人狭长的凤眼低沉漆黑,难窥一丝情绪。他薄唇微抿,随意的将手搭在膝盖,身子随意往后靠了靠,不急不缓道:“莱特森会继续与姜氏保持婚约,这是由我的祖父联邦前任元首去世前定下的婚约,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中断。”“更何况,姜氏寻回真正的血脉是一件好事,我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
送走司鸣后,姜歧关上门径直冲到客厅,继续坐在刚刚的位置。
她看着投放屏里熟悉的面容。
屏幕上的男人眉目俊朗鼻挺唇薄,神色淡漠正坐在色调冷峻的办公室,面对着联邦记者的采访:
“尊敬的安德鲁上将,下午好。”
“听闻姜家已经正式将真千金姜郁认回姜家,当做继承人培养。在真假千金风波以后,莱特森家族还会与姜氏继续保持婚约吗?”
“这场婚约已经维持了二十年,身为联邦最年轻的上将,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联邦的年轻姑娘们十分关心您日后对感情生活的打算。”
随着年轻记者的话落,镜头给向男人。
联邦黑金配色军装一丝不苟的扣到最上方,在男人宽肩窄腰的完美躯体下,衬他愈发硬朗正气又不失矜贵。
才从战场退下来的男人,经过杀戮浸染的上位者气势汹汹扑面而来。
屏幕里的联邦民众所发的弹幕不由得纷纷停下,人们被似乎被男人身上的气势震慑,停下手中的事,等待着男人的回答。
包括刚刚送走司鸣急忙回到客厅的姜歧。
她拿起操控器按下音量键,把声音调到最大,等待着男人的答案。
口中呢喃着,“安德鲁……”岁月的洗礼让他的眉眼愈发凌厉。
比之前更加俊美。
屏男人狭长的凤眼低沉漆黑,难窥一丝情绪。他薄唇微抿,随意的将手搭在膝盖,身子随意往后靠了靠,不急不缓道:
“莱特森会继续与姜氏保持婚约,这是由我的祖父联邦前任元首去世前定下的婚约,不应该因为这种事情中断。”
“更何况,姜氏寻回真正的血脉是一件好事,我应该为他们感到高兴。”
坐着的男人站起来,肩部的金色流苏随着他的动作晃动着,冷漠的俊美面容上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笑容。
是如此陌生,姜歧从未见过。
姜歧呆呆的坐在沙发上听着男人接下来的话。
“姜郁小姐即使在民间长大,却有着不输于军人的强大魄力 ,她成长的十分优秀让我都有些自愧不如,是一位美丽又强大的女士。”
“我很敬……但是…”
明亮的投放屏被关闭,剩下的话。姜歧没有了听下去的欲望。
似乎没有人记得她这位假千金。
包括这个做了她十二年未婚夫的男人,似乎也将她忘得一一干二净。
身为联邦元首的长子,安德鲁一直都是一丝不苟,不苟言笑。
他刚刚脸上露出的笑容,姜歧在与他做十二年的未婚妻时光从未见过。
她从七岁开始成为安德鲁的未婚妻,一直到十九岁。
那时没人会认为虽然才十五岁就已经拿到联邦大学毕业证步入军部的安德鲁会选择一个七岁的女孩,作为他未来的妻子。
在满是贵族繁华奢靡的宴会上,千金们打扮的美丽动人,希望能得到安德鲁的青睐。
可是,少年西装笔挺站在形形色色的权贵之间,神色淡漠的将手指向在姜玄背后吃着蛋糕的姜歧。
后来的十二年,成为安德鲁所喜爱的妻子似乎成为了姜歧存在的唯一理由。她勤勤恳恳的完成家族的指令,要美丽动人,要满腹才华,要贤惠温婉让丈夫喜爱。
她只需要成为一个合格的花瓶就可以。
但安德鲁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个他亲自选择的小妻子,例行的约会时,淡漠的是安德鲁最常有的表情,他总是姗姗来迟,喝完一杯茶又匆匆离开。
在面对她这位未婚妻时和面对陌生人一样的疏离,不愿给予她一丝温情,仿佛和陌生人没有区别 。
如果不是看在姜家的面子上,他恐怕连所谓约会他也不会前来。
姜歧似乎不得安德鲁的喜欢。
这是当时姜家默认的一件事。
偌大的姜家并不缺少优秀的联姻工具,一个不得未来丈夫喜爱的联姻工具不能给家族带来更多利益,或许安德鲁都不会碰她,连子嗣也难以诞下。
这样就无法发挥这个婚约的重要性,无法为姜家带来更多利益。
既然安德鲁并不喜欢姜歧,那就代表她是可以被替代的。
姜歧理所当然在未来会被家中的姐妹代替。
彻底没有了利用价值,所以在姜玄对她做出那种事以后,姜家人纷纷选择漠视。
并唾弃她,姜歧被未婚夫抛弃后,做出这种有违天伦的事。
姜歧也曾经试图向着安德鲁发出过求助讯息,那是联邦大军出征前的最后一次约会,发现姜玄监视自己,姜歧哭泣着,为了逃离他的魔爪。
“安德鲁,能不能带我一起走,我会包扎伤口,我能帮上忙的。”
那时请求安德鲁能带上自己一起前往前线,让她在医疗部帮忙。
安德鲁语气淡漠的拒绝了她,“姜歧,不要胡闹。”
那双深色的眼眸倒映着她狼狈的样子,没有一丝波澜。
胡闹,哈。
原来在他眼里自己一直在胡闹吗?
姜歧彻底死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嘲讽,心中那些对男人的情愫也被彻底杀死。
哪怕对她没有感情,十二年的婚约关系也换不来男人的帮助。
他和那些人没有区别,都在漠视她,只是因为她不够有价值。
那个时候姜歧就明白,感情,是无用的东西。
只有利益才是永恒,没有利益,就不会被人放在心上,她可以随时被替代。
就像她被姜玄占有,他人却视而不见一样,他们自然而然偏向于能给他们带来更多利益人,无视弱小之人的求助,这是她以往二十年人生的在姜家学到的道理。
如果不能逃脱,那就假装臣服,她会利用那些男人,逃离出,寻求自由。
利用姜玄的权势作威作福,利用法伽利得到庇护,利用艾尔杀死姜玄,利用司鸣逃跑。
她也已经被那些人浸染透了,她不会在付出任何感情,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客厅的灯被关上,姜歧走入房间,这座房子彻底静寂下来。
......
没有看下去的姜歧不知道。
安德鲁在她关闭投放屏的下一刻,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重新坐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目光沉沉,“我会和我的未婚妻,姜歧,继续保持婚约关系,不,应该是婚姻关系,即使她并不是姜家血脉。”
“从某种程度来说,她在姜家生活二十年,她就是姜家人不是么?”
浓郁的怒火在安德鲁那双平静的眼眸燃起,翻转跃动,如同将要爆发的火山,杀意在里面弥漫,隔着屏幕几近将姜家人烧成灰烬。
安德鲁单手指着太阳穴,居高临下对着屏幕前,狭长的眼中满是怒意,“一个月时间,我要见到她。”
下一句话语顿住,在舌间绕了很大一圈,他一字一字极致的清晰,缓缓道:
“否则,你们会尝到莱特森的家的怒火。”
这番话是对谁说的不言而喻。
伴随着一声玻璃的碎裂声,频道彻底黑屏。
经由战场枪林弹雨,从堆成山的尸堆杀出来的男人没有再压制自己那几乎要化为实质的杀气,强者的威压,令记者拿着话筒的手颤抖不停几近掉落。
他死死握住手里的话筒,目光想下能看到自己颤抖不止的双腿,一股难以控制的发软让他差点摔倒,但他强忍着,感受着额间滚落下冷汗。
“安德鲁上将,这次的采访、还要继续吗?”该死,这可是打爆的新闻热点啊11,。
记者看向不远处他的搭档,希望他能把这些画面一帧不露的录下来。
看到的却是摄影师早已晕倒,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记者恨恨的瞟了一眼,恨铁不成钢。
那么大的身板简直是白长的,他颤颤巍巍后退一步小心翼翼的问着。
简直不敢想象,现在的星网会乱成什么样子,毕竟前些日子的星网可是穿出假千金被赶出姜家的消息。
“没有,结束吧。”
安德鲁没了继续待在办公室的心情,起身站起来,胸前的数颗勋章发出金属的清脆的撞击声,其中最醒目的镶着红宝石的精致太阳纹路的勋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那是在此次战争中有这巨大战功,由联邦政府亲自颁发的荣誉证明。
当今联邦仅仅只颁发三个,也让他从中将一跃成为联邦最年轻的上将。
如果姜歧还在,他会亲自交于她,做为他们的新婚礼物。
这是他特地为未来妻子所带回的荣誉,他会与她在婚礼上共享,但是打了胜战归来的他发现自己的未婚妻被一些爬虫赶出家门。
那个愚蠢家族的爬虫,当真以为自己选择姜歧是因为姜家。
“上将,这是我们最后查到姜小姐出现的地方和一些相关的情报。”
早就侯在门外的副官把收集来的情报传输到安德鲁的星网,蓝色的光感屏幕在安德鲁眼前展开。
安德鲁从十五岁进入军部,浏览很多情报,其中不缺乏各种机密或者暗面的肮脏事,他总能平静的看完,可今天,这份情报他却失去看下去的勇气。
“姜玄!”犹如野兽遇见天敌的咆哮声在寂静的走廊响起。
“你骗了我!”
他怎么敢!怎么敢!
身为自己的挚友怎么能这样欺骗自己。
他对姜玄太过放心,年少时建立起来的情意让他没有多少防备 。
所以才会让姜玄插足他们的感情,让他们产生误会。
他说姜歧的身体很差不能有太大的情绪起伏,一天只能进行一个小时的户外活动,安德鲁信了。
所以在和姜歧相处时他小心翼翼,害怕自己身上的煞气惊扰少女,故而装作平淡的样子。
不敢有一点逾越。
安德鲁的脑海出现在他即将出战之前,姜歧那双满含着泪水的眼睛,紧咬的唇肉,攥紧衣角泛白的手指。
满是恳求的苍白面容。
一股颤栗感从躯干漫延向四肢,心脏被一只隐形的手紧紧攥住,安德鲁感觉自己有些难以呼吸。
此刻他才明白那不是无理取闹,而是求救。他干了什么?无视少女的求救亲手把人推进火坑。
无形强大的重力以安德鲁为中心快速蔓延向四周,空气变得稀薄。
傲慢,这是对他一直以来过于傲慢的惩罚。
好不容易抬着摄影师刚到门口的记者又被这巨大的气流冲击撞的晕了过去,意识的最后一刻他听到自己骨骼作响的声音。
“上将!”
距离安德鲁最近的副官险些被震飞,身经百战的他把手放在脸前挡住气流,他稳住重心脚掌死死钉在地上,透过指缝看到安德鲁高大的身影。
不知为何,副官觉得眼前上将笔挺的背部佝偻了些,整个人都变得脆弱不堪,他听到安德鲁沙哑低沉的声音:
“去找,去给我掘地三尺的找!”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