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陪着陈少安在这里等待多时,眼巴巴看着陈少安和几名医官蹲在尸体旁不停交流着什么。直到日薄西山,最后一抹光亮彻底被夜色吞没,循着陈卿山的命令王府众人掌起灯来,陈少安依旧没有停下。几个时辰里陈少安对周围不闻不问。起初陈卿山还提醒过几次,结果陈少安根本不予回应,于是陈卿山彻底放弃,只是站在原地闭目养神。像陈卿山、陈平以及丁武这种多年习练武功的还好,站上几个时辰不过是喝水一般的容易事。
陈少安缓缓皱眉,不知为何,他只觉得心中升起一股子难以言明的糟糕感觉,就像是狂风暴雨发生前的暧昧宁静,让人放松警惕后才突然来袭。
环顾四周,陈卿山微微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身后陈平一手按着腰间宝剑,另一只手背在身后,身姿挺拔如松,浑身散发出若有若无的冷冽气息。
丁武不断警惕周围,甲士们更是形成一道人墙恰好将刺客围在中间又保留给众人一定视线空间。
一切都是如此和谐,只剩自己一声令下将刺客斩杀即可。
“不对,如果我当众斩杀刺客,他背后是否还有组织,到底是哪方势力突然跳出来作妖?叔父为何......”陈少安屏息沉思。
“王爷!”
刺客打断陈少安思绪,继续厉声高喊。
“王爷!小的知罪,小的只是一届蟊贼,也是听命行事,小的都是从,呜,呜呜呜......”
“哇!”
话未说完变故横生。
只见刺客正要说出关键信息,却突然面色极具乌黑,青筋暴起双目布满狰狞血丝,随后一口乌黑鲜血喷出,几滴鲜血落在远处王府精致的汉白玉石雕上竟然发出呲呲声响。
“剧毒?!”
陈少安想起刚才中的迷香毒,顿时心有余悸,心道:若是刺客用这样的剧毒谋害为和沐沐,我们岂不是当场就要身死,这样剧烈的毒性一定不是一般人能拿出手的,但是这刺客为何突然暴毙,会是自杀吗?
“保护王爷!”
丁武一声令下,卫士瞬间将陈少安围在中央,高举盾甲俨然水泄不通。
一旁陈平微不可察地抽动眼角,眼中更像是闪过些许惊叹之意,原本背在身后的手也悄悄垂落,一切都自然地像是从未发生过。
“退下!”
“王爷!”
“本王说退下!”
陈少安将卫士喝退,大步朝着刺客遗体走去。
“王爷不可!”
陈卿山赶忙出声制止,而陈少安则微不可察地轻轻上扬嘴角,转而恢复愠怒神情问道:“叔父这是?”
“王爷,刺客这死状定是中了剧毒,王爷贸然接近怕是风险太大,尊体要紧。”
随着陈卿山的发声,周围权贵再次跟随发声,众人伏地叩首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真心,只是效仿。
越是这样,陈少安心中疑虑就越发烧得火热。
明明他才是恭王,才是雷州之主,为何做点什么都要被反驳,甚至这些个下属纷纷唯陈卿山马首是瞻,这更让陈少安下定决心要彻查刺客真正死因。
中毒?陈少安不相信,只怕是有人特意算好时间下毒吧。
“丁武!”
“在!”
“叫医官来!”
“是!”
烈阳悄悄奔向西山,一层浅色的黄昏织成薄薄的纱幕将天空笼罩。
众人左等右等,一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他们已经陪着陈少安在这里等待多时,眼巴巴看着陈少安和几名医官蹲在尸体旁不停交流着什么。
直到日薄西山,最后一抹光亮彻底被夜色吞没,循着陈卿山的命令王府众人掌起灯来,陈少安依旧没有停下。
几个时辰里陈少安对周围不闻不问。
起初陈卿山还提醒过几次,结果陈少安根本不予回应,于是陈卿山彻底放弃,只是站在原地闭目养神。
像陈卿山、陈平以及丁武这种多年习练武功的还好,站上几个时辰不过是喝水一般的容易事。
就是苦了那些脑满肠肥的大老爷们,一个个汗如雨下双腿发软,恨不得立刻回到家中美娇娘的怀里歇息一阵。
说不定歇够了还能提枪上马再战上几个回合,只可惜这里是王府,纵然心中千万个不愿意,他们也只能眼巴巴等着陈少安。
“哦?诸位还在啊,都怪本王,竟然疏漏了大家,且都先行离去吧,叔父,劳烦您代替本王送客可好?”
眼看这群勋贵老爷都要叫苦连天,陈少安这才像是幡然醒悟一般疏散众人。
“王爷,方才城北商会几名要员怪罪于您,外城驻军统领向您多有抱怨,以及......”
丁武来到陈少安身边轻声说出几个对陈少安多有不敬的名字,但大多都是抱怨陈少安消遣他们浪费时间,并没有过于出格的举动。
“罢了,本王也只是想看看今日抵达王府的宾客有无怪异,目前来看本王还是道行修行不足,竟然分毫都没看出来,至于你说的这些人本王不怎么在意,老爷们享福享受惯了,突然受着皮肉之苦,倒也正常。”
陈少安略显无奈,折腾了几个时辰结果刺客就只是刺客,宾客也只是宾客,看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联系。
“丁武。”
“末将在。”
“今晚你且去追问探查一番今日有哪些宾客在本王处置刺客时没有前来,他们当中可能会有做贼心虚之人。”
“是!”
丁武边后退边行礼,随后点足手下快步消失在黑夜当中。
撤退周围后陈少安由甲士护卫着返回寝宫,而苏沐则躺在前庭的床上一副四仰八叉的样子,满脸写着无聊。
“沐沐?”
陈少安一扫心中郁结,见到苏沐的身影便是他最好的解乏方式。
“嗯?你怎么才回来了啊。”
苏沐语气多有埋怨,对于陈少安的离开她不知道在心中想像了多少种可能。
本就是个处置刺客的小事,结果闹了整个下午,对于这份陌生环境渐渐适应的苏沐也不知不觉间在心中把陈少安视为身边人了,于是也自由散漫起tຊ来。
“沐沐莫怪,今日倒是遇见稀罕事了,且听我娓娓道来。”
“哦?”
见苏沐来了兴趣,陈少安笑意更盛,于是将处理刺客和自己和周围人的心理博弈添油加醋说了出来。
其中对于自己的小心思自然是多加修饰,以此彰显自己运筹帷幄的绝世风采。
“沐沐觉得如何?若是来访宾客心中有鬼,定要露出马脚,只可惜啊,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中毒?又中毒?还是剧毒?汉白玉都给腐蚀了?这人血还能是酸性的啊?”
苏沐连连发问,原本意气风发的陈少安顿时懵了。
“又中毒?沐沐是指你我中的迷香之毒?酸性是何物?你怎么又开始说些胡话了。”
苏沐来不及多想,只是由着性子脱口而出:“不是,你没学过化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