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眼睛看不见。像是潮水般的巨大悲伤,瞬间席卷我全身。季宴礼抛弃我,裴母唾弃我,最后的积蓄,也被那吃人的裴家拿走。我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老天还要狠心,将我最后的光明夺走!我以后连最心爱的季宴礼,也看不见了!再也抑制不住,长久以来接连的打击加上内心一直深藏的压抑,我眼前骤黑,晕厥过去。这天,我眼神空洞的站在病房窗口。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还不等我回头,就听到护士疏离的声音。
我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耳边,轰然倒塌。
“我们怀疑是你撞击到后脑勺,导致颅内血栓阻碍视网神经,才引发失明的。”
医生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又远又空,虚幻得像是从世界另一端传来。
我失明了,那是不是意味着,我永远也不可能追着季宴礼的脚步做翻译了。
这肯定是假的,我用力的眨眼,用手放肆揉搓眼球。
医生连忙上前劝阻。
“病人,你冷静点。”
可我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甩开桎梏,疯了一般赤脚踩到地上往外面冲,可才刚着地,我双膝一软无力摔倒。
突然的停顿,却让我感知到了更多。
我闻见了消毒水的味道,听见了外面的呼救声,感受到地板的冰冷和身上摔出来的疼。
唯独,眼睛看不见。
像是潮水般的巨大悲伤,瞬间席卷我全身。
季宴礼抛弃我,裴母唾弃我,最后的积蓄,也被那吃人的裴家拿走。
我都已经这样了,为什么老天还要狠心,将我最后的光明夺走!
我以后连最心爱的季宴礼,也看不见了!
再也抑制不住,长久以来接连的打击加上内心一直深藏的压抑,我眼前骤黑,晕厥过去。
这天,我眼神空洞的站在病房窗口。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还不等我回头,就听到护士疏离的声音。
“裴若泱,你拖欠病费不给,你要是再交不了,我就帮你收拾出院。”
我一愣。
我那天晕倒后,被继续安排住院,但是我拿不出钱来缴费。
我垂下头,心一寸寸的凉下去,低声开口。7
“我没有钱——我什么都没有了。”
房子被季宴礼卖了,钱全被裴母抢走了,工作也没了,眼睛也看不见了。
很快,我的东西打包好递到我手里,示意我可以走了。
包很轻,只有我的身份证和一部手机,还有住院欠费单。
这是我全部的家当了。
我裴钝的脚步微移,依靠双手摩挲过墙壁辨别方向,向外走去。
刚过走廊拐角,迎面突然响起一个标准的女主持的声音。
“——女企业家沈娟兰近日发布通知,寻找她的亲生孩子——”
我躲闪不及,直接被撞翻到地。
同时,那道标准的女声,也一同落到我手边。
不等我反应,上方一个男人蛮横的骂声突然落下来,吓得我瑟缩一抖。
“你是瞎子呀!”
那男人很快拎起地上还在发声的手机,脚步渐行渐远。
我撑在地上的手掌,慢慢紧握成拳。
我忍住羞辱带来的心上一股股的疼,自己爬了起来。
可走到医院门口,我停住了脚步,陷入了彻底的茫然和绝望。
四面八方的汽笛和车鸣声,在我耳边迅疾而过,一辆接着一辆,根本不给我缓冲的时间。
我双脚像是黏在地上,不知道该往哪个方向走。
思忖良久,我颤抖着手拿出了手机,手在屏幕摸索划过,长按了急救号码。
季宴礼是我设置的第一急救人。
嘟嘟嘟——的呼铃响起。
我双手紧握住手机,心脏砰砰砰的跳。
季宴礼还不知道我失明的事情,他要是知道,肯定会对自己的心软的。
我能求助的人,就只有季宴礼了。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若泱姐。”
我所有的希望,被彻底斩断。
我浑身温度都在迅速退却,手指间冷得发颤。
电话对面还是继续,陶梦妍柔声开口。
“宴礼不想接你的电话,但我觉得这样不好,还是应该告诉你声,若泱姐,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宴礼的生活了。”
说完,陶梦妍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无力的垂下手,我听到自己心脏“砰——砰——”一下更比一下脆弱的声音。
我无力的抬起头,向天上望去。
可什么也看不见,眼前只剩灰蒙。
我内心更是一片黑暗,那盏叫做季宴礼的灯,已经在刚刚彻底熄灭。
我死寂的闭上眼,无意识迈脚往前走。
方向已经不重要了,反正这个世界没有在乎我的人了。
哧拉——
猛的,前方突然想起汽车的急刹声。
我下意识顿住脚步,心中没有慌张,只剩坦然。
我毫无留念的开口呢喃:“再见,这个世界——”
“不要,我的宝——”
身后一个女人,喊出一句撕心裂肺的痛苦喊声。
下一瞬,我感觉自己的身子被猛的拉回,下一瞬我冰冷的身体被佣进一个冰冷的怀抱。
不等我反应,就感受到对面的人捧着我的脸,发出一句疼惜得不行的哭腔。
“乖女儿,我是你的亲生母亲沈娟兰,妈妈终于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