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说不出,人的听力就会变得比以往更加敏锐。甚至就连高粱饴是掉在什么地方都能清楚听到,伸出已经变形的手指,将那颗高粱饴给压在了身子底下。动作很快,就连跟前的雪绒都没有看见。与此同时,婢女也走了过来,拉着时春柔往外走。时春柔顺水推舟,拽着雪绒一起往外走。“现在知道害怕了?还想和我抢督主,我是看在你和我姐妹一场的份上,姑且饶你这一次,如果再动这种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雪绒眼泪鼻涕一块往下掉,哭得都快打嗝了,“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在地牢外闻见那股难以言喻的臭味时,时春柔便已经深呼吸做好了心理准备,知晓自己即将要面对一个人间炼狱。
但等真的走进去,看着那些躺在烂稻草上面,东倒西歪,还浑身皮开肉绽的犯人时,时春柔还是惊得浑身的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这不是人间炼狱,这就是地狱!
也不知道这些人到底被关了多久,蓬头垢面,几乎不成人形。
甚至有人明明还活着,身上的烂肉里就已经开始长蛆了,一条条白白胖胖,在身上扭曲爬行。
旁边的人却早已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甚至还伸手去捉起来,塞进自己嘴里咀嚼咽下,仿佛是什么人间美味。
时春柔快吐了,而雪绒是真的吐了。
不光吐,还尿裤子,鹅黄色的裙摆被打湿,成了黄褐色,泛着一股骚味,地牢里那么重的血腥气都盖不住。
“往前走,这边都是些男犯人,去女犯人那边瞧瞧。”时春柔说道,“让她看看,东厂里头的女犯人,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小太监便乖乖地拽着雪绒继续往前走。
到了女犯人这边,场景更恐怖了。
刚到地方,就看见一个狱卒正在给犯人用刑。
一个手指粗细的圆棍子,但上面钉满了手指长的钉子,已经生锈漆黑了。
狱卒也只是随便在脏水桶里洗了洗,然后走到被绑在老虎凳上的女人,满脸恐怖的笑。
“不,不要,不要碰我!”女人脸色惨白,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吓得全身都开始颤抖起来。
但仍旧逃不过,狱卒掀开了她被血污浸透的裙子,那根棍子便来回的动。
每一下都带出肉丝和鲜血,老虎凳前几乎要成汪洋了。
那女人起初还惨叫,四五下之后就气若游丝,再也喊不出了。
只有每次铁钉棍子往里去的时候,她还会微微颤一下,证明她苟延残喘吊着最后一口气。
“春柔,春柔我错了,”雪绒彻底傻眼了,整个人拼命哭起来,“你别这样对我,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求求你了,我再也不想着伺候督主了。”
只要别把她丢给这个狱卒,像这个女人一样被对待就行。
会死的!
时春柔同样心里犯怵,胸口因为恐惧也开始发硬。
她恨不得立马就离开这个地方,然后躲起来,把肿胀的胸口给纾解开。
但此刻还不能走。
时春柔目光落在雪绒身上,轻声嗤笑,“这就怕了?更恐怖的还在后头呢!”
说着,便走上前去,拉着雪绒到那些牢门跟前,让她挨个地好好看清楚,这帮人都是受了什么刑罚。
借着雪绒做遮挡,她的目光也在不断地张望,寻找着裴青苍说的那个人。
鹅蛋脸,柳叶眉,眼尾处有颗痣,笑起来便一脸阳光明媚,最关键的特征,是脖颈处纹了条小鱼儿。
这样具体的长相,时春柔没费多少功夫就找到了。
只是本人没有裴青苍说得那么好看了。
她的眼睛已经被剜了,徒留下眼角的泪痣戳着,嘴巴也缝起来了,身上更是没一处好地方。
时春柔下意识捏了捏袖子里藏着的那颗高粱饴。
这还怎么吃?
“夫人,你离那些犯人远一些,她们有时候会发狂,伤到你就不好了。”婢女急忙开口,人也往这边来,想拉时春柔站远些。
一旦被拉开了,怕是就再没机会给这颗高粱饴了。
反正裴青苍说的是给她高粱饴,又没说她一定要吃。
完成任务就行了呗!
想着,时春柔便往前凑了凑,到那个女人跟前,压低声音道,“裴青苍给你的,拿着。”
看不见说不出,人的听力就会变得比以往更加敏锐。
甚至就连高粱饴是掉在什么地方都能清楚听到,伸出已经变形的手指,将那颗高粱饴给压在了身子底下。
动作很快,就连跟前的雪绒都没有看见。
与此同时,婢女也走了过来,拉着时春柔往外走。
时春柔顺水推舟,拽着雪绒一起往外走。
“现在知道害怕了?还想和我抢督主,我是看在你和我姐妹一场的份上,姑且饶你这一次,如果再动这种心思,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雪绒眼泪鼻涕一块往下掉,哭得都快打嗝了,“不,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那便出去吧,这地方真是难闻,熏得我身上都臭了。”时春柔转身要走。
刚走两步,却听见身后的狱卒大喊起来,“你在干什么,快停下,不要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