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旁摆放着几箱子首饰摆件,都是她的陪嫁,桌上,男人留下了一封信件。易欢打开。【夫人安好,手帕未还,不知夫人还记否?静候夫人佳音。】短短一句话,流露出些许暧昧。这浪荡子……易欢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中。桃心好奇问:“陛下留了什么话?”易欢抿了抿唇,道:“没什么。”那帕子,之前从宫里回来后,就被她压在了箱底……易欢揉了揉额角。叩叩——外边传来两道敲门声,张德胜道:“夫人可是醒了?老奴有话要与夫人说。”
晋渊缓缓踱步,走到林青裴跟前,张德胜为他撑着伞tຊ。
绣着暗金龙纹的衣摆出现在林青裴面前,林青裴怎敢不应?
他被雨水糊了满面,咬着牙,应了一声:“是……”
*
易欢醒来后,桃心蹲在她床前,喜极而泣。
“谢天谢地,老天保佑,夫人您总算醒来了。”
桃心回到林府,得知林府发生的一切后,激动到不能自已,谁都想不到来林府避雨的陛下,竟会为易欢主持公道。
易欢撑起身子,抚了抚额角:“我这是……”
鼻尖还留有龙涎香的余韵,浅淡却极富攻击性。
是了,她晕倒时好像被那人接住了。
易欢脸颊顿时红了,苍白的小脸仿佛染了胭脂,羞怯到不能自已。
桃心赶忙拿垫子垫在她背后,她一双眼睛都哭肿了,说道:“夫人,您晕过去后,陛下在林府大发雷霆,为您主持了公道,说林府苛待易将军遗孤。”
“因为这事,二爷已经被停职了,老夫人更是哭天抢地,您之前在雨地里跪了多久,老夫人和二爷就跪了多久,老夫人被人搀回去后立马就大病了!陛下说您何时原谅了将军,二爷何时能归朝!”
“我先前去了南营,本想让二爷回来为您主持公道,可二爷根本不愿,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奴婢真想不通,您从未做过对不起他的事,二爷为何可以冷情至此,还不如、还不如陛下呢!”
“莫要瞎说!”易欢猛地打断了桃心的话。
她脸上带着病容,神色愣怔,那人竟为了她,惩处了林府这些人么?当真是……
也不怕被外人说闲话,天子插手臣子内宅之事像什么话。
“对了,对了……”
桃心去桌上,拿起那叠地契房契,她高兴道:“夫人,您快看,当初易将军留下的那些个陪嫁,陛下也为您赎回来了,陛下说不忍见易老的遗物流落在外。”
易欢怔怔的接过,盯着地契看了半晌,片刻后,缓缓将这叠纸抱在了怀中。
易欢双眸湿了。
她的梦竟成真了,梦里那男人说会帮他赎回来,他竟果真帮她赎回来了。
“夫人,夫人,您别哭呀,哎呀。”桃心也高兴,她拿手帕帮易欢轻轻擦拭着脸上的泪水,说道:“陛下真好,先前听外人说陛下心狠手辣、六亲不认,奴婢还当陛下是冷血无情之人呢,没曾想竟如此念旧情。”
与陛下相比,反倒是林青裴,显得过于自私冷血了。
易欢脸上红意更甚,那人帮她……哪是念旧情……
分明是见色起意。
易欢百感交集,她道:“陛下帮我赎回来了,这钱,我日后是定要还给陛下的。”
她不愿与这男人多有交集,他太危险了。
桃心却看的很开,说:“夫人,陛下又没让您还,再说,陛下哪差这点银钱呀。”
“要还的。”易欢声音很轻。
“陛下回宫了吗?”易欢问。
桃心说:“陛下日理万机,惩治完老夫人和将军就回宫啦。”
易欢摸了摸自己的心脏,这儿莫名有些空。
她隐隐约约记得这人把自己抱回房后,亲手给自己换衣,那只手极有力度,覆在她身上时温热滚烫,明明是养尊处优的天子,做起这种事情来却一点也不生疏。
她被男人看光了,那个人不是自己的夫君,倘若这个人被三个人知晓,自己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易欢起身,白皙的脚沾到了冰冷的地板上,瑟缩了下,桃心连忙为她穿好外衣鞋袜。
桌子旁摆放着几箱子首饰摆件,都是她的陪嫁,桌上,男人留下了一封信件。
易欢打开。
【夫人安好,手帕未还,不知夫人还记否?静候夫人佳音。】
短短一句话,流露出些许暧昧。
这浪荡子……
易欢将信纸折好,放入信封中。
桃心好奇问:“陛下留了什么话?”
易欢抿了抿唇,道:“没什么。”
那帕子,之前从宫里回来后,就被她压在了箱底……
易欢揉了揉额角。
叩叩——
外边传来两道敲门声,张德胜道:“夫人可是醒了?老奴有话要与夫人说。”
“桃心,开门。”
吱呀一声,外边张公公恭恭敬敬的抄着手站在门口,他身后跟着两排带刀侍卫。
张德胜道:“夫人病体抱恙,需要静养,陛下说这林府不是个能养病的地方,他先前赐了藏春园给易将军,夫人醒后,老奴奉命送夫人去藏春园。”
藏春园,她怎么不记得她父亲名下有这么一个园子?藏的是哪抹春?
易欢自是不敢违抗皇命。
桃心为易欢披上披风,道:“也好,林府的人整日嚼舌根子,不是说这个便是说那个,眼不见心不烦,在外边住一段时间也好。”
桃心扶着易欢走出屋门。
外面雨停了,拨云见日,金灿灿的日光铺了漫天。
侍卫们威严的护在易欢两侧。
易欢即将离开林府之际,林青裴狼狈的赶来,他头发身上都是湿漉漉的,昔日意气风发的少将军如今狼狈不堪。
桃心挡在易欢面前,向他福了福身子,“二爷有何事?”
桃心的敌意明晃晃的露了出来。
林青裴道:“我不知母亲罚的这样狠,也不知你会病的这般重,倘若我知晓,定不会让母亲这样做,欢儿,你能不能……留下来?我以后不会再如此了,府中下人我也会约束好,不会让他们打搅到你养病。”
易欢淡淡开口:“郎君,桃心说她去求过你,是也不是?”
林青裴嗓音艰涩:“是。”
易欢唇角露出浅淡的笑,问:“郎君当真不知道,婆婆会严惩我吗?我记得刚进林府那个月,顾小娘因为管理后宅不当,纵兄伤了林府之人,婆婆当初也要罚顾小娘,可郎君您是怎么做的呢?”
林青裴还记得那事,那时候顾初雪刚得掌家之权,林青裴只觉得当时的顾初雪还不成熟,犯点小错也不是不能忍,便大半夜去找了母亲,替顾初雪说情。
为了哄母亲开心,让母亲松口,林青裴那晚应承了母亲,花万两白银为母亲置办寿宴。
林青裴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郎君,婆母以前罚我你不曾管过,以后也莫要管了吧。”
易欢自是怨林青裴的,府中唯一能护得住她的人也不曾站在她这边过,如今悔过又有什么用?只怕顾初雪哭两下,她这好郎君就故态复萌了。
易欢面上瞧着柔弱,内里却坚韧要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