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侧的几位世家小姐也跟了过来,看到温廷皓搀扶傅闻烟下马车的这一幕,心中艳羡的同时,却齐齐看向身边的蓝衣女子,眼底压着幸灾乐祸。说是大殿下身边唯一的侧妃,可说到底还不是比不上傅闻烟这位傅家的小姐。“我还以为今日是温世子一人来游湖,没想到居然是表哥带着人在这享乐,也不带上我,果然是不爱了。”听到她这般大胆不知羞的话,在场的人吸了一口冷气,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温让辞垂下眼眸,看不出情绪。
车外的小七听到这话只觉得傅闻烟是在表达自己对二殿下的势在必得。
可只有温让辞清楚,眼前人说这话的时候,那双极具侵略性的眼睛分明是落在自己身上的。
他一时惊住,就连方才傅闻烟说的那句“我就是世人眼中那样的人”,都没去仔细思考这句话的深意。
后来,当亲眼看到她面不改色将辱她之人当众踩在脚下之时,他才恍然想起她曾说的这句话。
只是那时,他再想逃也来不及了……
*
碧波湖畔,一座八角凉亭屹立在湖边,湖边的荷花已经结了粉色的花骨朵,很是喜人。
凉亭中或坐或立着四五人,名贵的古琴、长萧依次摆在桌案。
细润的宣纸上被人写下四个大字——不负风流。
字体张扬肆意,大气蓬勃,引得一旁观看的人连连称赞。
温廷皓将手中毛笔随手一扔,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丝毫不在意溅在自己笔迹上的墨滴。
倒是一旁的束修遗憾的说:“大殿下,你若不爱这墨宝赠我也可,何必糟蹋。”
“呵……”温廷皓恣意一笑,挥手道:“改日重新给你写一幅。”
束修眼睛一亮:“可。”
“不知在下可否也有这荣幸能得大殿下赠字?”一旁的围观的人趁机热络的开口。
大殿下身份高贵,母族强盛,以后未必不会是朔国的皇。
能在今日得他一幅墨宝,以后该是何等荣耀。
然而束修听到这话却嗤笑了一声,这些人当真以为大殿下的墨宝是谁都能求的?
他们配吗?
温廷皓也没答应,便似笑非笑的看着开口的那人,意思不言而喻。
场面一时冷了下来,恰在这时湖边来了一辆马车,当即便有人趁机转移话题缓解气氛,故作惊讶的问:
“那是温世子吗?怎的这般狼狈,像是被鬼追了似的。”
“哈哈哈。”有人大笑一声,“确实是有点像,温世子还从未在人前这般慌乱。”
温廷皓也来了兴致,自他认识温让辞这位堂弟,他便一直是端庄有礼、温文尔雅的,还真没见过他如此失态的模样。
下马车的时候竟然慌张到被马车绊了一下,实在是难得。
难不成真像这些人所说,他的马车里有鬼不成?
一行人跟在温廷皓身后朝着温让辞走去,浩浩荡荡的。
他们都是各大高官世家的嫡子,被家族倾尽一切培养,仪态tຊ气质卓越不凡,很容易便让在一旁单独赏花赏景的世家小姐们红了脸。
温让辞平复着呼吸,在温廷皓一行人过来之时脸上已经看不出任何异常。
他拱手向温廷皓:“臣见过大殿下。”
“你我兄弟,不必多礼。”温廷皓抬手,好奇的看向让温让辞如此失态的马车,笑着问:
“阿衡,你这马车里可是藏了什么宝贝?让你这般失态?”
温让辞知道自己刚才是什么模样,耳根不由又是一红。
他刚才真真被傅闻烟那个想要将他剥干净再吞下去的眼神吓到了,这才失态了些。
现在想来,或许她口中所指是二皇子,是自己小题大做了而已。
他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正准备开口说出马车里的是傅闻烟,那人却已经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笑吟吟的朝着温廷皓挥手。
“表哥,马车里藏着的可是你的大宝贝,惊喜吗?”
女子明媚大方的笑比这六月里含苞待放的荷花还要俏皮动人,尤其是她弯着的眉眼,像是会说话似的勾得人魂都丢了两分。
温廷皓身边的青年才俊皆是齐齐一愣,随后眼中溢出惊艳之色,许久移不开眼。
这是谁家的小姐,好美。
京都何时有这般容色的美人了?
“是她,傅闻烟。”束修喃喃道,仔细的看了傅闻烟许久后忽然勾唇笑了,眼底一抹柔色掠过。
他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这样惊艳的她了,原来还是可以见到的。
那颗沉寂多年的心,忽然又激烈的跳动起来。
压不住的往马车上的那人冲过去,像是连带着他也要一起冲过去似的。
温廷皓挑眉,看看一脸无奈的温让辞又看看傅闻烟,像是发现了什么,扬唇问:
“阿衡,这小祖宗怎么和你一起来了?”
温让辞神情温和,语气却疏离:“顺路。”
“哦。”温廷皓摇摇头,看破不说破。
温让辞和他一起长大,他还不清楚他的性子?
温让辞看似温和,实则待人极有自己的一套喜恶,若非得他认可之人,一般人很难近他的身,可今日却让烟儿坐了他的马车。
说是顺路,谁信呢?
倒是烟儿,近日好像和温让辞走得有些近了。
他走向马车,语气宠溺:“还赖在马车上做什么,下来。”
傅闻烟笑着从马车里走出来,撒娇的朝温廷皓伸出手。
“扶我。”
温廷皓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她开口了便伸手将人扶了下来
倒是一旁的其他人看到这一幕心里暗暗惊讶,大殿下对这位表妹宠得似乎有些太过分了。
他什么身份,竟然亲手搀扶傅闻烟,看来这位傅小姐,他们今日也得捧着了。
另一侧的几位世家小姐也跟了过来,看到温廷皓搀扶傅闻烟下马车的这一幕,心中艳羡的同时,却齐齐看向身边的蓝衣女子,眼底压着幸灾乐祸。
说是大殿下身边唯一的侧妃,可说到底还不是比不上傅闻烟这位傅家的小姐。
“我还以为今日是温世子一人来游湖,没想到居然是表哥带着人在这享乐,也不带上我,果然是不爱了。”
听到她这般大胆不知羞的话,在场的人吸了一口冷气,恨不得自己耳朵聋了。
温让辞垂下眼眸,看不出情绪。
温廷皓却淡定得很,故作恼怒的拍了一下傅闻烟的脑袋:
“好好说话,姑娘家家的常把这些挂在嘴边像什么样子?以后嫁不出去可别怪我。”
“再说了,不是你不爱这样的场合,说是迂腐无聊,不愿来的吗?”
以前,他可每次都给傅闻烟请帖了,是这小妮子不来而已。
今日反倒怪到自己头上了。
傅闻烟撇撇嘴:“那我现在喜欢了,以后只要温……只要有这样的场合便告诉我,我考虑考虑。”
温廷皓没错过那个温字,眸光若有似无的落在温让辞身上,笑着答应:“好啊。”
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自家表妹说出温这个字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不是她痴缠多年的温庭琛,而是此刻立于旁侧,身上写满了疏离的温让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