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是炮仗,在陈敬怀和许世茂耳边轰然炸开。许世茂脚步踉跄,险些站不稳,他们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陈敬怀看着那个黑色的木盒,心就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重重提起。尖锐而汹涌的痛觉让他五脏六腑都拉扯生疼。他一贯冷静自持,此时此刻,却差点要绷不住脸上冷峻的神色。那双深邃冷凝的眸眼里,猩红如血。上前去,手指颤抖着,却迟迟不敢触碰到那个黑色木盒。“里面……是她的骨灰……”陈敬怀的问话声沙哑得像是声带被灼烧。
离婚申请!
火化……骨灰!
这句话就像是炮仗,在陈敬怀和许世茂耳边轰然炸开。
许世茂脚步踉跄,险些站不稳,他们紧赶慢赶,却还是晚了一步……
陈敬怀看着那个黑色的木盒,心就像是被什么尖利的东西重重提起。
尖锐而汹涌的痛觉让他五脏六腑都拉扯生疼。
他一贯冷静自持,此时此刻,却差点要绷不住脸上冷峻的神色。
那双深邃冷凝的眸眼里,猩红如血。
上前去,手指颤抖着,却迟迟不敢触碰到那个黑色木盒。
“里面……是她的骨灰……”陈敬怀的问话声沙哑得像是声带被灼烧。
无数血沫堵在嗓子眼里,涌不上来咽不下去,陈敬怀喉结滚动。
警员有些于心不忍地看着两人,叹了声气,郑重地点了点头。
“是,人死不能复生,还请二位节哀。”
陈敬怀极力压抑住内心深切而汹涌的情绪,拿起那个黑色木盒。
盒子不重,可他却觉得有如千近。
陈敬怀端着骨灰盒转过身去,脚步沉重,一步一步,像是下一秒就要跪倒一般。
脑海之中,浮现的,只有程岁宁的一颦一笑。
程家和陈家同在一个军区大院。
因为程母身体不好,因此程家妹妹从很小的时候便被送往乡下抚养。
可陈敬怀十二岁的时候,乡下突然传来消息,乡下的程岁宁被拐走了。0
这个噩耗让程家人日日以泪洗面,动用一切关系人脉寻找。
好在不久之后,程家妹妹又被找了回来。
不过那时,陈敬怀已经远赴边疆参军。
直到两年前被调回来,两家聚会上惊鸿一瞥。
那个清丽高挑的身影,就如同一缕春日的茉莉,不扎眼,却意外地闯入了陈敬怀的视线中。
她起身来,对这身穿军装气质凛冽的陈敬怀笑容和煦。
“敬怀哥,一直听爸妈说起过你,今天终于见面了。”
陈敬怀面上波澜不惊,无人可察,他胸腔之中的心跳声却生动而清晰。
他伸出手,轻轻握上她的手。
后来雷达研究所和军队的一次合作,两人逐渐地熟稔起来。
她的坚韧聪明和善良,深深地吸引着陈敬怀。
两家人喜闻乐见,两人也顺理成章走在了一起。
就是这个节骨眼上,原本的程岁宁,也就是许文馨回来了。
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陈敬怀以为,许文馨说的是真的。
程岁宁,真的偷了她的玉佩,自己谋取到了程家的好生活。
让原本的程家女儿受尽苦难,自己却得到了一切。
陈敬怀难以容忍他的妻子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人品如此低劣的人。
又觉得她做错事,理应要偿还。
所以那么多次,他都偏向许文馨。
哪怕是她呕心沥血不眠不休的雷达研究成果,他也没站在她那边。
都说夫妻之间,最重要的就是相互信任。
可自己,却没一次信任过她。
一次次的冤枉污蔑,最后甚至受到杀人的不实指控。
千夫所指,众矢之的,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该有多么绝望,才会在最后认罪认罚,连性命都不要了啊?
想到这里,尖锐的痛楚就像刀片一般在心上反复割磨。
前方就是军车,陈敬怀抱着她的骨灰,双腿像骤然被抽干了力气一样。
他踉跄一下,单膝跪倒在地。
手指也颤抖着,没有拿稳骨灰盒。
“啪”的一声闷响。
盒子侧翻落地。
洒落里面细白的骨灰。
一阵强风吹来,细白的灰尘飘飞起来。
任凭陈敬怀如何去抓,还是抓不住。
一阵虚无。
陈敬怀终于崩不住,闭上双眼,悔恨的眼泪无声落下。
“岁宁,你一定很恨我吧,所以连骨灰都不想留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