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拒绝入院的态度坚决，我不忍心老人家受苦，尽自己的医术给他治疗，但是终究是我能力有限。”谢庭言说完，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你已经尽力了，医生不是万能的，你已经很棒了。”宋之意说道。她的语气很诚恳，就像是当初夸馨馨很棒一样。谢庭言看着她，想起她刚刚义无反顾冲进来的场景。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竟然就挡在他的前面。“你不怕吗？”谢庭言突然开口。宋之意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怕啊。”
诊室里面一个男人推着一个轮椅，轮椅上坐着的老人看起来九十多岁，瘦骨嶙嶙，他脚上有很大一块伤口，表面化脓边缘泛黑。
谢庭言坐在电脑旁，跟家属的咄咄逼人相比，他还算平静，只听他耐着性子说道：“我一开始就跟你建议老人家需要住院，你以没人照顾的理由拒绝，要求门诊治疗，你这么坚持我不能押着你带老人家去住院，我没有拒绝看病的权利，风险跟后果我跟你说了你同意我才给老人家治疗的，老人年纪大机能差，这么多天的情况看来效果确实一般，为了不耽误老人家的病情，住院才是最好的结果。”
家属哪管这么多，激动地说道：“我不听你这乱七八糟的，反正我就是在你这里看了四五天都没有效果，好端端一个人啊，现在腿变成这个样子，还花了几千块钱，普通人的几千块钱啊，都是命啊，你到底会不会看病，你是不是医生。”
家属越说越激动，手指着指着谢庭言，面目狰狞口水都要喷到谢庭言脸上。
“你干什么！”
突然一个脆声传来。
只见宋之意拎着一个饭盒冲了进来，她挡在谢庭言面前，怒视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家属。
谢庭言看到宋之意的一瞬间，面无波澜的表情终于有了松动，他微皱眉，起身想将她拉到身后。
却被宋之意一把甩开。
“你说的话真是搞笑，你说好端端一个人，好端端的你干嘛来医院，当初就跟你说过要住院要住院，你偏不听，现在倒打一耙说坑你的钱，你怎么这么无赖呢，我还说你是故意不配合治疗现在想来讨我们要说法，就是想要我们赔钱是不是。”
宋之意一口气说完还不过瘾，喘了一口气之后又继续说道：“现在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医患关系才更严重，不配合医生不遵医嘱，出了什么事情都是医生护士的错，等哪天要是没人敢学医了，你就回家等死吧。”
“你、”家属被宋之意的话气得七窍生烟，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要打人。
谢庭言伸手将宋之意拉到身后，眼里闪过一丝寒意：“我要说的话都已经说过了，老人家现在最要紧的就是住院治疗，单纯的门诊治疗已经没办法控制他的病情，如果你真的为他的身体着想，请认真考虑我的建议。”
“还有，”谢庭言目光一凝：“如果你还要闹的话，那我就叫保安了。”
家属气得脸色发黑，手指着谢庭言又指着宋之意：“我要投诉，我要投诉你们。”
“哎哎哎，别激动，大家有事好商量，有事好商量。”张槐冲了进来，他身后还带着两个保安，连哄带骗之下终于把他们请出了诊室。
宋之意坐在会议室门口，会议室的门紧闭着，里面偶尔还能听到那位家属大声说话的声音，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门开了，谢庭言走了出来。
“怎么样？情况怎么样？”宋之意立马站起来。
她小脸眉头紧皱，脸上写满了担心。
“没事了。”谢庭言缓声说道。
“真的吗？”
那家属一看就是蛮不讲理的样子，哪有那么好说话。
“第一次来看病的时候我就把事情跟他交代清楚，是他坚决不住院，当时都有签字告知风险，我这些天的治疗也一切合规，他没有什么好说的，只是发泄一下脾气而已。”
宋之意撇嘴：“每个人都有脾气，也不能拿别人发泄，多寒心。”
“当初他拒绝入院的态度坚决，我不忍心老人家受苦，尽自己的医术给他治疗，但是终究是我能力有限。”谢庭言说完，若有似无地叹了一口气。
“你已经尽力了，医生不是万能的，你已经很棒了。”宋之意说道。
她的语气很诚恳，就像是当初夸馨馨很棒一样。
谢庭言看着她，想起她刚刚义无反顾冲进来的场景。
一个瘦弱的小姑娘，竟然就挡在他的前面。
“你不怕吗？”谢庭言突然开口。
宋之意愣了一下，明白了过来：“怕啊。”
“怕你还敢冲进来。”谢庭言沉声道。
“我虽然怕，但是我又生气，我一生气就管不了那么多，而且我想好了退路。”
“嗯？”谢庭言疑惑。
“我之前看网上说，如果医院里面发生了医闹，病人或家属要打人的话，就往贵重的仪器后面躲，这样既能保护自己，对方也要赔钱。”
宋之意的语气带着俏皮，眼睛狡黠。
谢庭言愣了一笑，随后笑了起来。
宋之意觉得惊奇：“谢医生，你笑了，你竟然对我笑了耶。”
被她这么一说，谢庭言反倒收敛了笑容，表情也有些不自然：“我又不是面瘫，我肯定会笑。”
“我知道你不是面瘫，但是你也很少对我笑啊。”
宋之意的语气带着委屈，谢庭言闻言，陷入了沉思。
宋之意并未察觉，开始给他传授一些经验：“我刚刚说的你记住没有，如果下次发生了医闹，你就往贵重的仪器后面躲，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谢庭言点了点头。
“对了谢医生，你们科室哪个仪器最贵重啊，多少钱？”宋之意此时两眼冒星星。
“你想干什么？”谢庭言看着她。
“我在想如果偷走的话，会被判多少年。”
“……。”
“你告诉我，到时候我们卷款私奔，做一对巨有钱的亡命夫妻。”
她眼睛闪着炯炯的亮光，就好像是小贼看到了巨款，谢庭言心想她甚至可能已经想好了钱该怎么花。
“先吃饭吧。”谢庭言开口。
“嗯？”宋之意没反应过来话题跳这么快。
“坐牢之前，总得吃得饱饭是不是。”谢庭言的视线落在她手里拎着的饭盒上。
“……。”谁要坐牢，都说了要捐款私奔了。
不过经谢庭言这么一提醒，才想起吃饭的事情。
“对哦，要吃饭，但是谢医生，饭可能冷了。”宋之意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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