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这些年竟如此为羽哥儿着想,”段兢只听出了陆家老太太为羽哥儿暗操的心,不免心中一片感动,又为自家母亲羞愧。江菱郑重点头:“非老太太跟段老太太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不可,就是我们老太太力所不能及了。”“要哪天在庙中老太太出了事,世子爷可不跟人急!那急起来这矛头指向……”段兢神思不属的摆手:“不行不行,祖母可不能出事。”段老太太直想翻白眼,见一堂鸦雀无声后只能忍着哽咽:“我去吧。”“我去,我合该给羽哥儿还债,兢儿,娘去,”她一双手颤巍巍的要段兢搀,还想趁着些母子情得儿子好。
“母亲容禀,您早些年就说过都是自家人,什么见不见热络不热络的,心在那情意就在那。”
“不就是您来了吗,她们都在各处忙自己的事没功夫过来,”陆湘前头话讲的阴阳,说到最后一句她笑吟吟的打趣。
“我记得三天前从婆家回来的时候母亲还病的下不了床,这没几天母亲容光好的不得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母亲装病给我瞧呢!”
“唉,每每想到这我真希望羽哥儿也是装病给我瞧,就为了讨点吃的喝的,可转念一想那药罐子不是更苦,这笔账不如母亲您的划算。”
“湘儿几天不见嘴皮子利索了不少,”段老太太被讽的一口银牙都要咬碎了,现在却只能屁股牢牢粘在板凳上,不敢发怒。
她前阵子确实在装病,就是听说陆湛要风光回乡急着把清哥儿的世子位做实,想拿捏拿捏陆湘的面团性子让她脱不开身,张不开嘴反对。
不想力道使猛,让她那么火爆的直接从家中跑了出去。
段兢见母亲臊红了老脸,他移步到陆湘跟前好言好语:“湘儿,母亲做的确实是糊涂事恶毒事,我要是早知道我一定阻止。”
“羽哥儿吃苦了我心里也疼,本来以为他天生病弱我才多看了清哥儿两眼,”他这话也不假,爵位是大事他自然想有个健健康康的世子。
“但你放心我喊大夫来问了,羽哥儿的身子未来好好将养一定会养回去的,回家我就把羽哥儿的世子位安排好。”
“母亲也知道错了,有什么要求你只管提,瞧,咱们家的中馈钥匙母亲也拿来了,”他掏出钥匙塞进陆湘手中,温柔小意:“夫人,你跟我回去吧。”
陆湘一把扣回去,没立刻接。
段兢白了脸:“你难道真要跟我闹和离吗,让你弟弟发雷霆,一点不替羽哥儿、欣姐儿的前程考虑。”
陆湘抹抹眼泪,将头拐到一边:“怎么没为他们考虑,可你不答应我几件事我绝不回去。”
陆湘长的貌美段兢其实很喜欢,不然真是只喜欢他那个表妹对陆湘无情,早几年就过不下去了。
只不过他那个表妹会来事,陆湘堂堂一个正房主母若学着做那等谄媚讨好就有失身份了。
但眼泪恰到好时的流一流,段兢同样吃她这一招。
陆湘这会哭,他心立马疼了:“提提提,别管几件,几百件都成。”
宝贝了一辈子的儿子跟陆湘面前摆这低三下四模样,段老太太心肝疼。
陆湘:“一,家中你姨娘都五六房了,以后不准再进新人。”
段兢心痛:“好,不纳了。”
陆湘:“二,家中姐儿,哥儿们不少,那些姨娘几乎都有所出,便也不叫她们生了。”
“若哪个你实在喜欢我也不想到时伤害无辜,你自己琢磨些手段我便不掺和了,若你的手段不顶用闹出了人命休怪我无情。”
段老太太腾的起身:“这怎么行,那些姨娘哪有哥儿不全是姐儿,我儿正值壮年你不让他生难道想让段家子嗣单薄。”
从前有她跟妍姨娘在,那些姨娘们能有哥儿才叫笑话,可是妍姨娘死了,清哥儿的世子位没希望了。
段老太太只能盼着儿子能多开枝散叶些哥儿们。
陆湘冷笑:“我说姨娘们的哥儿,自然包括清哥儿,怎么清哥儿亲姨娘死了,还继续赖着我压羽哥儿一头不成。”
她管那些姨娘姐儿哥儿的,反正自己已经儿女双全,断不想让旁人有了依仗再撺掇出些有的没的。
“不压不压,清哥儿永远比不上羽哥儿,他依旧是庶长子日后也听你管束,”段兢不跟段老太太商量,完全顺了陆湘的意。
陆湘悠悠伸手:“中馈!”
段兢诚惶诚恐的递上去钥匙。
段兢这一头心的向着陆湘,段老太太心又酸又苦,强撑着泪花闭了嘴。
段兢瞧陆湘将条件说完了,他试问:“湘儿可以跟我回家了吗?”
陆湘忽又拿起帕子抽抽泣泣了起来,段兢左问右问始终问不出一个字,江菱适时插嘴。
“大姑奶奶,羽哥儿郎君是老太太的亲曾外孙,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羽哥儿郎君,您可别为难自己了。”
段兢急:“羽哥儿是我儿子,还要在我面前打哑语吗,快说怎么回事。”
江菱一副迫不得已的模样:“还能怎么回事,羽哥儿郎君多年身体孱弱,老太太心疼曾外孙逢初一十五就要去庙中上香,闲时也是佛珠不离手。”
“缘都怪当初庙中求的下下签说,子嗣遭罪都是祖上不积阴德的过,按理说老太太就该两耳不闻凡尘事,合该去庙中静修赎过。”
“可这些年陆国公府的光景姑爷您知道 ,老太太哪里走的开,以为世子爷回来了老太太就可以全心全意的为羽哥儿郎君积阴德。”
“谁知道老太太昨儿看了些腌臜下作手段犯了病痛,愣是下不了床,又因都跟佛祖许了愿老太太却去不了。”
“没个德高望重的长辈继续侍奉,羽哥儿郎君不是未来很艰险,大姑奶奶心中急啊。”
江菱高帽子扔到了段老太太跟前:“若我们老太太跟段老太太似的病走如抽丝,何愁不能去庙中数年为羽哥儿郎君积福积德,了却孽债。”
“祖母这些年竟如此为羽哥儿着想,”段兢只听出了陆家老太太为羽哥儿暗操的心,不免心中一片感动,又为自家母亲羞愧。
江菱郑重点头:“非老太太跟段老太太这样德高望重的人不可,就是我们老太太力所不能及了。”
“要哪天在庙中老太太出了事,世子爷可不跟人急!那急起来这矛头指向……”
段兢神思不属的摆手:“不行不行,祖母可不能出事。”
段老太太直想翻白眼,见一堂鸦雀无声后只能忍着哽咽:“我去吧。”
“我去,我合该给羽哥儿还债,兢儿,娘去,”她一双手颤巍巍的要段兢搀,还想趁着些母子情得儿子好。
段兢本也想奔过去,陆湘甩甩帕子起身:“要回府了,昨儿羽哥儿治病扎了一个多时辰的针,今早累的愣是起不来床。”
“我一个人也抱不动,只能去求求湛哥儿这个舅舅了。”
“这怎么能行,我去抱,我去抱,不劳湛哥儿,”段兢刚要奔到段老太太那时,一个急转头回了陆湘身旁,对着僵在原地的段老太太段兢只道。
“母亲,您的决定对,您比祖母年轻我安心,庙中您放心去回头一切我打点,你赶紧回府歇着等上路。”
段老太太:“……”
段兢随着陆湘去了后院,江菱忍笑送客:“大姑奶奶跟家中讲好了要吃顿午饭才回,您老先回吧。”
段老太太气的打冷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