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夫人跪倒在地:“臣妇思女心切,还望公主恕罪!”谭玉歆反应极快的往旁边侧了一步。只见谭夫人叩首在地,哑声开口:“臣妇听闻小女玉歆临行前,曾与公主见过一面,玉歆可有同公主说过什么,公主可知玉歆去向?”“臣妇方才多有冒犯,但求公主理解为娘的心,玉歆如今杳无音讯,臣妇担心……”谭夫人说不下去,已经泪流满面。“我……”谭玉歆鼻尖发酸,眼眶涨得生疼,却知道自己此刻什么都不能说。谭府对上公主府,如同蜉蝣撼树,没有丝毫胜算。
谭玉歆瞬间愣在原地。
反应过来之后,她挥开拦在眼前的那只手,回身看着季应礼。
“你怎么会在这里?”
季应礼眼底尽是漠然:“我害怕谭家会纠缠公主,再次提及我跟谭玉歆曾有婚约。”
谭玉歆垂在身侧的手猛然攥紧。
就这么迫不及待的要跟她撇清关系吗?
这时,两人身后传来一声憔悴颤抖的声音:“玉歆,是你吗?”
谭玉歆如遭雷击,整个人突然僵住。
她迟迟未转身,谭夫人已经绕到她身前。
只一瞬,谭玉歆亲眼看到母亲眼中的惊喜和希冀全然黯淡,只余失落。
心脏被揪得生疼,偏生此刻,她又什么都不能说。
扑通!
谭夫人跪倒在地:“臣妇思女心切,还望公主恕罪!”
谭玉歆反应极快的往旁边侧了一步。
只见谭夫人叩首在地,哑声开口:“臣妇听闻小女玉歆临行前,曾与公主见过一面,玉歆可有同公主说过什么,公主可知玉歆去向?”
“臣妇方才多有冒犯,但求公主理解为娘的心,玉歆如今杳无音讯,臣妇担心……”
谭夫人说不下去,已经泪流满面。
“我……”
谭玉歆鼻尖发酸,眼眶涨得生疼,却知道自己此刻什么都不能说。
谭府对上公主府,如同蜉蝣撼树,没有丝毫胜算。
她逼着自己转身:“本宫无法为谭夫人解惑。”
说完,她逃也似的上了马车。
回到马车上,谭玉歆神情恹恹,却不敢表现出半分悲伤。
马车外,芍药把刚才买到的糕点递到谭玉歆跟前,似是随口一问。
“方才看谭夫人哭那么惨,可是求公主何事?”
谭玉歆看芍药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9
定安公主从前那些草芥人命的事迹,芍药知情还是不知情?
太阳穴突然泛起阵阵抽痛,谭玉歆扶着额,神情痛苦,什么话都不想说。
季应礼突然出声:“你近来胃口不好,我特意嘱咐厨房做了酸辣口的膳食,试着吃一点?”
酸辣口……
季应礼还真是考虑周全。
定安公主腹中孩子是男是女尤为可知,他倒是把父亲该做的都做了。
“往后每日,我多花半个时辰为你腹中孩子诵经,既为人父,也该做点什么。”
人父……
季应礼这是承认自己就是定安腹中孩子的父亲了?
谭玉歆脸上血色尽数褪尽。
原来早在很久之前,季应礼就背叛了自己。
见她表情比之前更难看,季应礼问:“可是因为早晨我提及谭家之事不高兴?”
谭玉歆只是盯着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季应礼又道:“若你不喜欢,从今往后,我便不再提关于谭家的一切。”
谭玉歆心跳都变快,不敢相信季应礼说了什么。
她如今真的觉得这个男人陌生至极。
季应礼出生至今,和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谭家,竟能如此快地被他完全舍弃。
谭家在他心里到底算什么,她谭玉歆又算什么?
他是为了驸马做到如此,还是因为真的爱上了定安公主?
谭玉歆的心脏都像被捏碎,痛得她发呕想吐。
回了公主府,谭玉歆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丝毫不管在身后呼喊的季应礼。
而她身后,季应礼站在那里,盯着她的背影看了许久,直至消失不见才回房,坐在了书案前。
他拿起谭玉歆曾寄来的那封退婚书,一字一字的看着,眼底晦暗一片。
谭玉歆回到主院,朝芍药吩咐:“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我。”
今日发生的一切,压的她几乎要喘不过气,实在没精力应付更多的事。
可天不从人愿,快入夜时,舒贵妃身边的嬷嬷来了:“殿下,贵妃想邀您入宫用膳。”
谭玉歆一想到舒贵妃,就不由打了个寒颤。
她拼命想着拒绝的理由,却又听那嬷嬷开口:“殿下,莫让贵妃久等了。”
那话里的警告,让谭玉歆心口瞬间冰冷。
昭阳殿。
谭玉歆安安静静坐在下首,手心却紧张的出了汗。
舒贵妃睨她一眼,淡道:“本宫记得曾教过你,做人要狠心绝情,做事要干净利落。”
谭玉歆不知道为何她要说这个,只能乖顺点头。
舒贵妃满意的笑了声,没再开口,殿内一时只剩碗筷碰撞的声音。
用过膳不久,殿门外突然走进一个精瘦的太监。
舒贵妃从软榻上支起身子:“事情都办妥了?”
“是。”
一旁的谭玉歆听着这话,心里陡然涌出一股不安。
她看了眼舒贵妃,小心翼翼的开口:“母妃,我……儿臣有些累了。”
舒贵妃不耐的挥了挥手:“行了,你出宫吧。”
就在谭玉歆即将跨出殿门时,却听舒贵妃意味深长的开口。
“定安,这次的事,办的不错。”
谭玉歆心底的不安几乎到达了顶峰,她几乎是逃似的出了昭阳殿。
长而亮的宫道如同看不见尽头的深渊。
谭玉歆揉了揉胸口,却没法排解那股莫名的心慌。
出了宫门,一直候在马车边的芍药上前扶住她。
“殿下,听说谭府已经起了大火,烧亮了半边天呢。”
谭玉歆猛的攥住她手腕,声音发厉:“你说什么!”
芍药吃痛却不敢甩开,惶然跪倒在地:“殿下?一切都有按照您的吩咐办好。”
“谭府失火,已确认阖府上下,无一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