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淡声不屑道:“小恩小惠,不过是她沽名钓利的手段。”锦衣卫众人纷纷点头,只有我心中有了些异样。她若是沽名钓利,那与如今的声名狼藉,是否太过相悖?小乞丐气得双颊通红,还要再说,但谢景行已经耐心尽消,冷声问。“是纪云欢叫你来捣乱的吗?”小乞丐一梗,嚷道:“自然不是!”谢景行冷笑一声:“你回去告诉她,如老鼠一般躲藏不是她的风格,若早日自首,朝廷且能从轻处置她!”小乞丐问:“从轻处置,她能活吗?”
谢景行的视线冰冷地扫过白超,白超赶紧闭上了嘴。
“等人醒了,让人温言去劝那男伎。”
“再去发布告,但凡有人发现纪云欢的踪迹,能提供线索者,一律有赏!”
他冷声一一吩咐。
我这时方才顿悟,不由啧啧感慨谢景行的狡猾,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啊……
白超领命就走,逃命般的快。
谢景行则回到大堂,在书案前坐下,冷脸上是惯常的面无表情。
莫名的,竟有几分神思不属的味道。
我被自己的感觉逗笑了,但又有些好奇,若是纪云欢真的死了,他会伤心吗?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第二日,线索便来了。
日头刚过午时,白超便喜滋滋禀报谢景行。
“大人,有人来提供线索了!”
我循声看去,就见他身后竟跟着一个小乞丐。
看起来不过八九岁,穿着破破烂烂的衣物,浑身也脏兮兮的。
见到谢景行,那小乞丐却是冲上前嚷道:“纪云欢不是女魔头,她是大好人!”
此话一出,在场锦衣卫不禁错愕,旋即都哈哈大笑起来。
就连我也忍俊不禁。
这么多事,桩桩件件看来,这纪云欢着实和“好人”二字沾不上边。
只谢景行面沉如水,看向白超,仿佛在说:这就是你口中的线索?
白超面皮发紧,赶紧喝道:“小孩,这里是镇抚司,休要胡闹!你若没有证据我便要拿你问罪了!”
小乞丐气极大喊:“纪云欢帮过我,她给过我吃食,还替我打跑了欺负我的人!”
谢景行淡声不屑道:“小恩小惠,不过是她沽名钓利的手段。”
锦衣卫众人纷纷点头,只有我心中有了些异样。
她若是沽名钓利,那与如今的声名狼藉,是否太过相悖?
小乞丐气得双颊通红,还要再说,但谢景行已经耐心尽消,冷声问。
“是纪云欢叫你来捣乱的吗?”
小乞丐一梗,嚷道:“自然不是!”
谢景行冷笑一声:“你回去告诉她,如老鼠一般躲藏不是她的风格,若早日自首,朝廷且能从轻处置她!”
小乞丐问:“从轻处置,她能活吗?”
谢景行冷眼看他,忽而薄唇轻勾:“至少能留她一具全尸。”
随即叫人将小乞丐赶出了镇抚司。
我看着那小孩背影消失在视线里,正不胜唏嘘,却听谢景行淡声命令:“跟上他。”
我一愣,不禁赞叹出声:“谢景行,你可真卑鄙。”
……
小乞丐的最终目的地,是城外的双韩寺。
双韩寺香火旺盛,甫一进了寺庙,小乞丐的身影便消失了。
香火缭绕之中,阵阵梵音钻入耳中,很是庄严。
我如今也算是一缕幽魂,在此处应当觉得害怕才是。
只是不知为什么,我竟然并不觉得紧张。
或许,我是自愿赴死的,所以才不惧怕魂飞魄散?
可若我自愿赴死,自然该了无牵挂才对,又为何会流连在这世间?
白超有些嘀咕,轻声问:“大人,纪云欢会躲在这种地方吗?”
谢景行猝然冷笑:“她那般罪孽深重之人,即便躲在这佛家圣地又哪里会有神佛保佑。”
我心中一突,一股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
但我还是缓缓点头,赞同了谢景行的话。
纪云欢这样作恶多端的人,这庙里的神仙看了,只怕都要骂上几句。
谢景行大步走进一间偏殿,在闭幕诵经的和尚面前施以一礼,沉声道。
“云无大师,冒昧打扰,镇抚司办案,您最近可曾见到朝廷通缉的要犯?”
白超上前,将手中的画像展开。
云无大师缓缓睁开眼睛,视线淡淡扫过谢景行身上的无事牌。
那一眼,云无大师仿佛将我的存在彻底看透一般,让我不自觉打了个激灵。
云无大师面容慈悲,缓缓道:“谢大人,你所寻之人,一直在你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