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苏媞月睁大了双眼,她浑身一僵,愣愣的看着那道被锁上的门。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出现。是他……是他派人这么做的。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上次在景心亭,也是萧鹤野故意把她引去那里的。苏媞月明白了,为什么等了那么久,萧鹤野还是没有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来陪她赏花。他甚至还派人把门锁上了。如果苏媞月没猜错的话,此时皇上应该在来南阳门的路上了。她冷笑了一声,他好狠的心,不对……或许心这种东西,萧鹤野是没有的。
南阳门,角楼花房。
苏媞月和琉宛到的时候已是傍晚,所以花房里赏花的人并不多。
花房设在角楼二楼,房内温暖又宽敞,数十排架子上整整齐齐摆着各种各样的花。
大多来自南方,所以这些含苞待放的花大多数苏媞月都叫不上名字。
为了方便贵人们前来赏花喝茶,西侧靠墙的位置设了一张长长的雕花红木桌。
转了一圈,琉宛倒是兴奋得紧,小姑娘都特别喜欢花,喜欢那些个美好的东西。
可苏媞月的心思却没在这些花花草草上面,她时不时会转头看看温房的门口,想着 萧鹤野说换身衣服就来,应该快到了吧。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时间,还是没见他过来。
萧鹤野没来,但内务府总管太监徐峰带着两三个小太监进了门。他指着最前面那几盆蟹爪兰,尖声尖气的说:“你们把这几盆花都搬到欣荣宫去,这是菀嫔娘娘喜欢的东西,手脚麻利点,听见没?”
“是,徐公公。”
话音刚落,小太监们开始动手把花盆往外搬。
琉宛站在一旁,小声的跟徐峰说了句:“徐公公这些花都娇气着呢,要是离了这温房,恐怕过不了几日就被冻死了。”
徐峰白了她一眼,拖着腔调阴阳道:“你懂什么?这些花要是能把菀嫔娘娘哄高兴了,就算冻死了也是它们的福气。”
“哦。”琉宛虽然看不惯徐峰的这种做法,但也没有多说,继续陪着苏媞月赏花。
可徐峰却故意刁难起来,他对琉宛说:“人手不够,干脆你也搭把手,把这盆也搬去欣荣宫。”
琉宛蹙了蹙眉,恶狠狠说道:“我又不是内务府的人,徐公公也闲着,你自己怎么不搬?”
可话说完,琉宛看了一眼心不在焉的苏媞月,有些难受。主子心情不好,她还是不要与别人有冲突,不要惹事的好。
况且徐峰向来欺软怕硬,仗着自己是内务府总管,尽做些欺下瞒上见风使舵的事情。
再看徐峰这副嘴脸,估计琉宛不听的话,他也不会罢休。
苏媞月平时经常教她们,在这宫里宁愿得罪君子也不要得罪小人。
琉宛白了徐峰一眼,跟苏媞月说了一声,然后搬着盆花跟着那行人出去了。
琉宛走后苏媞月就坐在红木桌旁,双手杵着下巴,一个人在发呆。
她在等萧鹤野,也在等琉宛回来。
温房内赏花的人渐渐散去,房里只剩她一个人,可萧鹤野还没有来。
外面的走廊上很安静,周围也突然静得有些不寻常。
这时,走廊外有脚步声,苏媞月想着这个点,除了萧鹤野应该不会是别人了,可当她走到温房门口伸头探出去看,只见两名小太监走过来,并没有发现萧鹤野的身影。
那两名小太监走到她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娘娘万福。”
苏媞月并未察觉到异常,轻声“嗯”了一声,她刚转身往温房内走了两步,却听见身后传来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他们锁门的声音,苏媞月这才反应过来,她被关在这里了。
她跑到门边上用力的拍打着门,大声喊:“你们做什么?开门!”
“我人还在里面呢,你们想干什么!”
“……”
外面的两人没回她,把门锁好后就离开了。
空荡荡的走廊上,再也没人出现了。
苏媞月用力的晃着那道门,心底隐隐不安起来,他们故意的,这一切都是有预谋的!
有人想害她……
苏媞月越想越害怕,她不知道为什么好端端的会被锁在这里,也不知道是谁做的。
“琉宛!琉宛……!”她用力拍打着门,喊琉宛的名字,可没人回应。
她几近崩溃和绝望,她现在只想从这里出去。
苏媞月回头看了一眼温房,东西两面有窗户,她飞快的跑到窗前想看看下面有没有人……
可惜没有,两边都没有人。
每次她遇到麻烦,需要找人帮忙时,苏媞月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萧鹤野。
萧鹤野……
她默默念了一遍他的名字,要是他在就好了,要是他来就好了……
她捂着胸口想了想,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突然,苏媞月睁大了双眼,她浑身一僵,愣愣的看着那道被锁上的门。
一个很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出现。
是他……是他派人这么做的。
很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上次在景心亭,也是萧鹤野故意把她引去那里的。
苏媞月明白了,为什么等了那么久,萧鹤野还是没有来……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来陪她赏花。
他甚至还派人把门锁上了。
如果苏媞月没猜错的话,此时皇上应该在来南阳门的路上了。
她冷笑了一声,他好狠的心,不对……或许心这种东西,萧鹤野是没有的。
正当苏媞月一筹莫展的时候,琉宛送完花盆回来了。她听见了琉宛的脚步声走过来,拍了拍门,问:“琉宛?是你吗?”
琉宛听见声音忙跑过去,发现门已经被铁链锁住了,她在外面大声回:“娘娘,是奴婢,这门怎么锁上了?发生什么事了?”
她一头雾水。
苏媞月听见琉宛的声音,瞬间冷静下来,她知道这一次她要自救,而且不能靠萧鹤野,只能靠听雨楼的人了。
于是吩咐琉宛道:“我被人故意锁在里面了,琉宛你快去找小安子,让他想办法把锁打开。砸也好,撬也好,总之要快……”
琉宛拼命点头,说:“好,我这就去。”
跑出去没两步,琉宛又急急的折回来问:“娘娘,不如奴婢去找萧掌印……”
苏媞月厉声道:“不必,找小安子就行。”
时间紧迫,琉宛没有多问,答了个“是”,然后急匆匆的往听雨楼跑去。
苏媞月在房间内转了两圈,她心想若是皇上先到,那该怎么办?
明知是萧鹤野处心积虑想要把自己献给皇上,可苏媞月却偏偏不认命。
东边的窗子正对着南阳门,但凡有人要来角楼附近,站在窗边上就能看得一清二楚。
西边的窗子下面是一块小花坛,因为是冬天的缘故,那些花花草草早已凋零落败,只剩零星几根矮矮的枯枝。
苏媞月把头伸出去看了一眼,窗户正下方,是早些时候内侍们清扫积雪时堆起来的一个小雪堆,约莫一丈高……
实在没办法的话,她也只能赌一赌了。
角楼和宫里其他房子不大一样,因为不住人,所以每一层楼盖的偏矮,而且越往上越矮。楼顶的房间不能进人,只供人们在围廊边上看看风景。
虽然温房是在二楼,但距离地面的高度并不算高。
更何况下面还有积雪堆起来的小雪堆……
这不是最好的办法,最好的办法是琉宛和小安子赶在皇帝之前帮她把门打开。
可这好像也不太可能,听雨楼离这里可不近。
苏媞月瘫坐在花房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双手抱着膝盖,把头埋进自己臂弯里,静静等待着……
她很害怕,很想哭,但她都忍住了。
有时候,当一个人最悲伤绝望的时候,眼泪是流不出来的。
她在想萧鹤野为什么会这样,因为她躲着他,惹他生气了,所以他才会故意报复。
还是因为……
从头到尾,萧鹤野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把她献给皇帝。
可明明就没有到约定之期,明明他刚才答应的好好的,会来陪她看花。
还有,永安城最近发生的那些事,到底会不会牵连到苏家,她爹娘嫂嫂还有二哥,在家里可还一切都好……
想到这里,苏媞月除了担心,还是担心。
除了害怕,只剩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