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等一下!”宋晚意以为外面的人等急了,忙加快速度。可匆忙间,却踩上了沾了香皂泡泡的地面,径直朝后滑到——“啊——嘭!”“你怎么了?!”听见男人的询问,宋晚意顾不得疼,本能大喊:“我没穿衣服,别进——”与此同时,浴室门猛地被拉开!
离婚申请书的右下方,已经签了字。
‘贺时振’三个字写得苍劲有力,像把镰刀般收割掉宋晚意所剩无几的希望。
她还记得上辈子,贺时振就是将这样一张纸甩在她的脸,任她怎么哀求,他都不改变主意。
宋晚意紧攥着离婚申请书,身子在发颤。
泪水蓄满了眼眶,却终究没有让它掉下来。
其实没有什么好哭的,结婚以来,一直都是她剃头挑子一头热,贺时振从来没有给过她希望。
现子只不过是尘埃落定了而已……
宋晚意捧着书,蜷缩在病床上,连呼吸都扯着疼。
“你怎么了?”
恍惚间,她好像又幻听到贺时振的声音……但怎么可能呢,此时此刻,他恐怕正陪着宋贝贝讲题呢。
可下一秒,男人大步走了进来,两人四目相对。
宋晚意慌忙将手中的离婚申请书藏进被子,假装镇定:“我没事,我只是在思考这书里的问题……”
贺时振扫了一眼掉在被子上的书,捡起来随手放在桌上:“这本书讲的是高等数学,你看得懂?”
宋晚意绞着手指没马上接话,倒不是看不懂,她刚刚压根就没看。
“听贝贝说你也想考大学?”
听到‘贝贝’这亲昵的称呼,宋晚意心口一刺,人也清醒不少。
却见贺时振俯身,从脚边一个布口袋内掏出几本书放在她面前:“这些是贝贝特地借给你的旧书,你如果真想读书,就拿去认真看。”
宋贝贝会这么好心?
宋晚意狐疑扫了一眼几本书的封面,差点被气笑。
——小学数学?!
宋贝贝敢送,贺时振也真的好意思拿到自己面前!
在他的眼里,自己是有多差劲?
深呼吸好几次,宋晚意都咽不下这口委屈:“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觉得我看这书能考上大学?”
不料,贺时振反而蹙眉,语调又恢复从前的冷漠:“有上进心是好事,但人要量力而行,你连初中都没毕业,为什么非要跟风参加高考?”
宋晚意一僵,没了解释的力气。
她看的出来,贺时振送书的举动是真以为这是对她好。
可他但凡多在意一点,就不可能不知道她也读过高中。造成现在这局面,不过是他不喜欢,不上心罢了……
病房气氛忽然坠到冰点。
这时,门外护士的话打破寂静:“宋晚意的家属来拿一下包裹,你阿妈知道你醒了,特地托人给你送了书过来!”
宋晚意下意识看向贺时振,他先是皱了下眉,而后转身走了出去。
不久,他抱了一摞半人高的书进屋。
看到这些书,宋晚意有一瞬呆滞,阿妈大概把她所有的书都收拾过来了。
不管别人如何看她,但她的阿妈会无条件相信她,也无时无刻不惦记着她。
这样一想,好像也没有那么难过了。
见贺时振到了桌边,她正要去接书,这时,最上面的那本书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掉落的正是数学习题册。
贺时振先一步捡起习题册,只见这上面,书写工整,解题清晰,几乎没有做错的题目。
这水平,不知道比宋贝贝高出了多少,考大学绰绰有余。
他诧异看向宋晚意,没想到这么快被打脸。
房间又沉默下来。
半响,贺时振咳了一声,不自在说:“学得不错。”
这次轮到宋晚意诧异了,两人视线无声交错了一个来回,她明明占理,却反而局促起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贺时振。
毕竟活了两辈子,这是他第一次夸她。
最后,还是成时振打破尴尬:“时间不早了,我去打晚饭,你先看书,有不懂得可以问我。”
等到贺时振都出门了,宋晚意依旧愣愣的,不敢相信他有一天会这样温和对她。
而接下来几个小时,更是颠覆了宋晚意的认知,贺时振不仅真的教她做题,晚上还留下来陪床!
这些,是她上辈子做梦都不敢相的待遇。
原本已经被按灭的感情又死灰复燃,她撇了一眼病床,小声询问:“这里没有多余的床和毯子,你留宿……不嫌弃吗?”
话落,一旁的贺时振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宋晚意真的变了。
从前,她看他就像妖精看见唐僧,恨不得时刻粘着她,一有不满意就疑神疑鬼,跟他吵闹。
现在她反而像一只农田里的蜗牛,小心翼翼的样子,好像生怕他发怒。
他很凶吗?
心里的莫名别扭迫使贺时振出声扯开了话头。
“去洗漱吧。”
闻言,宋晚意的耳廓迅速泛上了羞怯的粉。
她行动不便,只能让他扶着自己去浴室洗澡……这种事情光是想一想,身体就一阵阵发热。
“那……那麻烦你了。”
语毕,贺时振就走过来抱起人就走向浴室,短短几步路,宋晚意紧张到绷紧了身体,但男人却全程呼吸平稳。
进了浴室,被水一冲,宋晚意终于冷静了下来。
回想起贺时振刚才的反应,之前的激动也一点点消散,但凡此刻他有一点喜欢她,就不会没有一丝杂念。
“洗好了叫我。”
低沉的声线从门外传进来,顺着水声传到宋晚意的耳朵里。
“还没有,等一下!”
宋晚意以为外面的人等急了,忙加快速度。
可匆忙间,却踩上了沾了香皂泡泡的地面,径直朝后滑到——
“啊——嘭!”
“你怎么了?!”
听见男人的询问,宋晚意顾不得疼,本能大喊:“我没穿衣服,别进——”
与此同时,浴室门猛地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