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打王妃,还诅咒王爷,这两巴掌算便宜你了!”腾云转头看向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的官差们,“一路上都要‘好好关照’她,明白吗?”“明白、明白!”官差知道不可得罪这些京城来人,当即拿出鞭子抽向云氏母女,“把嘴闭死,还不快滚回去!”临走前旁观了这一场大戏,云碧笙心满意足地跟着腾校官上了马,在云氏母女无比怨毒的目光中,假惺惺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阿娘,姐姐,你们保重!”一路疾行了四五日,这天云碧笙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桓王府。
校尉看向云碧笙,见她一脸迷惑,转而问道:“你是云家女儿?”
云碧笙点点头。
校尉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流转,显然举棋不定。
云洛嘉对云杨氏叫道:“阿娘,您快来告诉这位校官,我们家谁才是和桓王有婚约的那个!”
云杨氏赶过来,气喘吁吁道:“这位校官,当年云相属意嫁与桓王的就是我家小女云碧笙!”
校官冷冷地盯着这母女二人,从她们急于撇清的状态来看,明显是嫌弃他们王爷!
真是可恶!
可他也弄不清到底与王爷有婚约的,是云家哪位小姐,毕竟这事当时就模棱两可,除了死去的云相和云夫人母女,谁也说不清。
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得带回一名云氏女。
在他看来,云大小姐嫌弃地如此明显,即使带回去也不会好好照顾王爷,甚至有可能加害也说不定。
那就只能是另一个了。
于是,校官冷冷地扫视了云家母女一眼,转头对云碧笙道:“云小姐,跟你母亲和姐姐告个别,属下要带你回王府了。”
云洛嘉闻言,立刻拉住云碧笙,凭空挤出两滴眼泪。
“妹妹!我苦命的妹妹!你怎么就要去跳那样的火坑呀!”云洛嘉假作悲怆道,“谁都知道桓王他重病在床,命不久矣,圣旨却要你去给他陪葬!”
说着,她假装拥抱云碧笙,实则凑在她耳边道:“贱丫头,这回你死定了!那桓王瘫了一年多,全身烧伤溃烂,我听人说他的情状恐怖恶心,谁都不愿靠前,没想到你这么惨!”
她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发配还能活下去,可嫁给桓王做陪葬?我的好妹妹,你就好好享受吧!”
她原以为听了这些,云碧笙会哭天抹泪地绝望害怕,谁知下一秒,这倒霉的小贱人用力扳住她的肩膀,双眼放光不停摇晃她——
“姐姐说得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
被晃得头晕的云洛嘉咬牙切齿地挤出几个字。
“真哒?!”
云碧笙脸上闪过兴奋的光芒,甚至还搓了搓小手,转身便对校官道:“我姐姐说桓王是个瘫子,还全身烧伤溃烂,命不久矣,可是真的?”
校官脸色铁青地瞪向云洛嘉,云洛嘉心中一寒,作势捂着心口道:“小将军不能怪我,这是实情,叫我如何瞒着我可怜的妹妹?”
云碧笙心中嗤笑,圣旨都下了,她愿不愿意都得去,哪怕是死了,恐怕都要抬回去跟桓王一起下葬。
云洛嘉此时出说来,只想看她绝望悲戚、苦苦哀求罢了!
可惜,她并不知道,那个倒霉的原主早已换了芯子,现在在这儿的,可是云.一代天骄.天才医学少女.钮祜禄.笙!
22世纪医学天才最喜欢什么?
答:疑难重症的病人,越快死了的那种越好。
于是,云洛嘉诧异地看到,在那校官沉重地点头确认之后,那个小贱人竟然满眼放光,对着校官道:“那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别让王爷等急了!”
云碧笙觉得自己的选择再明智不过了。
一边是万里迢迢的发配之路,还有云氏母女时不时的构陷暗害;另一边是随时都要狗带的重症瘫痪患者,用生命向她发出了最后召唤——
作为一个医者,答案根本不用选好么?
至于陪葬?
不存在的。
只要桓王还有一口气,她就能让他苟下去。
那还陪什么葬?
那校官明显意外地盯着云碧笙半晌,而后单膝跪地。
“末将腾云,愿一路护佑王妃平安!”
云碧笙连忙伸手虚扶:“倒也不必行此大礼。”
这校官一言不合就下跪,吓了她一跳。
腾云却被面前这双手愣住了!
这是怎样的一双手啊?
短短的囚服遮不住云碧笙的胳膊和手,那些皮开肉绽的伤痕和淤青就这样暴露在火把光下,看得人触目惊心。
“王妃这是……”他惊愕地看向云碧笙,转眼愤怒地看向那些官差,“是你们打的?”
“没有啊,我们只负责押运,那些可都是云家大小姐让人打的”官差们立马否认。
这云碧笙眼瞅着是王妃了,他们怎么会承认自己责打王妃?不如全推到云洛嘉头上,反正论起来,这位大小姐下手可是比他们狠多了!
云碧笙惊恐地藏起手臂,哆哆嗦嗦地解释道:“不是,不怪姐姐,姐姐只是在教我做人……”
不就是扮绿茶白莲花嘛,她可以。
闻言,腾云当即起身,大步来到云洛嘉面前。
云洛嘉本能后退一步。
腾云冷声道:“滕某不打女人,但你是个例外——”
言罢,只听“啪、啪”两声脆响,云洛嘉脸上立刻肿起了两个红红的掌印。
作为相府嫡女,即使沦为犯人,她也从未受过如此屈辱!还是当着这么多曾经的相府下人面前!
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和眼泪一起出来的,还有两颗带血丝的牙齿。
“娘,娘!”
云大小姐哭得撕心裂肺,说话漏风,云夫人见状,心肝都疼,忙护住女儿。
“虐打王妃,还诅咒王爷,这两巴掌算便宜你了!”
腾云转头看向旁边大气都不敢喘的官差们,“一路上都要‘好好关照’她,明白吗?”
“明白、明白!”
官差知道不可得罪这些京城来人,当即拿出鞭子抽向云氏母女,“把嘴闭死,还不快滚回去!”
临走前旁观了这一场大戏,云碧笙心满意足地跟着腾校官上了马,在云氏母女无比怨毒的目光中,假惺惺地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
“阿娘,姐姐,你们保重!”
一路疾行了四五日,这天云碧笙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桓王府。
宽严的朱红色大门口立着两只高大威猛的石狮子,显示出王府非同一般的威仪。
腾校官让云碧笙下马,门口的守卫见到他带着一名年轻女子,立即明白了什么,肃然地放他们进入。
腾云和云碧笙被引进花厅等待。等了一盏茶的功夫,一个面白无须、穿着丝绸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见到他,腾云拱手道:“吴管事,这位便是云氏女,未来的桓王妃。”
被称作吴管事的男子淡淡瞥了云碧笙一眼:“腾校官辛苦了,把人留下就可以走了。”
那态度和语气,根本没把腾云和云碧笙放在眼里。
腾云闻言板了脸:“王爷病危,请让末将带未来王妃见见王爷。”
“你自己也说王爷病危,皇后娘娘吩咐了,王爷此时不宜见人。”吴管事道。
云碧笙留意到,腾云贴在身体两侧的拳头攥了攥,最终还是无奈地松开了。
他躬身抱拳对云碧笙道:“王妃,我们王爷以后就拜托您了,请您看在腾云一路鞍前马后小心伺候的份上,一定照顾好我家王爷!”
这倒是个忠心桓王的人。
她对病人一向很好,而且腾云还出手帮她教训了云洛嘉,于是云碧笙认真地点点头:“我答应你,放心吧!”
腾云离开了王府后,吴管事更是当没有云碧笙这个人一样,就把她留在了花厅里。
一直到了掌灯时分,外面终于再度传来脚步声,四个宫装女子在前开道,后面走进一位凤冠华服的明艳女子,看样子二十五六岁的年纪。
见云碧笙盯着皇后看,一个宫婢大声呵斥:“大胆,见到皇后还不行礼?”
云碧笙垂眸,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面前这位就是当今掌管凤印的齐皇后。
她福了福身:“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你就是与桓王订婚的云氏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