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塾有规定,无论是何身份,进去学习时身边都不允许有仆从伺候。梨儿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对她挥了挥手:“小姐,奴婢就在这里等您!”江姝柠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头上的牌匾唉声叹气。“希望你家小姐能全须全尾地出来。”“姐姐,快走吧。”走在前面的江婉泠见她没跟上,停下脚步催促了一声。“定王也来这里学习?”江婉泠不明所以,“怎么可能,皇室子弟读书的地方是宫里的南书房。”江姝柠翻了个白眼。
江婉泠也不知道吃了什么药,精神头十足,嘴比说相声的还碎。
“姐姐,徐夫子桃李天下,学识渊博,不过就是人严苛和古板了些。”
“听父亲说,他的背景似乎挺不简单的,来这里念私塾的,都是权贵世家的公子小姐,但徐夫子根本不管身份,只要犯错就会打手板,罚站,没一个人敢找他的麻烦。”
“一会儿姐姐见了他要客气些,千万不要与他顶嘴。”
江姝柠懒散地掀起眼皮,看怪物似地看了她一眼。
这是真准备改邪归正了?
照她以前的狠毒,怕是巴不得她犯错被夫子责罚。
江婉泠仿佛没有看见她的眼神,面上挂着柔善的笑容,端正坐着。
私塾馆坐落在城南,背靠青山,环境清幽。
马车停下后,江姝柠和江婉泠一前一后下来。
私塾有规定,无论是何身份,进去学习时身边都不允许有仆从伺候。
梨儿走到门口时停了下来,对她挥了挥手:“小姐,奴婢就在这里等您!”
江姝柠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头上的牌匾唉声叹气。
“希望你家小姐能全须全尾地出来。”
“姐姐,快走吧。”
走在前面的江婉泠见她没跟上,停下脚步催促了一声。
“定王也来这里学习?”
江婉泠不明所以,“怎么可能,皇室子弟读书的地方是宫里的南书房。”
江姝柠翻了个白眼。
那你瞎积极个什么劲!
进了私塾馆,江远安已经提前打好了招呼,有人给她们领路。
私塾馆外面看着普通,内里却别有洞天。
假山水榭,阶柳庭花,十步一景。
院子里还有一个偌大的水池,从白玉石桥走过时,江姝柠还特意瞅了两眼。
不少的鱼儿在里面游来游去,看着就肥美可口。
屋内,已经坐了不少人。
江姝柠找了最后一排的角落坐下,直接趴下补觉。
江婉泠抽了抽嘴角,小声道:“姐姐,我去如厕了。”
她们关系好到吃喝拉撒都得共享了?!
江姝柠无了个大语,理都不想理。
她昨晚一直在想怎么名正言顺地去一趟永安,这会儿是真的困了。
快要睡着时,背后响起一道尖酸刻薄的女声——
“呦,今儿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咱们邺京出名的废物点心竟然来私塾读书了?”
这话没点名道姓,江姝柠不打算对号入座,动都不动一下,权当有人放屁。
这时,旁边又响起一道声音:“以前胸无点墨就算了,好歹有容貌撑着,现在脸被毁了,再不读点书学学礼仪,岂不是要被定王抛弃,自挂东南枝了。”
说完,哄笑声四起。
他丫的,给脸不要脸!
“咚——”
江姝柠推翻桌子,拿出了准备干架的气势。
凌厉的目光从面前几人身上扫过,最终落到身穿湖蓝色锦裙的少女身上。
众星捧月地站在中间,鼻孔朝天,一副找打的模样。
她嗤了一声,抬下巴点了下少女: “有本事就再说一遍!”
江姝柠就站在那里,什么也没做,何莺却被她身上的气势惊了一下,后背莫名爬上一丝凉意。
但身边的朋友都在看着,想起定王那样霁月光风的男子要娶江姝柠做王妃,她就气不打一处来,顿时有了勇气开口。
“你也不看看自己有哪一点能配得上定王,大字不识一个,针织女红不会,琴棋书画不行,整日就知道不知廉耻地追在定王后面跑。”
何莺一口气说完,见江姝柠不出声,还以为她抬不起头了,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怎么,我说错了吗?”
“没错”,江姝柠点头,拍了拍她的肩,抬手时指间有寒芒闪过。
“何小姐不愧是礼部侍郎的女儿,礼仪规矩讲的头头是道,一看就是泡在茅房,粪发图强的读书人,和何小姐这种满嘴喷粪的人相比,我确实草包一个。”
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何莺得意地哼了一声。
刚准备再奚落两句时,身边少女拍了拍她的肩,低声道:“小莺,算了,别说了。”
何莺不满地瞪了她一眼,“怕什么,你没看她都怂的认错了。”
少女看了一眼江姝柠,在她耳边嘀咕了两句。
何莺瞬间变了脸色,右臂高高扬起。
这个废物,居然敢骂她!
江姝柠正准备拦住她的手打回去时,不知从哪跑过来一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所有人都愣了。
江姝柠瞳孔地震,看着身前的江婉泠,脑子出现“荒谬”二字。
看见自己打错人,打的还是文信侯宠爱的二小姐时,何莺有瞬间的慌乱。
“这,这可不怪我啊,我要打的是江姝柠,是你自己跑过来的。”
“我姐姐再怎么样也是文信侯嫡女,你一个礼部侍郎的女儿,有什么资格说她?”
江婉泠红肿着脸颊,眼睛含泪,纤细瘦弱的身子站在那里,不管不顾护着江姝柠的模样让人心里动容。
这文信侯二小姐不仅才学出众,还心地善良,怪不得美名远扬。
何莺涨红了脸,偏生不能反驳,一摔袖子回了自己的位置。
人一走,江婉泠不顾自己脸上的伤,把江姝柠前前后后看了一圈,松了一口气。
“还好那几个贱人没有伤到姐姐,否则我——”
江姝柠打断她的话,把袖子扯从她手里扯出来,声音冰冷,没有半点感激的意思。
“别白费功夫了,你最好离我远点,凭你对我做过的事,你被打死我也不会心软。”
她们之间隔着一条人命,比起她被毁的脸,一个巴掌算得了什么?
说完,江姝柠就离开了屋子。
江婉泠看着她的背影,抬手轻捂住自己的脸,另一只手蜷缩,渐渐收紧。
这才刚来私塾,课都没上一节,麻烦就开始了。
以后的日子江姝柠想想就头疼。
在外透了会儿气,不知谁说了句“快坐好,夫子要来了。”
没走两步,周珩不知道从哪个犄角嘎达攥了出来,怒目圆瞪。
“死女人,居然真的是你!”
“……”
江姝柠抬头望天,一时竟无语凝噎。
晦气刚走,祟气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