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将烟袋锅往桌边磕了磕:“别来这套,你们是谁派来的?”江应星:“妇产科的主任……”见那人不为所动,江应星又补上一句:“还有五楼重症病房的医生。”她简单描述一下那男医生的长相。那人这才停住动作:“叫你们来干什么?”赵雪婷急匆匆道:“找孙黎的孩子!”那人又是一怔,随后僵硬奇怪的脸上,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孙黎是谁?”张伟:“前不久在妇产科闹事的那女的,听说是孩子本来能留住,后来因为妇产科医生操作失误,被打掉了。”
“你礼貌吗?”赵雪婷头上本就还痛苦着,被祝奇正刺激得更加头疼。
里外都疼。
张伟眼睛斜了起来,对赵雪婷道:“你去。”
“凭什么?!”她抓狂低叫。
张伟:“打病患你不参与,收衣服也不参与,等着吃白食?”
赵雪婷理直气壮:“我受伤了!”
“在这里,谁管你受没受伤?”张伟伸手揪住赵雪婷的衣领,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样子,一脸的戾气,“要么你就乖乖地去,要么,你就自己退出!”
赵雪婷与他怒目对视。
僵持了几秒钟最终败下阵来。
她也知道,这里的人不会惯着她,如果不去就真的不带着她完成任务了,不能去找孙黎的孩子,她就等于被迫退出支线任务,会被审判。
赵雪婷怒气冲冲地走出两步,突然转回身来,将田甜往楼梯下拽:“你去!”
毛然捏住她手腕,将田甜挡在身后:“为什么让她去?”
赵雪婷:“如果不是她,我的脑袋就不会这么痛苦!这是她欠我的!”
赵雪婷不由分说将田甜拉下楼梯,直接把她推进了走廊里。
田甜扑到在地上,眼睛红彤彤地又爬起来,揉揉摔疼的膝盖,恐惧地回头看了大家一眼。
赵雪婷朝她扬扬下巴:“快去!”
这时,站在大厅中间的护士突然扭过头来,惨白的脸上缓缓露出渗人的笑容。
“请问……有什么……需要?”女护士难听的声音响起。
她居然……还是没有做出任何伤害人的举动,并且面带微笑。
田甜害怕得不敢说话,整个人如风中残叶,直发抖。
女护士又问了一遍。
江应星跳出去,清了清发紧的嗓子:“请问,地下停尸间怎么走?”
女护士面部肌肉清晰可见地颤了颤:“你们要去……停尸间……干什么?”
干什么?
张伟递给江应星一个眼神。
这小镇医院有停尸间本就不正常,事出反常必有妖,肯定是得把这女护士tຊ瞒过去。
江应星面对这张阴恻恻的脸,紧张到手指在身后搓衣服,面上却不改颜色道:“是妇产科的医生叫我们过去的。”
祝奇正在楼梯上,高高竖起大拇指:“小江牛啊,连鬼都敢骗!”
江应星:“……”
灯光下的女护士,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歪歪头脖子又发出嘎嘣嘣的响声:“你是说……李主任?”
江应星一怔,那个女医生姓李吗?
她点头:“应该是,我不记得她名字,只认识她的脸。”
女护士意味深长地哦了声,随后指了指左侧尽头:“从那道……门……出去……就……知道了……”
江应星回头,一楼左侧尽头的黑暗中,静静矗立着一闪双开白色铁门。
那边只有一个安全指示灯,且距离楼梯较远,如果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还以为是白墙。
江应星转回身朝她点点头:“谢谢。”
之后六个人便往那边去了。
大铁门极为厚重,为了不在女护士面前出现端倪,是由张伟和祝奇正合力推开的。
铁门推开再关闭,江应星叫田甜打开了手电筒。
这是一个很狭窄的空间,铁门对面便是医院最外围的墙,而左侧又有一道门。
祝奇正拉了一下没拉动,直接用扳手撬开,门打开之后出现的是向下的楼梯。
这里更加黑暗,连个安全指示灯都没有。
祝奇正第一个下去,之后是张伟、毛然、江应星、赵雪婷和田甜。
一进来之后就感觉到刺骨的寒凉,就像无数无形的针一样,扎进毛孔里。
田甜在最后高举着手电筒。
他们保持这个队伍,一路摸索着往下走。
路过一个平台又走了一段之后,前面突然亮了起来。
祝奇正在最前面抬起手,田甜关闭了手电筒。
在光亮之下,是一间小小的办公室,一个穿着军大衣的老头,浑身皮肤褶皱干涸得就像老树皮一样。
看起来是这里的保安。
他动作机械地抽着烟袋锅,抬起没有黑眼仁的眼睛,缓缓裂开了笑容,露出一口黑黄牙齿:“呀,有人来了。”
祝奇正鞠了个躬:“大叔好。”
其余人:“……”那是个鬼吧?
但事到如此,其余人也都跟着鞠躬:“大叔好。”
那人将烟袋锅往桌边磕了磕:“别来这套,你们是谁派来的?”
江应星:“妇产科的主任……”
见那人不为所动,江应星又补上一句:“还有五楼重症病房的医生。”
她简单描述一下那男医生的长相。
那人这才停住动作:“叫你们来干什么?”
赵雪婷急匆匆道:“找孙黎的孩子!”
那人又是一怔,随后僵硬奇怪的脸上,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孙黎是谁?”
张伟:“前不久在妇产科闹事的那女的,听说是孩子本来能留住,后来因为妇产科医生操作失误,被打掉了。”
“哦~”这个哦字,他拉得极为长。
江应星敏感惯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时,那人站起来,从抽屉里掏出一把钥匙:“我知道她,就在停尸间里,钥匙给你,你们去找吧。”
“谢谢大叔!”祝奇正又实实在在地鞠了个躬。
办公桌后也有一道门,并且上面有阀门,类似冷库的门,从门缝溢出来的丝丝寒气,真是让人觉得里面的温度令人堪忧。
祝奇正刚要将钥匙插进孔里,又被那人拦住。
他的白眼睛,在枯树皮一样的脸上,就像两个蚕蛹。
“你们不知道规矩吗?”
“什么规矩哦。”祝奇正不解。
“沣水镇医院的地下室,往里面送东西可以,但要往出拿……你们可以少不了孝敬嘿嘿嘿。”
江应星心头一颤:“我们没带……”
“不不不,只要你们身上的东西就好了。”那人伸出一根树枝般干枯的手指,“眼睛,耳朵,胳膊,腿,都可以。”
这话一出,众人只觉得温度更低似的,吓得人直浑身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