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这个时候,白家父母外出回来,立刻报警抓保姆。而小若希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人就晕了过去。其他苏冶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小娃娃即使晕过去了也一直紧拽着他的袖子怎么拉都拉不开,后来他不得不把袖子剪了。“你还在做这个梦吗?”他是真的惊讶的。这么多年了,白若希不会一直在做这个梦吧?苏冶心疼地替白若希擦着眼角的泪。“我当时怎么会那么蠢的以为你软弱呢?你怕连累到我宁愿自己回去被打也要我离开,你一点都不软弱。”
次卧里有人。
床头留着一盏小灯,粉色的被子隆起着,勾勒出女人蜷缩着睡觉的姿势。
苏冶静静地看了几秒,靠着床沿坐下,抬手摸了摸她露在外面的长发,指腹擦过她带着点婴儿肥的脸颊,摸到一片湿润。
“若希……”
她又哭了。
白若希睡得很不安稳,闭着眼眉头紧皱着,似乎陷入到了噩梦当中,很痛苦。
“苏冶哥哥……”她在睡梦中低吟,这个名字仿佛是她陷在绝望中的救命稻草。
可她在梦里不断挣扎,却是怎么都无法醒来。
“叮咚你的快乐搭子来信息啦~”放在枕头旁的手机突然传来了震动和铃声。
屏幕亮起,声音在深夜的卧室里音量非常响亮。
苏冶的眸光扫到,发信息的头像他见过,是白若希那位闺蜜。
手机贴在耳边震动,但白若希并没有醒过来,依旧紧皱着眉头,眼角不断有眼泪流出来。
“苏冶哥哥,快跑……别管我,快跑……苏冶哥哥快跑……”她不断重复着这句话,在梦里挣扎哭泣。
“苏冶哥哥快跑……”
苏冶替她擦眼泪的动作一顿,脑海中有什么记忆突然苏醒,跟白若希绝望的哭喊声重合在了一起。
“苏冶哥哥,别管我,你快跑!他们追过来了,你快跑!”稚嫩的女童跌跌撞撞地将他往外推,哭得满脸都是泪。
她那么害怕,知道如果他走掉等待自己的就是绝望。
可她还是让他走。
苏冶记得那件事,白若希六岁时保姆趁着白家人没注意,将她绑在花房里毒打。
苏冶因为爷爷的要求不情不愿地去白家给她送中秋节礼物,正好撞见她惨叫着从花房里跑出来。
当时她浑身是伤,就跟个破布娃娃一样。
苏冶虽然不喜欢自己有个小娃娃亲,但也不会见死不救,看到她有难自然得救人。
她很害怕,一听到后边追出来的脚步声,当时就吓得不断推着他让他跑。
“哥哥跑……希希不跑了……希希知道错了,不跑了……”瘦弱的小不点瑟瑟发抖地倒在地上,不断认错。
明明上一刻她还在拼尽全力逃跑,下一秒就放弃了。
当时苏冶就觉得这个小娃娃太软弱,捞起她就要杀回去。
“不要回去!”可小若希却害怕地尖叫起来,拉着苏冶的胳膊死活都不肯让他回去。
恰在这个时候,白家父母外出回来,立刻报警抓保姆。
而小若希在看到父母的那一刻,人就晕了过去。
其他苏冶记得不太清楚了,只记得小娃娃即使晕过去了也一直紧拽着他的袖子怎么拉都拉不开,后来他不得不把袖子剪了。
“你还在做这个梦吗?”他是真的惊讶的。
这么多年了,白若希不会一直在做这个梦吧?
苏冶心疼地替白若希擦着眼角的泪。
“我当时怎么会那么蠢的以为你软弱呢?你怕连累到我宁愿自己回去被打也要我离开,你一点都不软弱。”
真是越想越心疼。
白若希孩童时代起,就懂得保护苏冶了。
亦如她后来,在他死后不顾一切守护他一样。
可他,对她一点都不好。
“不怕了,苏冶哥哥很好,没有事。若希不怕了,以后苏冶哥哥保护你。”苏冶俯下身,在她的脸颊亲了亲,一颗颗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什么女人,什么另一个人,他都不在乎。
何况,她就好好地待在这里睡觉。
“我只要知道,你是我的小若希就好。”苏冶将白若希抱进怀里,柔声说道。
陷入噩梦中的白若希听到苏冶的声音,却是更加激动起来。
“快跑,快跑!别来白家,苏冶哥哥别来……别打他……求求你们别打他……”白若希死死地攥着被子,忽地绝望地嘶声哭起来。
“若希……”苏冶心都要碎了。
她怎么会哭得那么伤心。
她的梦里,到底还发生了什么?根本没有人打过他,那次他救她,也压根没有受伤。
为什么她在梦里那么害怕他被打!
“若希,醒醒!”苏冶怕她再陷在噩梦里会出事,轻轻拍打她的脸颊想叫醒她。
但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叫不醒她。
苏冶碰到她的额头,心头一沉:“怎么那么烫?”
她发烧了!
刚刚还没有,就这么一会,竟然烧起来了。
可她还是闭着眼在哭。
“魇住了。”苏冶听老人提起过小孩子梦魇的事情tຊ,白若希虽然这么大了,但此刻的情况实在不好,不敢耽搁,立即给她套外套去医院。
就在这时,枕头旁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叮咚你的快乐搭子来信息啦~”
那位闺蜜又发了消息过来。
亮起的屏幕上,还有一个来自苏冶的未接来电。
“该死的,今晚她一定早就在做噩梦,一直到现在都陷在噩梦里!”苏冶只恨自己回来得太晚,也没空去想白若希这位闺蜜为什么凌晨两点不睡觉,将白若希抱起来,顺手将手机抄进了口袋里。
……
苏氏私人医院,龙夏医院。
住院部。
等白若希的情况稳定下来,天已经蒙蒙亮了。
苏冶给昏睡中的白若希掖了掖被子,起身跟着医生来到外边的套间。
“裴医生,你刚刚说她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苏冶沉着脸问。
裴医生点点头:“白小姐第一次梦魇是六岁,我老师是她的主治医生,那时候我是实习生。那年的事……”
“我知道。”苏冶道。
他记得那次被保姆虐待后白若希确实做过一阵子噩梦,他家罗女士和苏公子担心地天天在他耳边念叨,但后来没有听他们说起过了。
裴医生按了按口罩,宽慰道:“每个人做梦都不一样,白小姐会在梦里陷得很深,如果不在她做噩梦时叫醒,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像今天这样突然发高烧还算轻的,如果照看不及时,她有可能会在梦中因为害怕咬破舌头,甚至心悸。”
苏冶的眉一下拧了起来,紧盯着裴医生的眼睛问:“这么严重?”
裴医生忙道:“苏总您别着急,我说的是有可能,目前白小姐的噩梦还没有到那个程度。但如果不加制止的话,是有可能发展成那样的。”
苏冶一下看明白了。
这位估计也是受到过他家罗女士和苏公子特别关照过,如果他问起白若希的事就往严重了说,好让他担心担心她。
就跟小刘师傅他们喜欢夸白若希,性质是一样的。
“我需要怎么做?”苏冶直接问道。
如果是以前,他会很反感跟她有关的事情,但现在完全不会了。
他很在意医生说的,哪怕只是千万分之一的可能,他都不能赌。
裴医生笑了笑,也没有被苏总看穿的尴尬,尽职地说道:“她一直会做噩梦还是因为缺少安全感,你只要多给她安全感,同时少让她受到刺激,慢慢的她这个心坎就过去了。”
“白小姐是个非常开朗的女孩子,但同时她的感受力很强,比一般人更容易共情,尽量多照顾着点她的心情,别在无意中伤害了她。”
苏冶点点头,接受了裴医生的建议。
“以后叫她苏太太。”苏冶道,“我们结婚了。”
裴医生一愣,而后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好,我知道了。”
苏冶朝他点了下头,又回了病房里间。
白若希还在沉睡,就是还是睡得不是很安稳,蹙着眉跟个有百万心思的小老太婆似的。
“若希,再皱眉我就给你拍丑照了。”苏冶附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这次,她的眉竟舒展了。
苏冶心底一暖,摸摸她的脸,柔声道:“好好睡吧,我在。”
睡梦中的白若希似乎得到了安稳的力量,呼吸很快变得绵长起来。
“真是个傻瓜。”苏冶心情也是很复杂。
梦里怕他出事,听到他的声音吓得发起高烧,这会听到他的声音又能睡得这么安稳。
哎,她怎么可以那么懂事。
苏冶摸摸她的头,打了个哈欠。
一晚没睡,又高强度处理公事,这会静下来就觉得特别困。
看着安安静静睡在病床上的小妻子,那么甜美可人,连呼吸都是香香甜甜的。
苏冶从来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嘴角一勾,毫不犹豫地掀开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