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囚禁这么久,最痛的时候,她都没有向云深服过软,开口说出一个求字。可此刻,为了这个流着她血脉的孩子,她与这世间的唯一联系。她终于妥协。可云深的回应却是掐住她的下颌,将那碗汤药一滴不漏地灌下。那药猛烈至极,灌下去,便似刀搅入腹中。很快,有鲜红的血自下身涌出,李秋词的裙摆被血泅湿,聚出一汪血汇成的水洼。她蓦地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渐渐流失。原来所谓的爱,竟然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外面突然有悠远又厚重的撞钟声响起,朝阳初升。
鲜红的血争先恐后冒出。
“啊——”李秋词发出痛苦的呜咽。
然而云深的话比尖刀还利。
“赶紧用她的血救绾绾,不计代价。”
四肢百骸的疼汇聚心尖。
就在这样令人绝望的时刻,她莫名想起了以前。
夺嫡之路凶险,有好几次几乎陷入绝境时,都是云深以命相护。
他为她扛过奸人诬陷。
为她挡过暗处冷箭。
为她被困死城……
桩桩件件,如在昨日。
如今云深却亲手将利刃插入她的心脏。
也许不用等到系统结算结束了,她将死在今日,死在她最爱的人手中。
就在她已经神色涣散时,太医声音传来:“绾绾姑娘醒了。”
云深终于放开李秋词,抽出她心口的刀,李秋词重重坠倒。
太医连忙过来给李秋词包扎伤口,看她脸色实在惨白,便下意识搭上脉搏。
谁知下一刻,太医脸色一变,扑通一声跪下:“臣有罪!”
一旁刚欲离开的云深剑眉微蹙:“怎么了?”
太医吞吞吐吐:“陛下,陛下已怀孕两月有余。”
李秋词脸上血色顿失。
两月?
按时间算,应当是云深逼宫背叛她的前一夜,他们的最后一次温存。
李秋词下意识捂住小腹,虚弱抬眸,撞进一片幽深眼底。
云深定定看着她,神色难测。
李秋词心底隐隐升起一丝期盼。
系统不是说过还有最后机会吗?会不会指的就是此刻?
她与云深情浓时,曾不止说过以后要生一个孩子,甚至连名字都想好了。
纵使以前那些情意是假的,但云深当时语气中的期盼不似作伪。
李秋词稳了稳心神,刚欲与云深谈判。
云深平静漠然的声音响起:“去准备一碗堕胎药。”
一句话,竟让李秋词如坠冰窟,背脊升起无尽寒意。
太医应声出去。
李秋词看着那张俊美如神祇的脸,痛彻心肺地质询:“云深,这也是你的孩子!”
她捂着小腹,这里面现在有了一个小生命。
她用心去感受,甚至能听见孩子的心跳,有微弱的声音在耳边轻呼:“娘亲……”
可云深墨眸翻涌,薄唇中吐出的话剜心刺骨。
“妖孽生下的孩子,只会是另一个妖孽。”
只一句话,便将李秋词所有的希冀不留余地的碾碎。
蓦地,她想起云深说过的话:“只有你们皇室的妖异血脉断绝,这江山才能海晏河清。”
她只觉自己说不出的悲哀可笑。
黑乎乎的药汤很快被端上来。
可还不等李秋词挣扎,云深一摆手,便有太监上前将她的四肢死死钳住。
巨大的恐慌袭来,李秋词闭上眼,一直以来的傲骨终于被折断:“云深,求你。”
“求你放过他!”
被囚禁这么久,最痛的时候,她都没有向云深服过软,开口说出一个求字。
可此刻,为了这个流着她血脉的孩子,她与这世间的唯一联系。
她终于妥协。
可云深的回应却是掐住她的下颌,将那碗汤药一滴不漏地灌下。
那药猛烈至极,灌下去,便似刀搅入腹中。
很快,有鲜红的血自下身涌出,李秋词的裙摆被血泅湿,聚出一汪血汇成的水洼。
她蓦地失去了挣扎的力气,似乎有什么东西在体内渐渐流失。
原来所谓的爱,竟然在权势面前,不值一提。
外面突然有悠远又厚重的撞钟声响起,朝阳初升。
礼官的声音响彻皇宫。
“恭贺陛下二十岁生辰!”
李秋词躺在冰凉地上,眼神空洞至极。
恍然又响起半年前,云深问她今年的生辰礼想要什么。
还说愿意以江山为聘,以身护卫她永远得偿所愿。
而此刻,她的生辰,却是她孩子的忌日。
她甚至还没来得及见他一面,他就永远地离开了她……
李秋词呢喃着唇,声音幽如轻烟:“听见了吗?”
云深蹙眉,反问:“什么?”
李秋词露出一个凄然至极的笑:“我们孩子的丧钟!”
她一字一句,带着刻骨恨意。
“云深,我的生辰愿望是,你永失所爱,不入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