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南桃眼疾手快的扶着装晕的主子,惊慌的大叫:“少夫人,少夫人晕了,大夫,快找大夫来,少夫人你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什么,小公子怎么办啊,呜呜呜......”范氏看着昏死过去的谢莞,才意识到,不只是她一个人亏银子,说起来,亏得最多的是谢莞。她可是十万两陪嫁银子都掏出来了。这要是真的被卷跑了.......范氏心如刀割,什么十万,还有五万是自己的,那可是她凭本事弄来的银子,怎么能让人卷跑了?
范氏在松鹤院翘首以盼,望眼欲穿。
随着日头越来越高,范氏逐渐焦躁不安:“什么时辰了,平时这个时间蔡嬷嬷已经回来了,莫不是路上出了什么事?”
谢莞还没说话,范氏后悔了:“早知道多派几个人去,要是有人打劫,也能护着。”
谢莞嘴角抽了抽,打劫?
想多了,就她们身无分文,谁打劫她们啊。
瞧着急的上火的范氏,谢莞假惺惺的宽慰几句:“娘放心,以往都没问题,这次肯定也是,再等等,应该快回来了。”
范氏想想也是,不敢往不好的地方想,就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还派人去二门口等着,看她们回来没。
如此焦灼的等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蔡嬷嬷和西棠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瞧见人,范氏激动的迎上去,双眼放光的盯着蔡嬷嬷,目光落在蔡嬷嬷紧锁的眉头,还有灰败的脸色,以及躲闪恐惧的眼神,心里咯噔了一下。
“蔡嬷嬷,发生了什么事?”以往蔡嬷嬷回来,都是喜上眉梢的,如今一脸天塌下来的样子,让范氏手脚有点发软。
蔡嬷嬷再也控制不住情绪,扑通一声,跪在范氏面前,崩溃哀嚎:“夫人啊,我们被骗了,那些人是骗子,他们......他们卷款跑啦!”
卷款跑啦!
款跑啦!
跑啦!
银子没了.......
范氏被这个噩耗劈的脑瓜子嗡嗡的,脚步踉跄两步,撞上谢莞,她抓救命稻草似的抓着谢莞的手臂:“她胡说八道的对吧,这不是真的,我在做噩梦?”
“娘......”谢莞在范氏心口扎刀:“我的银子,我十万两银子被卷跑了?”
范氏不能接受,情绪激动:“不可能,之前都好好的,你也看见了,蔡嬷嬷真的拿了钱回来,那都是我们挣的钱。”
想到了什么,范氏双眼猩红,怒目相视:“蔡嬷嬷,你说实话,银子都被卷跑了?”
蔡嬷嬷:“......”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以为我昧了银子?
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可是有良心的。
夫人太让人失望了,亏得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却不想夫人竟然怀疑我联合别人骗夫人。
“冤枉啊夫人,老奴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会骗夫人,奴婢自己拿了五千两放印子钱,全都被卷跑了,夫人,我们报官吧!”蔡嬷嬷一想到自己存了几十年的银子一tຊ文不剩,她不能接受。
范氏没想到,蔡嬷嬷也投了银子。
还有五千两。
倒是没看出来啊,一个奴仆都能存五千两,看样子没少中饱私囊。
等等,现在是纠结这五千两银子的时候吗?
范氏一想到自己七万五千两银子没了,一口老血喷出来:“我的银子,我的银子啊!”
范氏正哭诉,就听见谢莞唠叨一句:“娘,我的嫁妆银子没了,还能找回来吗?那可是我的全部啊娘.......”
还没说完,谢莞眼前一黑,身子倒下去。
婢女南桃眼疾手快的扶着装晕的主子,惊慌的大叫:“少夫人,少夫人晕了,大夫,快找大夫来,少夫人你不要有事啊,你要是有什么,小公子怎么办啊,呜呜呜......”
范氏看着昏死过去的谢莞,才意识到,不只是她一个人亏银子,说起来,亏得最多的是谢莞。
她可是十万两陪嫁银子都掏出来了。
这要是真的被卷跑了.......
范氏心如刀割,什么十万,还有五万是自己的,那可是她凭本事弄来的银子,怎么能让人卷跑了?
范氏不甘心,稳住心神,让人去印庄看看,是不是如蔡嬷嬷说的,卷款跑了。
还派人去淮阳王府,秦国公府,以及赵国公府这些一起放印子钱的地方打探一下,看她们府上是否也被卷跑了银子。
要是有她们出面,人多力量大,就不信抓不住那些骗子。
范氏还让人去把崔逸叫回来。
府上都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怎么还能在外面鬼混。
交代完这些,范氏看着跪在眼前的蔡嬷嬷和西棠,眼神犀利:“你们发誓,你们没欺骗。”
蔡嬷嬷干脆的举手发誓:“奴婢对天发誓,奴婢不敢欺骗夫人,绝未做过对不起夫人的事情,这些银子和奴婢毫无干系,若是奴婢撒谎骗人,天打雷劈,不得好死,生生世世为畜生。”
这个誓言,算是狠的。
范氏却只觉得浑身冰凉。
她倒是愿意是蔡嬷嬷私吞了银两,这样还能严刑拷打,让她把私吞的银子吐出来。
偏偏,不是她。
谢莞能感觉到范氏的绝望,崩溃,无助,心痛。
上辈子她体验过,范氏告诉她,银子被卷跑后,她当场就昏死过去,那一刻,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生无可恋。
如今,让范氏好好体会一下。
她只要装作一副受不了打击,要死要活的样子就行。
谢莞不能一直昏死过去,她掐着时辰,等范氏安排得差不多,这才幽幽醒来,继续在范氏心口扎刀:“娘,我们的银子还能找回来吗?”
“娘,我们报官吧!”
“娘,你不是说他们诚信可靠吗,为什么他们跑了,那可是我的陪嫁银子啊,没了,全都没了,我的十万啊......”哭声一顿,谢莞仿佛看见救星似的看向范氏。
范氏一对上她的眼神就知道谢莞什么意思,当即表态:“那五万两银子是你自己拿出来的,也是给盛哥儿挣聘礼的,若是被卷走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范氏理直气壮:“我自己也亏了两万五千两银子,我找谁说理去?”
谢莞就知道范氏会这样,所以,她很干脆的借钱给范氏,不奢求她还钱,为的就是以后不要再打自己陪嫁银子。
心里是这么想,面上却不能表现出来。
这个哑巴亏,可不能轻易吃了。
谢莞控诉:“娘说好是借的,现在被人卷跑了,怎么能就算我的,娘还写了欠条呢!”
范氏脸色变了变:“什么欠条,我不知道。”
谢莞拿出欠条给范氏看,范氏打定主意赖账,一把抢走欠条,不给谢莞反应的机会,团吧团吧塞嘴里吞下去。
没了欠条,还如何追债?
范氏眼神挑衅:“欠条在哪?”
谢莞:“......”
早猜到范氏回来这一招,她又拿出一份欠条,道:“娘吞错了,这才是真的欠条,白纸黑字,还画了押的。”
白忙活的范氏差点吐了,她瞪着谢莞,明目张胆的耍赖:“有欠条又如何,现在我们都没银子,且等着吧,等我有银子了再说。”
就算有,也不还钱,她自己不会花吗?
这十万银子的亏,吃定了。
谢莞被气哭了:“娘怎么能这样,呜呜呜,我的银子啊,我十万两陪嫁银子就这么没了,我要报官,决不能让那些人卷款跑了!”
谢莞还没走出松鹤院,被范氏叫住:“你是觉得国公府还不够丢人的,要是被人知晓我们被骗了那么多银子,别人如何看我们国公府?”
“不报官,我们的银子怎么追的回来?”谢莞知道,就算报了官,也追不回来。
她要的就是一个态度,撇清自己。
范氏心在滴血:“且等阿逸回来再说。”
谢莞嘲笑,就那个废物,他除了伸手找人要钱,他有什么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