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敲门进来,一看清文苡双的手,顾不上害怕紧绷的气氛,连忙给她消毒清创,重新找位置扎针。护工也回来了,面对一室狼藉有点发懵。宁长安冷冷扫了眼护工,转身离开。门外只有黎棠一人等候。宁长安重新整理领带,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宁长青呢?”黎棠回答:“二少说有事先走了。”宁长安长腿一迈走得飞快:“半小时内,我要在老宅看见他。”“是。”*住院第三天,养母的电话姗姗来迟。
这几年他家人和她之间出现的矛盾不少,主要都是因为他弟弟嘴贱或者他妈妈苛责,但是他从来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先批她一通,要求她道歉。
以前就算她有诸多委屈,为了他也会忍让低头。
只是现在,她自然不会再忍。
她冷笑一声:“我闹什么?你还是先问问你那好弟弟放了什么屁再来主持公道吧青天大老爷。”
男人被她刺得面色漆黑,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宁长青自小就怕他哥黑脸,连忙撇清关系:“我说什么了,你花我家钱不是事实吗还不让说……”
“花你家钱就该死是吗?嘴里不干不净不尊重我奶奶,你就不怕老人家中元节来找你吗?”
文苡双冷冷打断他的狡辩,盯着他一字一顿:
“那五千万我打过欠条,钱会还你家的,就算我签完离婚协议,这份欠条也作数,你尽管放心,也让你妈把心放肚子里别再惦记了。”
“什、离……啊?”宁长青一脸错愕,下意识看向一旁沉着脸气息可怕的男人。
宁长安的声音里带着冰渣:“滚出去。”
宁长青屁都不敢放一个,麻溜滚了。
文苡双扬了扬下巴:“你也滚。”
宁长安气急反笑,松了松领带,单手就拎起她放在病床上,抬手按了护士铃:
“我滚了怎么跟你商讨离婚协议?”
屋里不再有别人,这人装模作样的严谨形象就丢了。
她此时跟这狗男人一句话都不想说:“律师不是已经发给你了吗?”
宁长安看她的目光里带着意味不明的深沉:“要不是看到协议,我都不知道原来我在自己太太眼中是这样的人……滥交,脏?”
文苡双闭上眼,拒绝交流。
她是真的很伤心。
要说她提离婚,是因为对这段感情失去了希望,是失望和心寒。
刚才他弟弟那一番话,以及他明显偏袒弟弟不追究的样子,都让她觉得伤心。
奶奶是文家唯一真心爱护她的人,可惜因为她才病逝,这是她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的一道坎。
结果宁长青说这么恶毒的话,男人依旧是袒护的态度。
在那份心寒和失望之余,更觉得自己狼狈不堪。
努力了三年,也没能在那人的心中留下一点地位,也没能被宁家接受。
她终归是个外人。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居然还奢望这男人可以站在她这边。
……真是不长记性。
眼看她摆出这样拒绝的姿态,宁长安的面色更加难看,后槽牙动了动,凌厉的视线落在她苍白的脸上。
护士敲门进来,一看清文苡双的手,顾不上害怕紧绷的气氛,连忙给她消毒清创,重新找位置扎针。
护工也回来了,面对一室狼藉有点发懵。
宁长安冷冷扫了眼护工,转身离开。
门外只有黎棠一人等候。
宁长安重新整理领带,语气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宁长青呢?”
黎棠回答:“二少说有事先走了。”
宁长安长腿一迈走得飞快:“半小时内,我要在老宅看见他。”
“是。”
*
住院第三天,养母的电话姗姗来迟。
“听说你胃癌住院?”
文苡双应了一声。
那边沉默片刻,问:“长安知道吗?”
她依旧是淡淡的“嗯”。
养母似乎是捂住了话筒跟旁边的人说了几句什么,清清嗓子:“不管长安是什么态度,宁家这条线我们不能放弃,你知道吗?”
文苡双闭上眼,声音平静:“所以呢?需要我做什么?”
养母的声音微微急切起来:“你跟长安离婚吧!让潇潇和长安尽早结婚,免得你……咳!”
那边清嗓子:“咳咳咳……你俩结婚三年了你连个蛋都没下,宁家对你有意见,我们身为你娘家面子也挂不住,你想想我们两家还有工作上的牵连,我们家养你这么大,也不要你什么报酬,这点小事你都做不好,万一我家因为你被宁家迁怒,手术床上万一出点意外,你能瞑目吗?”
听着手机里的声音,文苡双心脏剧烈刺痛,胃部更是抽搐到想吐。
她的养母一家,害怕她死了影响亲女儿的婚嫁,想让她赶紧离婚,把宁家大少夫人的位置让位给自家亲闺女。
这就是她一直卑微忍让的“家人”啊……
她强压下心中悲痛,语气带着惊讶和为难:“啊……妹妹想嫁给她姐夫啊?可是我没孩子不是我不下tຊ蛋,是宁长安不行啊,妹妹嫁过来守活寡也没有关系吗?”
那边瞬间安静。
文苡双眼里都是冷意,声音里还带着假装出的为难:“我原本是想着为了咱文家,我委屈委屈没有关系的……既然妹妹这么有奉献精神……”
病房门被敲响,熟悉的女声响起:“请问这里是文苡双的病房吗?”
来人一身普通长袖长裤,戴着墨镜和鸭舌帽,正是文潇潇。
文苡双不管电话那边养母的反应,挂断,闭眼。
文潇潇慢条斯理地拿下帽子和墨镜,露出一张可爱娇憨的无害面庞。
大明星打量着她,眼神里不加掩饰的打量和探究:“昨晚听宁哥哥说,你得了胃癌?”
文苡双靠在床头闭目养神,犹如老僧入定,眼皮都没掀一下:“大明星有何贵干。”
文潇潇粲然一笑:“当然是慰问一下啦,你可是癌症呢,可惜了宁哥哥最近一直在陪我,都没有来看你,我今天有空,就替宁哥哥来看看你嘛。”
“哦?”文苡双并不恼,似笑非笑,“你是以什么身份替他来看我呢。”
文潇潇得意地撩了一下头发:“自然是宁哥哥的心上人啦。”
她似乎是被逗笑了:“妹妹,宁长安的结婚证上写的是文苡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宁长安就算再爱你,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份,放在以前,你是要跪在我面前给我奉茶的。”
“你!”
文潇潇被呛得语塞,脸色涨红,怒喊:“你少得意!都要离婚了还在这里耍什么威风!”
文苡双一愣,垂眼遮住了自己眼中的情绪。
这男人可真狗啊,一面听见离婚黑脸,半个屁都不回应,另一面又已经迫不及待跟自己的小情人分享了要离婚的事……
她以前真是瞎得彻底,一腔真心捧给了狗都不如的东西!
文苡双轻笑一声:“既然你知道我要离婚,更应该去找你的宁哥哥,催他快点同意,来我这儿耍威风有什么用呢?”
那自然是因为宁长安不同意啊!
文潇潇气急:“宁哥哥最近忙没空处理你罢了,不然,你不会以为他是对你这个小杂种恋恋不舍吧?”
文苡双不搭理文潇潇,自顾自拿了手机拨号。
那边几乎立刻就被接通了,但是电话那边一片安静,没人说话。
她奇怪地看了眼手机,显示通话中,“喂”了一声。
“什么事。”
男人的声音低沉,有点喑哑。
她冷冷开口:“我下周要做手术了。”
男人似乎是笑了一声:“怎么?想让我去陪你?”
她嗤笑:“把你家的狗带走,影响我下周做手术的状态。”
“什……”
“姐姐,你怎么能这么骂我呢?我只是很担心你才来看望……”
“听到了么?你家的狗,快点滚过来拴走。”
不等男人回答,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