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没开过。”江漾老实说。她的驾照是为了叶徒深考的,只是为了他喝醉时,她能随叫随到。离开叶徒深后,她就再也没开过车了。“要不,我叫个代驾?”江漾侧眸,语气小心的提着建议。“不准。”叶徒深直接驳回了,声音淡淡的:“不喜欢陌生人碰我车。”差点忘了,这男人矫情的很,他的东西,别人碰不得的。江漾只好作罢,硬着头皮开。“事先说好,车出了什么意外,别找我,我赔不起的。”
叶徒深是醉了,但他眼里含着清明的光,也没醉的多离谱,起码没到非要来人接的程度。
“陈少哈,城西那块地皮记得转给我。”
躁动的音乐下,传来一道畅快又得意地声音。
江漾对这人有印象,常伴在叶徒深左右,也是北城出了名的浪子——楚然冬,长了一双多情眼,看狗都深情。
“靠,江漾,真是看错你了,你就不能有点脸,非要凑上来,你倒是硬气点啊,难怪讨不到阿深的喜欢。”
陈塘输了地皮,十分的不爽。
江漾意识清晰了些,叶徒深没醉。
他们打着叶徒深醉的幌子,拿她做赌。
他们轻笑着,像看个玩意似的,暼着她。
有甚者,直接喊话:“江漾,能不能别缠着二爷了,识趣些呗。”
有人附和“就是,你穿的再粉,二爷也不会多看你一眼。”
话音落下,又是一阵群嘲的笑。
江漾听着刺耳,敛了敛眸。
沉暗的光,不清不亮,就这样浑浊地洒在了江漾身上。
别人看不清她的脸,只能看到她单薄的身子挺得笔直。
任凭碎言亵语,都压不弯她的脊背。
他们真会颠倒是非,叶徒深威胁她来的,到了他们口中竟成了她缠着他。
她哪里有那个本事?
她想缠,他也得让不是。
江漾没走过去,站在远处瞥了一眼叶徒深,说:“既然二爷没醉,我就先走了,不扰你兴致了。”
这是江漾进来说的唯一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叶徒深懒懒的掀起眼皮,黑稠如夜幕的眸子停在江漾的身上。
粉嫩的颜色衬她,衬她可人。
方才那股劲儿倒是很像她。
原来江漾不乖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叶徒深唇角越发上扬,兴致来得也多了些。
他推开身边的女伴,在江漾迈出包间的前一秒,悠扬的声音荡了过去。
“江漾,你走什么?”
江漾顿住脚步,背脊僵直,唇线拉直。
他还想折腾自己?
“不是说接我,走什么?”
他果然想折腾她。
江漾犹豫了几秒,还是转回了身。
在包间齐刷刷望过来嘲讽的注目中,重新走到叶徒深的跟前。
卑微,怯懦,依旧是老样子。
她在他面前,脊背永远都是弯着的,挺不起来。
“扶我。”
半命令半捉弄的声音。
叶徒深伸出一只胳膊,微抬着,横在江漾眼前。
江漾会意,双手拖着他起身。
瞧着她听话的份上,叶徒深没在为难她,他现在这副模样也确实开不了车。
叶徒深走后,包间里议论纷纷。
“二爷这什么意思?又宠上江漾了?”
“怎么可能,估计是看江漾穿了一身粉,想起那位了吧。”
“你别说啊,这江漾挺有心机的。”
“你以为,没点城府,能在二爷手底下呆四年?”
……
江漾还是第一次上手开宾利,动作显得有些生疏,一直在摸索。
“不会?”
“没开过。”江漾老实说。
她的驾照是为了叶徒深考的,只是为了他喝醉时,她能随叫随到。
离开叶徒深后,她就再也没开过车了。
“要不,我叫个代驾?”
江漾侧眸,语气小心的提着建议。
“不准。”
叶徒深直接驳回了,声音淡淡的:“不喜欢陌生人碰我车。”
差点忘了,这男人矫情的很,他的东西,别人碰不得的。
江漾只好作罢,硬着头皮开。
“事先说好,车出了什么意外,别找我,我赔不起的。”
没等车子启动呢,她就开始撇清关系了。
叶徒深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薄凉的声音吐出,带着股置人于死地的狠戾。
“赔不起,拿命赔。”
江漾再次偏眸,他对她还真是不留余地。
“我命贱,也赔不起。”
她声音微小,却也能听得出里面赌气的成分。
叶徒深扯了扯唇角,“你对自己的认知倒是清楚得很。”
不是江漾对自己认知清楚,是她认叶徒深认得太清了。
在他眼里,她永远轻贱。
车子平稳启动,江漾够聪明,摸索了没一会儿就掌握了。
叶徒深的身子一般塌陷进椅子里,阖着眸,闭目养神。
半晌,他悠然地启唇,声音回荡在车厢里,不紧不慢:“叶梁有联系你吗?”
不知道叶徒深用了什么手段,她有好一阵没看见叶梁,差不多有半个月了。
他在微信上骚扰过她几次,说的倒不是有关思念的酸话,是叶梁对她的“美好祝愿”,大概的意思,等他回北城要找江漾算账之类的话。
江漾嫌烦,直接屏蔽了他的聊天框。
至于为什么不删,是嫌麻烦。
就算删了他,他也会想别的法子折磨江漾。
不如放在那里,不理不睬,随他去吧。
抽回思绪,江漾压下羽睫:“没有。”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他会那么安分。”叶徒深语调揶揄,“少勾搭他。”
他漫不经心地警告江漾。
江漾眸光错开些。
“我跟他不熟,一面之缘而已。”
她语气清淡地解释着。
不熟是真的,一面之缘是假的,为了避免些不必要的麻烦。
叶梁是他的外甥,他不会允许她这样一个轻贱的人接近自己外甥的。
“什么时候学会的撒谎,脸不红心不跳的?”他阖上的眸光睁开了些,偏着头,落在她身上,语调调侃着。
“没撒谎。”
江漾眸光不自觉地垂低了些,那副没脾气,惹人厌烦的劲儿又上来了。
叶徒深懒得去揭穿她,没必要,只要她不再跟叶梁联系就成。
此后,一路无言。
江漾把车子开进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叶徒深以前不住这地,他住在城郊的别墅。
这里的房子是他四年前买的,为了江漾上学方便,也为了自己方便见她。
刚跟江漾好上那会儿,两人也温存过,但好景不长,叶徒深对她的兴致就没那么浓了,也不常回公寓,只有“想”她的时候,来过几次夜。
她搬出去了,他回来的倒是挺频繁的。
是因为温舒意吗?
江漾想,可能是吧。
叶徒深对温舒意的宠爱,可比对她最宠爱的时候,深得多了。
江漾解开安全带,深呼一口气,可算是到了。
“二爷,送到了,我就先回学校了。”
江漾疏离地说。
叶徒深好整以暇地看她一眼:“我醉了,扶我上去。”
江漾拧眉,他什么时候也学会胡说八道这套了,瞧他清明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