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唐全猝不及防之下,手中刀勉强招架一招,紧接着左肩就中了一刀。陈牧眸光冷漠,刀势凶残,将狂风刀法发挥到了极致,唰唰唰又是几刀砍出。唐全左肩受伤,原本就只剩左手单手持刀,这下力道再次减弱,再也抵挡不住陈牧的差刀,数招一过就被彻底震开了刀,紧接着就感觉到脖颈一痛。“……”唐全踉踉跄跄退后数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拼了命的睁开那火辣辣刺痛的眼睛,想要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奈何勉强睁开也只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这还没完。
紧随着那一捧白灰后面的,就是从黑暗中甩出来的一记刀光,恰好黑云散去一些,显露出一轮弯月,月光映照着刀光,犹如妖魔伸出的利爪。
唐全双眼睁不开,但耳朵却听得见那凌厉的破空声,一下子就知道袭来的绝对不是那种寻常刁民,绝对是个正经的练家子,手中连忙挥起一刀向前挡去。
叮叮咚咚!!
几乎就是短短的顷刻,两柄刀就碰撞了不下十几次。
这十几次的碰撞,让唐全心中更是一凉,尽管感觉上对方的刀并不具备太强的力量,似乎没练过淬体的法门,但招法却是无比精妙,更有一种缠绵之势将他的刀卷住,让他难以撕扯,这是毫无疑问的刀法圆满,练就刀势才具备的技艺!
技艺能练到‘势’的可并没那么多人,事实上有不少淬体法达到‘练肉’境界的人物,技艺也还没练到‘势’的地步,毕竟淬体法可以用各种补品药散强行堆叠上去,乃是水磨工夫,与悟性并无关联,而技艺却需要悟性。
一位练成了势的‘练肉’存在,足以匹敌十个同样‘练肉’层次的人物,这一步与寻常境界可谓是差之千里。
他的刀势可是不知道多少次死里逃生,才终于灵光一闪而悟出的。
眼前此人又是怎么练出来的。
而且最怪的是,此人掌握着刀势,却似没练过淬体法,简直离奇,对于能练就刀势的人物来说,要将淬体法练到第二步的‘练肉’是绝对不难的。
只短暂的交手了十几个回合,唐全心中便暗暗叫苦。
要是放在平时,这种技法圆满,练就刀势,但却明显没接触过内法修行的,他纵然是以一敌十都不惧怕,可现如今他身受重伤,根本不敢使力,一身实力十成已经没了七成,更加上屋漏偏逢连夜雨,还糟了对方的暗算,眼睛火辣辣的睁不开,以至于彻底成了瞎子,这就陷入了更大的劣势。
自己不过是想找个地方躲起来治伤,怎么就偏偏撞上了这么个人物。
“兄弟停手。”
唐全又艰难抵挡了数招,声音沙哑的低声喊道。
“你要怎样?”
陈牧手中的差刀稍微放缓一些。
唐全察觉到陈牧的攻势放缓,又听见陈牧这样回应,心中顿时一松,知道并不是追杀他的对头,暗自着恼于自己竟然这么霉运,但口中还是服软道:“我受了伤,只是想找個地方疗伤,并无他意,你我无冤无仇,就此罢手如何?”
话音落下。
唐全就感觉到对面的招式更缓了一些,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大约几个呼吸之后,从对面传来声音。
“好。”
唐全心中顿时微微一松。
但就在下一刻,对面那原本已经放缓的刀招攻势,刹那间迸发出更加猛烈的声势,变得更加凌厉凶恶,甚至超过了先前!
“你!”
唐全猝不及防之下,手中刀勉强招架一招,紧接着左肩就中了一刀。
陈牧眸光冷漠,刀势凶残,将狂风刀法发挥到了极致,唰唰唰又是几刀砍出。
唐全左肩受伤,原本就只剩左手单手持刀,这下力道再次减弱,再也抵挡不住陈牧的差刀,数招一过就被彻底震开了刀,紧接着就感觉到脖颈一痛。
“……”
唐全踉踉跄跄退后数步,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拼了命的睁开那火辣辣刺痛的眼睛,想要看看眼前的人到底是谁,奈何勉强睁开也只看到了一个模糊不清的影子。
最终露出一个不甘的神色,整个人向后倒去,摔在血泊中抽搐几下,渐渐不动了。
“呼……”
陈牧轻微喘息。
一回生二回熟,他这第二次杀人,心中已经没有半点迟疑,什么‘无冤无仇’之类的屁话,他当然只是听一听,之前是无冤无仇,但试图闯进他屋里,又吃了他一捧生石灰,又被他接连逼迫,哪还有无冤无仇的说法。
何况此人之凶悍,简直是他生平仅见,明显身上伤痕累累,胸腹间似乎还有一个骇人的贯穿伤,还被他迷了眼睛,这种情况下都能硬生生抗住他数十招。
一缕黯淡月光破开黑雾落下。
紧盯着唐全尸体的陈牧,勉强看清对方的几分样貌,却惊见其右边脸颊上那块十分明显的黑色斑痕,立刻让他联想到了白天那张缉捕令。
“此人……是恶盗唐全?”
陈牧向着尸体走近几步,仔细看去,眼眸中顿时露出一抹异色。
他之前练刀练到疲惫,打算睡下时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立刻就拿出了自己很久之前为了防备盗匪准备的石灰等物,在对方开门时一记暗算,起初以为是什么小毛贼,打起来发现却是个凶人,这会儿才终于辨认出,原来是那位上了缉捕令的恶盗唐全!
对方显然不是为了上门偷盗的,看这一身的伤,很可能是在被什么人追杀,慌不择路的情况下,想要摸进他家里躲起来,结果恰好遇到练刀未睡的他,又中了他的暗算,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他的刀下。
霎时间。
陈牧心中无数念头闪过。
这恶盗唐全可和上次那个黑蛇帮的香主不同,上次是可以去捡的漏,但这个唐全明显牵扯很大,不是能随意蒙混过去的东西,事后恐怕会被查个底朝天。
正当陈牧快速思索该如何处理尸体时。
忽然。
一个有些清冷的声音响起。
“你是哪一司的差头,我怎么没见过你?”
循着声音来源,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飞鱼服的身影,在黯淡月光的映照下,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不远处的屋檐角。
因为月色朦胧昏暗,看不清具体样貌,但那一身白色的飞鱼服却异常显眼,也让陈牧微微一怔后,立刻就意识到了来人的身份,因为整个南城区只有一人能穿这身差服。
南城区城卫司总差司。
许红玉。
虽然此刻的陈牧自己身上并未穿着差服,但手里的刀却是很明显的制式差刀,许红玉认出他是城卫司的人也并不奇怪。
“九条里城卫司差人陈牧,见过总差司大人。”
陈牧立刻向着许红玉恭谨行礼,心中更是有些意外,似乎追杀唐全的人,竟是这位总差司亲自出马,也不知道唐全究竟是捅了什么篓子。
许红玉身影一晃,从屋檐角落到陈牧面前,有些意外的审视了陈牧几眼,道:“九条里的差人?难怪我没见过你,你练的是巽风一脉的刀法?”
以她的眼光,当然不会认错,陈牧刚才的刀法定然是巽风一脉,而且是练到了刀法圆满,刀势纵横的地步,否则也不可能杀的了唐全,哪怕唐全已经身负重伤。
此时凑近一看。
更意外的发现陈牧的样子相当年轻,看上去也就二十余岁,与她相差不大,这个年纪能把刀法练到圆满,练出刀势,还是十分少见的。
“是,大人慧眼如炬。”
陈牧小心回应。
这会儿许红玉就站在他面前不到两米,借着黯淡的月光,已经能看见这位传闻中有沉鱼落雁之容的南城区总差司的颜色,朦胧中如月宫仙子,只能说传言非虚。
许红玉若有所思的看着陈牧,道:“你今年多大年纪?”
“二十二。”
陈牧回应。
许红玉闻言,微微点头。
虽然她自幼练剑,二十岁就练成了剑势,比起陈牧要更早的多,但陈牧不曾练过淬体法,显然是在底层摸滚打爬的的小差人,完全依靠自身天份练到这个地步,属实不易,算是个人才。
“陈牧……”
许红玉短暂沉吟后,走到唐全的尸体旁,伸手提起了唐全的尸体,道:“这唐全的缉捕赏银我给你记着,明日午后你到总司找我。”
“是。”
陈牧立刻回应。
同时心中也微松了口气。
唐全的事明显是个很大的麻烦,对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宜被牵扯进去,现在有许红玉这位总差司就此截住,那于他而言自是再好不过,并且他经此一番,提前进了对方视野,却也很好。
毕竟他若是想升任差头,原本就需要经过许红玉这位总差司点头。
许红玉提着唐全的尸体便纵身一跃,几个起落之后,就消失在黑夜中,只留下陈牧摇摇头,转身往家门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