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弃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哥,我要去决斗了,看在我生死不明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三人跑出门,莫怯停下不追了:“好了别跑了,不打你们了。”虽然知道他们保准下次还敢。前面两人这才停了下来,等莫怯跟上去。莫怯走过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巷子里的屋檐下,叫花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干草堆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睡觉,显然是没有离开的打算。夜里的风很凉,也不知道他冷不冷。莫怯叹了口气,就朝前走去了。
莫离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
“哥,你就算打死我,我也要说,你必须认识到自己。并不是脸又黑又油又糙还胡子拉碴的就是有男子气概,你这叫不修边幅,邋里邋遢。”
莫弃也点头附和:“哥,你别把窑子里那些姑娘奉承你的话当真了,那是她们想让你去照顾生意才昧着良心说的,不能当真。头发都花白了她们都还能夸得出年轻帅气,一瘸一拐的她们都能夸身强力壮,她们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只要有钱,方的都能让她们说圆了去。”
莫怯嘴角抽了抽,又伸手要打,她何时去过窑子?
那两兄弟已经抱着头朝门外跑去了,莫怯奋力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兔崽子,给我站住!”
莫弃一边跑一边回头喊:“哥,我要去决斗了,看在我生死不明的份上,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三人跑出门,莫怯停下不追了:“好了别跑了,不打你们了。”虽然知道他们保准下次还敢。
前面两人这才停了下来,等莫怯跟上去。
莫怯走过去的时候看了一眼巷子里的屋檐下,叫花子蜷缩成小小的一团窝在干草堆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在睡觉,显然是没有离开的打算。
夜里的风很凉,也不知道他冷不冷。
莫怯叹了口气,就朝前走去了。
她虽然对那两兄弟说明天要收留这叫花子,可他并不是真的想收下他,不然也不会叫花子在门口住了那么久,她也无动于衷了。
“哦!我回去把碗筷收一收,回来再洗。”莫离一边说着就一边跑回去了。
莫怯莫弃就在巷子口等着莫离,屋檐下的叫花子依旧一动不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很快莫离就小跑着出来了,一边跑一边说:“收好了,走吧!”
等莫离跟上了莫怯莫弃,三人走了几步,巷子里就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响声,还伴随着铃铛的清脆叮铃声。
莫怯不动声色的往后瞟了一眼,果然,叫花子远远的跟上来了。
她第一次被叫花子跟上的时候,回头可是被着实下了一跳的。
叫花子虽然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团,可站起来却很修长。
他身上的烂衣服空空荡荡,破了好几个大洞,就跟铁匠铺门口的那块破布差不多。他头发是杂乱的一窝,显得脑袋异常大。
莫怯当时是晚上出门有事,打着个亮堂堂的灯笼,正好那段路没什么人,她又感觉身后有东西在跟着她,就回头看了。
回头的时候风把叫花子的衣服吹得噼啪作响,他身体隐在黑暗中,脸上因为脏污也是黑漆漆的,轮廓晦暗不明。
他个子很高,却因为太瘦了感觉像是扁的,就好像是一个奇形怪状的头下边连接了一具空壳在那里飘,反正就不像个人,反而像是夜晚降临的恶鬼,随时会一口啃上她的脖子。
莫怯瞬间冷汗直冒,脖子一阵刺痛,止不住的发抖,记忆深处的恐惧瞬间支配了她。
自从她被关了一百多年后,她就变得十分胆小,怕黑,稍微一吓就怕得要死,可其实她并不怕死。
虽然她一直提倡生命可贵,可实在要死她也不吝啬,毕竟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并不是她不珍惜生命。
后来她再出门,就听到远远跟在后边的叫花子身上多出了铃铛声。
她一向都很喜欢铃铛的声音,从小到大都没有变过,那声音总能让她安心,现在更是要有铃铛的声音她才能安然入睡,不然一定会做噩梦。
她睡觉的房间里还有窗外屋檐下,都挂了好几串她亲手打造的风铃。
她听到叫花子身上有铃铛声时,还以为叫花子偷了她的风铃,可回去查看之后,发现风铃上一个铃铛也没有少。
她也怀疑过叫花子会不会是她以前认识的人,毕竟她以前认识的人都知道她钟爱铃铛,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从来不会藏着掖着。
可想想她现在的面容,想想她现在的德性,连她自己都看不出来一点以前的影子,纯纯一个邋里邋遢的糙汉。
谁能把曾经战力天下第一的战神跟一个蓬头垢面、脸黑面油、胡子拉碴的邋遢大叔联系起来?
反正她是不敢想,而且她以前认识的人,绝不会有甘愿扮成叫花子的,那些人一个个都高傲得很,宁死也不会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
所以想来想去,她觉得肯定是叫花子自己正好捡到了一个铃铛,就戴在身上了。她也懒得再想了,想多了头疼。
无禁城的决斗场在地下,跟赌场开在一tຊ起,在赌场把自己也输了的人或是被卖进来的人,最后就会被关起来送上决斗场,如果能连赢一百场,最后就会被释放,可几乎没有这样的人。
决斗场的决斗并不是分出胜负就可以,而是必须要确定一方死亡才算结束,搏命的决斗异常血腥,连赢一百场几乎是不可能的。
于是连赢一百场重获自由就成了一个又香又甜的大饼,人人都知道它无比美好,就是怎么也吃不上。
决斗场是凹陷的圆形,周围是高高的壁垒,边上围满了人,都在等着这场决斗开始。
决斗可以下注,今日有自愿的决斗,就不用决斗场再出人决斗,所以决斗场的老板也很乐意将场地让出来给自愿参加决斗的人使用,他自己还省了人。
莫怯莫离都紧紧抓着护栏,专注的看着场上的莫弃。虽然之前莫怯和两兄弟聊了许多,来的时候他们显然都很放松。
可真到了这时,两兄弟都在发抖,莫怯能感觉到身旁的莫离呼吸都不顺畅了,莫弃更是眼中满是恐惧。
生来第一次直面生死,就算之前旁观过很多别人的生死,可身临其境是完全不同的。
那种压迫恐惧窒息的感觉不是靠凭空就能感知的,必须得自身切切实实经历过才能体会。
吴大狠在莫弃的对面露出了獠牙和利爪,眼睛也变得猩红,嚎叫着“我要撕碎你!”就朝着莫弃狂奔了过去,此时的他俨然就是一头野兽,只为了捕食而狂奔。
莫弃望着吴大狠极速靠近,就那么定定的站在原地,眼中盛满了恐惧,不自禁的颤抖着。
他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站在这么满是血腥味毫无生气的地方,死亡的气息强烈的笼罩着他,让他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吴大狠像一头猛兽似的朝他越奔越近,他能看到吴大狠离他越来越近,感受到危险越来越临近,可他就是怎么也动不了,就这么静静的等着死亡降临,好像站在场上的人不是他,他只是这场决斗的旁观者。
莫离望着毫无反应的莫弃,急得大喊大叫:“阿弃,快摔碎药瓶…阿弃…快啊…”
莫离喊到后边已经带着哭声在嘶吼,嗓子都哑了:“快啊…快啊…阿弃…”
周围有不少人十分兴奋的在叫嚣着“撕碎他,撕碎他…”
莫离声嘶力竭的声音被吞没在声浪中,显然没有对莫弃起到任何作用,莫弃还是一动不动的立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