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呈轩的脸色也是非常不好看,在这个七弟面前,他一向很有兄长风范,只是不停纵容的结果,竟是对方无止境的考验他忍让的底线。他冷冷瞪了苏洛香一眼,“下去,朕现在不想看到妳。”苏洛香心惊不已,知道此番为了自保而污陷七王的结果,肯定会招来七王的怨恨。可是……如果她承认是自己主动扑过去,那么她一定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朝阳。来京城之前,武子鹰曾耳提面命的,让她使劲全力破坏皇上与七王之间的关系。在武子鹰的眼中,这辈子最恨的除了景呈御,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
景呈御本能的打开那只白玉般的手臂,苏洛香也被他推了一个趔趄。
“七王,您的嘴边有些脏了,我只是好心帮您擦掉。”
灌醉了孙道前,她终于有机会与景呈御单独相处了,这个大好机会,苏洛香怎能轻易错过。
他伸手在颊边抹了一把,表情冷漠的瞪了苏洛香一眼,“本王脸上有脏东西,本王自己自然会擦。”
苏洛香讪讪的收回手,“王爷刚刚在想什么想得那么出神?连孙老和您说话,您都没有听到。”
景呈御没有答她的话,收了棋子,迳自起身,转身要走。
“七王……”
苏洛香一把扯住他的衣袖,表情楚楚可怜,眼神水润灵动,这副神情,任谁见了,也忍不住心软怜爱,舍不得拒绝她半分。
偏偏景呈御是个心冷淡漠的,不客气的甩开她的手,皱紧了眉头,“妳想做什么?”
她可怜兮兮的咬咬唇,声音糯糯道:“七王如此讨厌于我,是不是因为我的义兄,是安陵王武子鹰?”
这话就如一颗利箭,狠狠刺进景呈御的胸口,就连一向冷漠的表情,也在瞬间变得凌厉无比。
“我义兄与七王之间的过去,我或多或少知道一点,我知道当年七王的腿……”
说到这里,苏洛香有些畏惧的顿了顿口。
武子鹰当初设计谋杀七王的事情,在安陵是一个公开的秘密,众人都知道七王与安陵王之间一向不合。
两年前安陵受灾,七王奉旨去安陵赈灾,武子鹰便故意派杀手,以谋杀自己的名义,顺便想将七王谋害。
当初参与谋害七王性命的人员之中,就有她爹一个。
那时她才只有十六岁,无意中偷听到她爹和安陵王之间密谋的计划,她虽然不知道七王是何许人也,但武子鹰想要七王死的决心,却非常坚定。
事后没多久,就听说七王身负重伤,虽然捡回了一条性命,可却因为堕入山崖,断了一条腿。
这次入京,她不止一次看到景呈御的腿,在走路的时候会露出微跛的姿态。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那种跛态,在这样一个男人面前,就像一道瑕疵,彻底玷污了他的完美。
“妳到底想说什么?”
景呈御不否认他讨厌苏洛香的理由与武子鹰有关。
虽然她名义上是武子鹰的义妹,这次入京,表面上也是武子鹰为了讨好皇帝,专程奉上的如花美眷。
但只要长脑子的人都知道,苏洛香这次进京的目的,根本就是武子鹰安插在皇帝身边的一根眼线。
不管她的外表有多美,这都无法让他对她产生半分好感。
“七王,我知道你和皇上对于我这次入京的目的都有着芥蒂,虽然我安陵王这次送我入京,的确让我多多留意皇宫的动向,但请你相信我,我只是一个弱质女流,若七王真心待我,我……我定不会负了七王。”
进京之前,武子鹰反复交待她此番进京,除了要拿到七王妃手中的藏宝图,还要她做好线人,随时向安陵王报备。
可是她不想做一颗被人利用的棋子。
她爹可以不在乎她的生死,她却不想让自己的一生毁于一旦。
她只是一个女人而已,单纯的想为自己找一个可以依靠的靠山,如果在京城能够找到自己的依附,她宁愿背叛安陵王,长留皇城。
景呈御皱紧眉头,没好气的瞪她一眼。
“妳是不是搞错了什么?下个月初九,妳即将嫁给皇帝为妃,就算想找个真心待妳的男子,那也是皇帝,而非本王。”
就算景呈御对感情再迟钝,此刻也看出苏洛香对自己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苏洛香却以为他是在忌惮着皇帝的权威,不顾一切的扑进他的怀里,死死的抱住景呈御。
“七王,也许你不相信,但我还是要说,从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的心就已经为你沦陷了,我不想嫁给皇帝为妃,我喜欢的人,从头到尾,都只有七王你一个人。”
景呈御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如此大胆,“妳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说出我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而已。”
苏洛香从小就胆大心细,做事也有自己的一套风格。
在她认清自己的心之后,就着手派人打听景呈御的为人,她知道这位传闻中我行我素的七王,根本不畏皇权。
只要七王肯开口要她,相信皇帝也不会拿他怎样。
“皇上后宫妃子如云,我并不想与那么多女人共享一夫,虽然我知道七王的府上已有了王妃,可是我不介意给你做个侧妃……”
未等她的话说完,景呈御已经不客气的将她推至一边。
“妳在做梦!”
“难道你就心甘情愿的守着那个又胖又蠢的女人过一辈子吗?”
“又胖又蠢?”
听到这女人对自家娘子做出这样的形容,景呈御突然冷笑了起来。
“在本王眼中,宁儿各方面,都比妳胜出无数倍,苏洛香,妳或许有一张绝色的容貌,但妳的内心,却让本王觉得非常恶心。”
顿了顿,又道:“如果妳还想在京城给武子鹰做好一个完美的线人,就乖乖守好妳的本分,别在本王面前继续兴风作浪了。”
苏洛香被骂得面红耳赤,这大概是她从小到大,听到的最难听的一番话,也是最不客气的一番侮辱。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这番侮辱还是出自她心仪良久的男人之口。
一时之间,悲愤,懊恼,怨对,怒气,嫉妒一齐涌上心头,她不顾一切的扑到景呈御胸前,对着他的唇便吻了上去。
与此同时,珠帘哗哗做响,一道清冷的声音传进两人的耳中,“你们在做什么?”
来者出乎意料的,居然是当朝天子景呈轩。
得知近日苏洛香与孙道前学习宫庭礼仪,批完奏折的帝王闲来无事,便带着小喜子准备来探望一番。
因为怕打扰孙有道教导的进程,便没让人高喊皇帝驾到,没想到却被他逮到了这样一幕。
他的七弟,与即将嫁进宫里给他当妃子的女人,居然搞到了一起。
这一幕令他非常震怒,不管平日里他对这个七弟有多纵容,身为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兼负帝王之职的男人,都无法忍受这样的背叛。
苏洛香被来人吓了一跳,她原本只是单纯的不甘心景呈御对自己的无视,才在冲动之下扑进他的怀里,没想到皇帝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她不敢多想,满脸慌张的退避到一边,露出惊愕的模样,对景呈轩道:“皇上,请您不要迁怒七王,他……他只是一时之间情难自禁,才对臣女做出这种非分之举。”
景呈御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可以这样无耻,为了自保,连这种弥天大谎都可以扯得出来。
景呈轩的脸色也是非常不好看,在这个七弟面前,他一向很有兄长风范,只是不停纵容的结果,竟是对方无止境的考验他忍让的底线。
他冷冷瞪了苏洛香一眼,“下去,朕现在不想看到妳。”
苏洛香心惊不已,知道此番为了自保而污陷七王的结果,肯定会招来七王的怨恨。
可是……如果她承认是自己主动扑过去,那么她一定再也看不到明天的朝阳。
来京城之前,武子鹰曾耳提面命的,让她使劲全力破坏皇上与七王之间的关系。
在武子鹰的眼中,这辈子最恨的除了景呈御,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
上一次被他侥幸捡回了一条命算他走运,所以这一次,他是真的很想借皇帝之手,将景呈御这个眼中钉一举铲除。
他坚信以苏洛香的美貌,一定能令兄弟阋墙,反目成仇。
如果上天注定她得不到景呈御的爱慕,那么,就让这个男人,彻底的在她的世界中毁灭吧!
带着这种怨毒,苏洛香毫无罪恶感的看了景呈御一眼,飘然离开。
待苏洛香的身影渐渐离去后,死一般寂静的房间里,景呈轩才慢吞吞开口道:“七弟若喜欢她,朕可以下旨,将她送进你的王府,赐一个侧妃给她。”
“皇兄,你相信我会做出那种事?”
对方冷冷一笑,“你做过的、令朕难以接受的事情,难道还少么?”
景呈御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番话,一时之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朕知道,当年父皇真正想把大殿之上的那把龙椅,交给你来坐,只是我南岳皇族的祖例,向来是传长不传庶,所以父皇才不得不忍痛割爱,将你送走。”
景呈轩虽然平时不言不语,表现出一副温柔兄长的模样,但他心中却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虽然是父皇和母后所生的嫡长子,但真正让父皇喜欢和重视的,却是小他四岁的七弟景呈御。
小时候的景呈御非常聪明伶俐,三岁会写字,五岁会作诗,治国方面,也表现出了非常惊人的天分。
可南岳有一个立长不立幼的条例,虽然父皇非常喜爱七弟,却不得不碍于祖制,将皇长子景呈轩立为太子。
而先皇更是害怕才能突出的景呈御会在慢慢长大之后与太子争位,便忍痛割爱,找了个体弱多病的借口,将景呈御托负给自己的一位老友,也就是莫上离,带到山上假借医病为由,软禁了起来。
为了担心自己会在登基之后对这个七弟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父皇在临终之前,才颁下不死令和免跪令,以保七弟顺意一生。
由此可见,在父皇的眼中,最受他器重的,永远都只是七弟。
他不想怨,不想恨,可是人都有七情六欲,为了做好这个皇帝,他付出了太多的东西,现在就连个女人,他这个七弟也想与他抢吗?
“皇兄,你不信我,我无话可说,不过在你质疑的我时候,请你好好想想,那个苏洛香的话,究竟值不值得你去相信。”
放下这句话,景呈御不想再多留一步,转身,大步离开了此地。
看似相处融洽的两兄弟之间,第一次对彼此,产生了间隙。
而半个时辰后,一个神秘人将一个惊人的消息递到他的御案前后,他终于对自己的七弟,产生了一丝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