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光却道:“老夫人病成这样,我作为儿媳,怎能不去探望?”说话的功夫,就看到小丫鬟一脸慌张跑过来:“禀驸马、大长公主,老夫人方才把喝下去的药都吐了,林大夫也没法子,叫奴婢来请驸马过去呢。”徐斐面色一惊,抬脚就往春晖院赶去。萧令光唇角微弯起嘲弄的弧,跟在徐斐身后也去了春晖苑。“啊啊啊.....”床上,徐老夫人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怪声,不肯喝药,丫鬟婆子按着要给她灌药,屋里乱作一团。
徐斐风尘仆仆,顾不得整理因为跑马而凌乱的衣冠,就直奔床前。
“阿儇,听说你病了,我不放心,连夜赶了回来。你如今可好?”
看着萧令光苍白的小脸以及毫无血色的唇,徐斐满眼深情疼惜,关切地问道。
萧令光极力忍住胃中翻江倒海的呕意,唇边露出一抹僵硬的笑来:“没什么大碍,不过是染了风热,让你挂心了。”
她声音飘忽无力,脸色更是惨白,徐斐皱紧眉头,取出帕子替她擦汗,柔声劝:“不可疏忽大意,我这就让大夫来瞧。”
“你知道的,我不喜喝药,让我睡上一觉,醒来就会好的。”萧令光耐着性子应付。
徐斐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好看的笑眼里溢满纵容:“好好好,都依你。不过咱们可说好,若是过了今天还不好,你要乖乖喝药,不许胡闹。”
“知道了,你快去沐浴换身干净的衣裳吧,身上都是汗味,恶心。”
萧令光面对他这张伪善的脸,胃里就忍不住一阵翻腾,嫌弃地抽出手,转过身去。
徐斐蹙眉怔了片刻,随后笑了起来:“好好好,有人嫌弃我了,我这就去净身沐浴。”
他起身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刹那,脸上已然不见笑意。若不是为了给瑛儿多争取些时间对付朝中那些老狐狸,他何必耐着性子与她虚与委蛇?
听着门外脚步声远去,萧令光脸上哪还有方才的羸弱病气?起身唤来云岚:“你跟着他,看他要做什么,见什么人。”
“是。”
上辈子她完全被蒙在鼓里,不清楚徐斐在山庄到底安插多少眼线。
父皇说过,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若想一招致胜,就得摸清他在山庄的底细。
“小心,他为人警惕,莫要让他发现端倪。”
云岚答应,跟出门去。
一夜噩梦难眠。
天还未亮,萧令光就起身。
云岚一早就等在门外,听到屋里动静,忙进来侍候她梳妆。
等到屋里没人,她小声说:“驸马昨晚果然去找林大夫。”
萧令光并不意外。
上辈子林大夫早就投靠徐斐,两人勾结瞒着她,导致她中毒越来越深。
“那林大夫已经答应配合大长公主,大长公主请放心。”
“不过是利益熏心的小人,不足为惧。”
上辈子林大夫能投靠徐斐,就能投靠她。
何况她许他儿子官职,他想不答应都难。
“是。”云岚道:“林大夫说大长公主身上的毒他没法儿解,解药在宫里。”
“无碍。”
等她收拾了徐氏母子,定会回京讨要!
“另外……”云岚面有难色,接下来的话似乎很难说出口。
“但说无妨。”萧令光摆摆手,没有什么比上辈子的遭遇更糟糕的。
“是。”云岚答应,小声道:“山庄十六名护卫,皆已经投靠驸马。”
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萧令光冷笑:“心怀二心之人,不要也罢。”
成婚第二天,父皇驾崩,皇兄登基未满一月,也驾崩了,她心中悲痛,没心思过问山庄的事,一切都交给徐老夫人打理。
这也给了徐氏母子机会,在山庄里笼络人心。
这些人说好听是山庄护卫,实际已经是徐氏母子的人。
倒是父皇给她的四名护卫,那才是她的人。
好在他们很快就会回来。
萧令光才刚梳妆好,就看到徐斐急匆匆进来。
他紧皱着眉头,好看的脸上是隐忍的怒意,一来就质问:“阿儇,昨日你怎么不跟我说母亲生病的事,还病得如此严重?”
萧令光胸中翻江倒海的怒意,衣袖下双拳紧握,青筋凸起。
这狗东西还有脸来兴师问罪!
那碗药,不就是他们母子商量好的吗?!
“阿儇.....”
徐斐见她光顾站着不说话,眸中闪过一丝不悦,唤了她一声。
萧令光唇角划过一抹几不可察的讥讽,轻笑道:“瞧我,近日身上不好,府里很多事都顾不上,一时倒忘了告诉你。”
徐斐微挑眉梢,上前握住她的手。
触到她冰凉的手,又见她脸色憔悴,唇色苍白,说明那毒当真在她体内扩散了。
他确认过后,很是得意。
很快唇角闪过一抹笑意,脸上换了一副关切的表情:“身子重要,还是让林大夫来瞧瞧吧?不然让我如何放心?”
他还想让林大夫来确认一遍!
“不是什么大毛病,不过是身上懒怠罢了。”
面对他如此虚伪的嘴脸,萧令光身上一阵恶寒,借着整理衣裳的功夫,抽回手。
转身吩咐云岚:“你请林大夫去给老夫人瞧瞧。这天怪热的,老人家只怕受不住。”
云岚答应着就要出门,让徐斐拦住。
他紧盯着萧令光的眼睛,似是想从她眼中找出一丝蛛丝马迹:“不必了,我今早已经请林大夫瞧过。”
萧令光并未躲避,一双明媚眼眸坦然直视着他:“林大夫怎么说?”
徐斐摇头,眉心紧皱:“林大夫也说不出什么病因,只说是如今外头暑气正盛,母亲年纪大了遭不住。”
正是因为林大夫也说不出什么病因,且府里有人看到她昨日曾去过春晖苑,他这才过来试探。
萧令光脸上如往常一般,闪过一抹忧色:“昨日去春晖苑陪老夫人说话,老夫人曾埋怨天儿热,倒是我疏忽,没有及时请大夫去瞧。”
徐斐盯着她眼眸看了一会儿,总觉得她看他的眼神,和往日不同。
但若说哪里不同,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难道她发现了那毒药?
徐斐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毒药无色无味,他分了几次喂给她,她不可能发现。
且林大夫是他的人,断然不会把真正的病因告诉她。
他放下心,脸上露出温和笑意:“阿儇好好休息,母亲那儿有我呢。”
萧令光却道:“老夫人病成这样,我作为儿媳,怎能不去探望?”
说话的功夫,就看到小丫鬟一脸慌张跑过来:“禀驸马、大长公主,老夫人方才把喝下去的药都吐了,林大夫也没法子,叫奴婢来请驸马过去呢。”
徐斐面色一惊,抬脚就往春晖院赶去。
萧令光唇角微弯起嘲弄的弧,跟在徐斐身后也去了春晖苑。
“啊啊啊.....”
床上,徐老夫人嘴里发出呜呜啊啊的怪声,不肯喝药,丫鬟婆子按着要给她灌药,屋里乱作一团。
徐斐急得在屋里踱步:“到底是什么病?”
林大夫一脸凝重,上前来:“老夫人年轻时是个勤快人,突然闲下来,旧日的毛病就显了出来。”
“那你说,要怎么办?”
林大夫道:“眼下先让老夫人喝药退热,只要安全度过今晚,醒来后慢慢调养,假以时日,便可恢复。”
萧令光瞧一眼在床上发狂的徐老夫人,唇角闪过一抹讥诮:“眼下还是想办法让她喝药才行,不然如何退热?”
“啊啊啊....”
徐老夫人见到是她,蓦地睁大眼睛,疯狂摇着头,说什么都不肯喝药。
徐斐皱眉,狐疑地打量着萧令光:“母亲为何突然如此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