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细细想来,孟老夫人的去世时间,倒真是巧合。姜姝窈慢慢呼出一口气,越想越觉得后脊发凉,便连忙打住念头。“参见太子殿下。”他回来了?姜姝窈看了眼搭在架子上的衣服,微微有些慌乱,然而如今再起身穿衣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她浑身酸痛,也不知晓还能不能迈出浴桶。门外,沈韫玉还穿着朝服,来到了屋门廊下收起了手中的油纸伞,见绮荷正守在外面,停了步伐侧目开口问:“阿姐呢?”“小姐刚醒没多久,如今正在沐浴。”绮荷恭敬的回复。
翌日,姜姝窈醒来时,已经接近午时了,只是外面下着雨,天阴沉沉的。
她躺在绫罗软绸堆就的床榻上,脑袋昏昏沉沉的,竟有些不知今夕何夕。
忆起昨夜的事,她忍不住微微蜷了蜷身子,疼痛感瞬间传来,周身酸痛的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
她忘不了,昨夜得他是如何对自己步步紧逼,无休止的索取,肆意的侵占和摆弄……
那种屈辱和无力,每一幅画面,都让她喘不上气来。
她强撑着虚软的身子坐起来,紧了紧身上有些松垮的寝衣,即便不看,也知道自己身上是何景象。
“小姐,您醒了,感觉可还好?”立在帐幔外的丫鬟见她起来连忙拿了两个靠枕垫在她腰后,让她靠的更舒服点。
姜姝窈抬眼去看,丫鬟正是绮荷,面上还留着淡淡的巴掌印,低敛着眉眼站在一旁,都不敢抬头看她一眼。
“竹苓呢?”她强忍着嗓子的不适开口问,昨日她们一起被掳走,如今她在这里,她又身在何处?
“太子殿下让奴婢留在这伺候您,奴婢只知道竹苓姐姐被安排在了别处,其他的就不知晓了。”绮荷微微上前一步挂起床幔,斟酌着轻声开口回应。
姜姝窈闭上了双眼一言不发,手紧紧拽着帐幔团成一团。
经历过昨夜的事情,她心间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惧意,如今的他,满腹的心机和算计,再也让她琢磨不透了。
不过短短三年,当年那个温润清雅的少年就成长为了这般成熟强悍的男子,骨子里满满的都是偏执和对她的占有欲。
想到这她睫毛微颤了颤,开口问:“太子殿下呢?”
绮荷依旧低声细语的,“近日朝中积压了不少事情,殿下应该是去处理政务了。”
姜姝窈抬起眸子,若有所思的打量了她几眼,绮荷依旧低眉顺眼的立在那,只是身子在微微颤抖。
“绮荷,姜府对你也算仁义至极,我实在想不明白他会用什么收买你,还是说,你原本就是他的人。”
“小姐恕罪,奴婢一直便是太子殿下的人,背后的真正主子是太子殿下。”绮荷跪伏在地上,姿态放的极低。
姜姝窈点点头,果然不出她所料。
“备水,我要沐浴更衣。”她揉了揉太阳穴,疲倦不堪的开口,如今她自身都难保,也没有精力再想其他的了。
她现在只想好好泡个热水澡来缓解一下周身的酸痛,身上应该被人清理过了,可她总觉得难受,特别是身下,应该是磨破了皮,此刻正火辣辣的疼。
“是。”沈韫玉应当吩咐过众人,热水是时刻准备着的,因此很快就准备妥当。
“你先下去吧,这用不着你,另外——”说到这姜姝窈长睫微颤了颤还是说了出口:“殿下有没有让人备下避子药?”
绮荷顿了顿,然后摇头否定:“殿下并没有吩咐过,小姐安心便好。”
安心?她靠什么安心?
姜姝窈半阖着眼,身子微微颤抖,他为什么不给她准备避子药?她若这时候有孕,届时这孩子不清不楚的。如何能存活在这世间?
“去外面抓一贴避子药。”她手紧紧抓着榻旁的帐幔。
“奴婢被派来照顾小姐,并没有权限出门,殿下吩咐过,他午时会来陪小姐用膳。”绮荷依旧是低眉顺眼的。
姜姝窈顿了顿,她微微垂下头看她,眸色浅淡,话语间似乎只是纯然的疑惑:“你不能出门,那我可还能出门?”
绮荷又跪了下来,“小姐恕罪。”
姜姝窈便知道了,自己现在也不能出门,所以沈韫玉是将她囚禁了起来。
他想做什么?金屋藏娇吗?
“罢了,你下去吧。”好半晌姜姝窈才疲倦的摆了摆手轻飘飘的开口。
绮荷应声下去了。
姜姝窈慢慢坐进实木浴桶中,舒适的温度让她慢慢放空思绪,她微微瞌上双眸,盘算着现在的形势。
如今宫中后位空缺,沈韫玉便因着占个嫡子的身份,又有着年龄的优势,才坐稳了太子宝座。
永宁帝该又正当壮年,再等上几年,待到三殿下也成长起来,加上他外祖家的兵权,鹿死谁手,可就不好说了。
这般严峻的形势,他若能娶个世家大族的女儿,就算是文臣,在朝中也有着一定的影响力,到夺嫡之时也不会孤立无援。
可他如今在做什么?
姜姝窈手指紧紧扣着浴桶边缘,他刚刚强抢了自己的姐姐,还将自己的姐姐囚禁在了别院中。
沈韫玉从小便养在她家中,她与他从来都只是姐弟情分,从没掺杂过其他的情感。
事情怎会变成如今这般?
他是何时动的心思?
姜姝窈突然惊觉,想起之前孟清和隐晦的提过几次,说她这个弟弟不简单,她却被他当时温驯无害外表给欺骗,没放在心上。
孟清和是君子,即便之前沈韫玉再不喜欢他,他对他也从来都是笑脸相迎,更是因着她的缘故,对他照拂许多。
可他昨日里却命人伤了他的手,读书人的手有多重要他不会不知道,更何况他来年就要参加春闱了。
这样不顾往日情面的阵仗,再也没有半分从前的良善。
又或许,他从前的温驯也只是装出来的假象。
姜姝窈无意识的咬住了下唇,本来三年前她同孟清和便该成婚的,可是偏巧三年前孟家老夫人病逝,守孝三年才赶到如今。
现在细细想来,孟老夫人的去世时间,倒真是巧合。
姜姝窈慢慢呼出一口气,越想越觉得后脊发凉,便连忙打住念头。
“参见太子殿下。”
他回来了?
姜姝窈看了眼搭在架子上的衣服,微微有些慌乱,然而如今再起身穿衣也来不及了,更何况她浑身酸痛,也不知晓还能不能迈出浴桶。
门外,沈韫玉还穿着朝服,来到了屋门廊下收起了手中的油纸伞,见绮荷正守在外面,停了步伐侧目开口问:“阿姐呢?”
“小姐刚醒没多久,如今正在沐浴。”绮荷恭敬的回复。
沈韫玉点点头。
绮荷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了他一眼,斟酌着小声开口:“小姐今日问奴婢要了避子药……”
“下去传膳吧,菜色尽量丰富些,还要清淡,不要太油腻。”
沈韫玉面色平静的站了好半晌才淡声开口吩咐,绮荷应声下去了,他毫不避讳的伸手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