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份情,也终于再也没有牵挂的借口。岳彦站的笔挺,黑色眼眸里是难懂的情绪,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乔洛凝,一切都没有如果。”“真没有意思的回答。”我耸耸肩。这个人,怎么到了最后,还是像是最初的时候一样。岳彦怪异的盯着我,大概没有想到,我再被逼着捐献出来一颗肾之后,竟然这么的平静的跟他讲话,甚至还带着一种轻松的俏皮。岳彦突然开口:“你如果是想拖延时间的话,徐伯伯这一次不会让徐锋有机会溜出来。”
徐锋要叫医生来给我检查,我却抓着徐锋的手不放开:“徐大哥,能不能让医生把小宝的手术时间提前,我好害怕。”
岳彦虽然被徐锋给赶走了,可是我太了解岳彦了,他这一辈子想要做到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他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弃,所以我希望尽快手术,只有做完了手术,我才能够真正的放下心来。
徐锋跟医生谈了半个小时,回来安慰我道:“凝凝,手术不能提前,很多药物器材都没有准备齐全,为了孩子的手术成功率,也不能提前,我手边工作还有一点一定要我去处理的,我这两天处理完,然后我就搬到医院来,一直受到小宝手术结束,你就别担心了。”
我失望的点头。
我不能那手术的成功来做赌注,只能够按照原来的手术计划进行。
徐锋忙完了手里的工作,果然拿了行李住进了医院来,每天都守着小宝,看到他在这里,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放了下来。
可是他刚刚搬来的第二天,一群黑色西服的人就来到了医院,把徐锋绑了起来,关进了车子里。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什么坏人,追上去的时候,被一个人拦了下来。
“凝凝丫头,别追了,是老爷下的命令。”
“管家爷爷……”我呆滞的看着徐家的管家爷爷,这竟然是徐伯伯做的?
管家爷爷又是心疼,又是无奈的拍拍我,然后上了车子。
岳彦带着人来的时候,我正抱着膝盖坐在小宝的病房外面,他看了我一眼,然后把协议书递到了我的面前。
“徐锋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我低着头,看着岳彦黑色的皮鞋。
半晌,岳彦都没有说话,在我抬起头看他的时候,他的嘴唇动了一下:“是他没有抗住徐伯伯的命令,乔洛凝,你应该看清楚了,这个男人是不值得你托付的。”
我笑了,道:“嗯,我以前眼瞎。”
看不出你岳彦是这样的人。
“签字吧。”
“……岳彦,如果我说……”我盯着岳彦的眼睛:“如果小宝是你的孩子,你还会这样对他吗?”
岳彦和我对视了近乎一分钟,然后他撇开视线:“没有如果。”
我的心钝钝的疼。
是啊,哪有那么的多如果,否则,我们也不会到了今天这样的地步。
“岳彦,何若雪要肾,就拿我的走。”岳彦刚刚想要说话,我后退了一步,拿出一把小刀,抵在了脖子下面,坚定道:“我说过的,孩子是我的命,我就是死了,也不会在上面签字,要肾,就把我的拿去,你去问问何若雪,她一定会同意的。”
岳彦的眼睛盯着我,就像是狮子看到了猎物一样,那样的锋利,那样的视线让我不由自主的胆颤,好像下一秒就会被锋利的爪子撕碎喉管一样。
“很好!我会把话带给她。”
岳彦抬脚走了几步,然后停顿住脚步。
“乔洛凝,我不能生育,以后不要说小宝是我的孩子这样的傻话。”
我愣住在原地。
岳彦不能生育,这是什么话,难道是我的幻听?
小宝确确实实是岳彦的孩子,我的心里一万分的确定,我乔洛凝这一辈子,就只有岳彦这么一个男人。
岳彦怎么可能会不能生育。
可是岳彦说话的表情,那样的严肃,不会是在骗我。
我的脑子嗡嗡的生疼。
突然间,我冷不丁的想起来,岳彦不能生育这句话,其实认真算起来,我是第二次听到了这样的话。
第一次这么对我说的人,就是何若雪,在夜色她第一次发现我有孩子的时候,她靠在我的耳边,说,孩子不可能是岳彦的,因为岳彦他不能生育。
何若雪不会跟岳彦串通起来骗我,而小宝又确确实实的是岳彦的孩子,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的思维一时间陷入了僵局。
岳彦很快就带回来了何若雪的回复。
何若雪跟在岳彦的身边,秀气的柳眉舒展开来,问道:“凝凝姐,你真的想清楚了吗?这可不是我逼你的哦。这件事情我也是身不由己的。”
“别废话,拿我的肾,换小宝的肾源,你就说同不同意。”
何若雪的嘴脸,我已经懒得看下去。
徐锋开始发现我身体有问题的时候,就是在圣安琪医院,何若雪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不会不知道我的身体情况,有机会铲除情敌,何若雪会不答应吗?
何若雪把捐赠协议放在我的面前,我抓起笔,一蹴而就的写下我的名字,岳彦眉头紧锁,盯着我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你想好了,这是一颗肾,不是什么轻巧的东西?”
“对啊,一颗肾,不是什么轻巧的东西,对于孩子来说,更加如此。”我把玩着手里的原子笔,道:“岳彦,你是不是挺恨我的?如果不是我,岳林还是好好的。你说要是你可以选择的话,那天驾驶座上的人是我,会不会更好一点?”
签完了协议,我的心情竟然感觉到无比的轻松。
总是欠着岳彦的一条命,终于有一天要还给这个人,终于也可以和他永不相欠。
这一份情,也终于再也没有牵挂的借口。
岳彦站的笔挺,黑色眼眸里是难懂的情绪,他神色复杂的看了我一眼:“乔洛凝,一切都没有如果。”
“真没有意思的回答。”我耸耸肩。
这个人,怎么到了最后,还是像是最初的时候一样。
岳彦怪异的盯着我,大概没有想到,我再被逼着捐献出来一颗肾之后,竟然这么的平静的跟他讲话,甚至还带着一种轻松的俏皮。
岳彦突然开口:“你如果是想拖延时间的话,徐伯伯这一次不会让徐锋有机会溜出来。”
岳彦是要我不要把希望放在徐锋的身上。
我笑了笑,无所谓解释,我们之间,早就已经打上了死结,谁也解不开。
这是竟然是我们之间,最轻松的一次对话,至少对我而言是这样,我第一次不用带着愧疚,可以平静的和这个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