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公子,生猛啊!檺啊呸!苏三公子,真不是个东西!原当他就是个爱走后门的,喜欢年轻小倌儿,哪知道是男的女的都没落下!养外室不算,还与一个迎来送往的寡妇凑在一块。这叫什么事儿!陈桂越想越气,掏出帕子重重抹了一把脸。是他的错,他还不够见多识广!檺像苏轲这么个玩意儿,怎么能娶伯府里的大姑娘?不管了,哪怕府里老夫人面子薄,不会与许国公府撕破脸闹断亲,只他陈桂与郡主两人,都一定要把亲事搅黄了!
苏轲不会想到被人盯梢,往日也大摇大摆惯了,根本没有东张西望,等轿子离开后,他抬手拍了拍门板。檺
咚咚、咚咚咚。
颇有节奏。
很快,门从里头打开,伸出一双手来。
陈桂定睛一看,只觉得那手腕上覆着的料子花样很是眼熟,正是先前晾在院子里的那件。
那双手的主人并未出门,只把苏轲牵了进去。
陈桂见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是这住址没有错,就是个男的!檺
他抬手拍了拍脑门。
想他陈桂在外头行走,见过的听过的各种事情也不少了,也知道有些男的有这方面的爱好,可他刚才就是实心眼,见到那少年人愣是没往这一处想!
这可真是,糊涂了啊!
还好是发现了这状况,若是婚事已经成了,再晓得姑爷是个走后门的,诚意伯府里怕是要昏过去好几位!
陈桂也是当爹的人,虽然一双儿女还都年幼,可一想到将来有一天遇上这么一位女婿,他眼前噼里啪啦一通电闪雷鸣——疯了算了!
苏轲这一待,就从傍晚待到了二更天。
陈桂去胡同口吃了碗面,大热的天吃得浑身冒汗,才稍稍缓过来些。檺
而别处送过来的消息,再一次让他脑门疼痛。
“住着两个小倌儿,不会看错,一看就是做那等营生的。”
“听人唠了几句,里头住着的是个寡妇,嘿,门前挺热闹的,光这个月就有人见过三个男的进去了。”
“我进胡同时她正好回来,是个小娘子,身边跟了个丫鬟和婆子,看样子娇滴滴的。”
陈桂:……
我的乖乖!
苏三公子,生猛啊!檺
啊呸!
苏三公子,真不是个东西!
原当他就是个爱走后门的,喜欢年轻小倌儿,哪知道是男的女的都没落下!
养外室不算,还与一个迎来送往的寡妇凑在一块。
这叫什么事儿!
陈桂越想越气,掏出帕子重重抹了一把脸。
是他的错,他还不够见多识广!檺
像苏轲这么个玩意儿,怎么能娶伯府里的大姑娘?
不管了,哪怕府里老夫人面子薄,不会与许国公府撕破脸闹断亲,只他陈桂与郡主两人,都一定要把亲事搅黄了!
下定决心,陈桂问摊主再要了碗面汤,咕噜咕噜喝完,又逼出一身汗,才算冷静了些。
眼下弄清楚了这几个宅子内的状况,还得亲眼看到苏轲往几处都进出一回,才好彻底坐实。
照苏轲这种荤素不忌的样子,肯定是个管不住的,有个六七天应该够他转悠一轮了。
日升日落。
陈桂收到苏轲进了那刀子胡同的宅子的消息后,木着脸喝了一碗茶。檺
他还是小瞧了苏三公子!
什么六七天,总共才三天,前半夜在此处、后半夜去另一处,要不是手下人盯得紧、没有一见他进门就回去歇觉,都不知道苏轲一晚上掰成了两半用。
小厮耐不住好奇心,低声问:“东家,小的看那苏三精神抖擞,是不是贵人府里都有那等灵药?伯府有没有?东家能不能打听打听方子?”
陈桂把茶碗往桌上咚地一放:“灵药?吃不死你!”
小厮被他这一吓,缩着脖子退了两步。
毕竟是自己跟前做事的,陈桂想了想,苦口婆心劝道:“你要不行,我替你打听个有能耐的大夫,早治早好。你要没点儿毛病,别动那些乌七八糟的心思。满脑子的睡女人、睡男人,你媳妇儿晓得了不拿tຊ刀劈你?你不如好好跟我琢磨琢磨怎么赚钱发大财。”
小厮脸上红一阵、紫一阵的。檺
他怎么能是不行呢?
他也没有睡男人的爱好!
陈桂没有给他解释的时间,先一步起身,理了理衣摆往外走:“这么要紧的事儿,得快些禀了郡主。”
想是这么想的,真等到见着林云嫣的面了,陈桂又不知道怎么说了。
虽说是穿着男装,但郡主还是待字闺中的小姑娘,那些脏耳朵的话怎么能叫她听呢?
四处住址是郡主给的,可郡主绝对想不到,会是那样的乌七八糟!
见陈桂犹犹豫豫的样子,林云嫣就猜到缘由了。檺
“有什么就说什么,”她道,“他苏三公子敢做,你又有什么不敢说的?”
陈桂尴尬地搓了搓手,也没看着林云嫣,眼珠子向着地面,木然说了这几日盯梢的成果。
林云嫣面不改色。
她一早就知道苏轲的丑事了。
倒是挽月,年纪轻轻实在没有见识过,一张白皙脸庞在寡妇、小娘子、小倌儿的连番冲击下震得通红通红。
“污了您的耳朵,实在是那苏轲不干人事!”陈桂硬着头皮说完,悄悄看了林云嫣一眼。
郡主很沉得住气,可也不能叫郡主对苏轲行径发表看法吧?檺
陈桂心思一动,忙递了个话头:“那几个住址,您是怎么知道的?”
林云嫣小口小口抿茶。
她是从顺天衙门的案卷上知道的。
那年开春,外室与小倌儿打得那般激烈,住在附近的百姓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
衙役费了好大力气才挤到中间,把扭打在一起的人给分开,又花了一番工夫把人带回衙门里,一一录口供。
苏轲被叫去问了几句,又被他两位兄长从衙门里带出来。
许国公两夫妇毫不犹豫地,把人押到诚意伯府,又是赔礼又是跪。檺
那一刻,伯府里才收到消息,祖母沉着脸把儿子儿媳们叫来商议,刚起了个头,就被许国公府将军了。
苏轲在府外跪着不肯走,衙门问状况也只能来府外寻他。
得亏府尹知道轻重,着便装带了个师爷,要不然,伯府大门口得成了公堂。
祖母为此病了一场。
怕她憋闷,林云嫣与林云芳那三天都在载寿院里陪着。
府尹大人也知状况不好看,登门拜访、问候病情,林云芳气鼓鼓地问师爷讨要卷宗翻阅。
林云嫣在边上,从头到尾也看了好几遍。檺
“柳树胡同到燕子巷,走得快些都不用一刻钟!”
“这刀子胡同是在哪儿?二姐去过吗?”
“小胭胡同,那不就在燕子巷北口穿个街?住这么近,难怪会打上门去!”
林云芳嘀嘀咕咕着,把住址化作地图一般念叨,林云嫣的印象越发深刻。
因此,这次她回忆这些地方,甚至都没有费太多心思。
需要她费心的是,今时今日,怎么再把这些人、从苏轲到小倌儿,全一溜儿地再拎进衙门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