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倾?”辛夷皱眉,如此行事风格,与往常的顾倾,不符啊。“这件事寻常护院就能做到,你去这一趟,有些大材小用了吧?”顾倾垂着眸子,并未作答,只是等待着白玄之的答案。“哦?”白玄之挑眉,护卫?面前这个叫顾倾的女子……虽神色淡淡,面上不显些什么,但,她瞄向自家女儿的那一眼,属实算不得清白啊。“你是护卫?什么护卫?护院的?还是……”贴身的?“贴身护卫。”“哦~~”一个极有深意的眼神,从白玄之的眼里抛到了顾倾身上,“贴身护卫啊……”
白玄之憋了一路,直至回到自个儿的地盘才大笑出声,扇子晃得飞起:
“这下子,全丞相府都知道杨福有足癣了哈哈哈哈哈……”
笑到一半,蓦然停住,突然转头看向辛夷: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儿!快给娘说说,那老爷子,是怎么个事儿啊?”
辛夷这才将老爷子的情况悉数告知,着重讲述了老爷子目前的境遇。
父母是国师,是正儿八经的玄学方面的专家,这种事儿问问他们的意见,准是没错的。
后来还嫌不够,又让小萝莉将语音转文字的纸张传给她,她顺势往怀里一掏:
“我怕我讲得不够全面,这些纸张记录着我与老爷子讲话的全过程,一个字都没带少的。”
白玄之接过纸,却惊奇发现这纸张质量极好,墨也好似不像平常的墨。
纸张上面,字迹方正,大小相同,一板一眼,格外清晰易读。
她还从未见过有人能写出这种字体。
“小辛夷,这纸……”
借口辛夷早就想好了,她神秘一笑,让白玄之附耳过来:
“我身边跟着个百年前的闺阁小姐,自小喜欢研习些新奇玩意儿。后来到了嫁人年纪,未婚夫婿是个纨绔子弟,她宁死不嫁,上吊自尽。这纸是她的一位姓蔡的好友所创,这字乃是出自她的手笔。”
即便白玄之与辛宗礼是国师,听闻此话,也不禁感到神奇,第一反应便是不敢相信。
可后来,转念一想,自家闺女芯子都换了个人,这种事儿还有什么不敢相信的呢?
辛宗礼拿过纸,翻来覆去仔细看,边看边感叹:
“没成想啊,这等好纸,竟在百年前便已出世了!”
辛夷在一旁,强行笑嘻嘻,脑子飞快转动着转移话题。
“那老爷子,还在棺中困着。铜线在凹槽中嵌着,捆得十分结实,爹爹你可有什么好法子让其脱困?”
辛宗礼这才想起正事儿,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杨福走了个下葬过场,又将老爷子抬回府邸,露天竖葬于院中……这老东西怕不是试图将这条街的风水全都为他一人所用?若我猜想没错,那老爷子在棺中的尸体,应是已成了一堆白骨。”
“此种法子,需将尸身血肉剔除,再擦拭干净白骨,最后竖葬于阵眼。”
“若不尽快,老爷子的下场就是灰飞烟灭。”
白玄之猛地一扇扇子,“这个好办!找个功夫好的,潜入丞相府,拿剑斩断铜线便成。”
“待老爷子出来,我与你爹为他做场法事,超度下去即可。”
“且慢!!”
听到娘亲想要超度,辛夷抓紧伸出了尔康手,
“娘亲!我有能力让魂魄在众人眼前显形一炷香tຊ!若他有什么冤屈,不妨等解决完再超度?!”
“显形?!!!”
白玄之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惊得懵了,只扇子扇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反倒是平日里一口一个夫人叫着的辛宗礼显得镇定许多,他只呆滞了一会儿,才一甩手:
“哎呦你怎的不早告诉爹爹啊!”
“早知道的话爹爹能跟你一块儿去寻老爷子啊!那么危险的事儿……”
“我就知道我跟你娘如此优秀,生下来的独女也定是个非同凡响的人物嘿嘿嘿嘿嘿嘿……”
“嘿嘿嘿嘿嘿嘿……”
他绝不会承认,他这辈子与玄学打交道,最渴望的事儿就是亲眼见见人们口中的鬼。
同样的梦想,也寄居在白玄之的身上。
白玄之终于回过神来,快步走到辛夷面前,瞪大眼睛试图在辛夷脸上寻找到些什么。
“小辛夷啊,你当真没骗娘亲?”
“你能让它们显形?”
辛夷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
“但……一个好朋友一天只能显形一炷香……”
国师夫妇早就看丞相杨福不顺眼了,平日里弹劾他们,贪贪钱财也就罢了,前些日子竟还在朝廷的救济银中横插一脚,导致几千难民冤死。
此等罪过,罪无可恕!
可圣上是个拎不清的,信任近臣全凭眼缘。
那杨福又极会溜须拍马,每每看到弹劾他的奏章,都能巧妙地遮掩过去,如簧巧舌惹得圣上龙颜大悦。
此等小人,若被他害死的冤魂当真能在圣上面前显形控诉,朝堂定能安宁些日子。
百姓也定能宽裕些许。
白玄之正想说些什么,余光便扫见有个月白色的身影过来。
她狐疑地望着那个身影,有些熟悉,却一时想不起名字来。
“老爷夫人好,属下顾倾,是小姐的护卫。”
顾倾向白玄之抱了抱拳,接着说道:
“属下自幼习武,自认武艺上乘。请夫人准许属下潜入丞相府,断开铜线。”
“顾倾?”
辛夷皱眉,如此行事风格,与往常的顾倾,不符啊。
“这件事寻常护院就能做到,你去这一趟,有些大材小用了吧?”
顾倾垂着眸子,并未作答,只是等待着白玄之的答案。
“哦?”
白玄之挑眉,护卫?
面前这个叫顾倾的女子……虽神色淡淡,面上不显些什么,但,她瞄向自家女儿的那一眼,属实算不得清白啊。
“你是护卫?什么护卫?护院的?还是……”贴身的?
“贴身护卫。”
“哦~~”
一个极有深意的眼神,从白玄之的眼里抛到了顾倾身上,“贴身护卫啊……”
“行,就你吧。”
武艺上乘……
白玄之勾唇浅笑,小辛夷的娘亲武艺也算上乘。
到了晚上,她倒要看看,这对小辛夷图谋不轨的女子,究竟是怎么个武艺上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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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玄苑。
“夫人!你这是要去干啥啊!”
辛宗礼看着换上一身夜行衣的自家夫人,心中疑惑万分,一边扒拉着白玄之的衣裳,一边念叨着:“你好端端的,怎就突然要出门了?啊?那丞相府,你难道要亲自上手不成?”
白玄之轻快地笑了声,取下桌架上一人高的重剑,背在身后:
“我啊,去会会那个武艺上乘的贴身护卫。”
辛宗礼一听,更急了,伸手就要夺下重剑:
“你会她干啥啊?啊?万一出了点什么事儿,你让我跟小辛夷咋办啊?”
可重剑太重,又在白玄之身上,辛宗礼虽长得一副强壮样子,但拿过来还是有些吃力。
一急,干脆坐在床上生起闷气来了。
“哈哈……”白玄之走到他身前,顺了几下他的毛,柔声道:
“再不会会啊,咱家女儿,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