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姝捂脸:“你别叫我媳妇。”徐斯撑着头,侧歪脑袋逗她:“好的,不喊媳妇,喊老婆行不行?”论贫嘴,论不要脸,静姝哪是他对手。索性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木匣上,开启铜锁,打开盖子,用皮筋捆住的大团结,大小有三捆。“这么多?”男人挑高眉眼,示意她拆开清点。静姝将大团结拿出来,没想到底下还有一层,抽掉隔层木板,里头有一个细圈金镯子,一副镶嵌了蓝宝石的耳钉。一张存单。徐斯说:“妈妈留下的首饰不多,就这两样,她去世前,特意嘱咐我替她交给未来儿媳。”
隔天早晨,徐斯和静姝强忍兴奋起床,两人对接下来的行程充满紧张与期待。
徐斯特意在镜子前打理了两分钟头发,穿上洁白衬衫,烟灰色休闲长裤,回力经典球鞋。
静姝同款装扮,不过女孩身材纤细,衬衫下摆扎进裤子,勒现完美腰际线。
散掉辫子,长发微卷,又重新分三股编成鱼尾辫儿随意搭在胸前。
吃完早餐,一对璧人走出房间。
张婶最先看到,“诶呀”一声惊呼,引来众人侧目。
豆豆人小鬼大,鼓掌道:“好漂亮呀!”
张婶绕着两人打圈,一边点头一边称赞:“确实漂亮,瞧瞧这身段,这小腰,啧啧,比不得哟。”
张婶家老二,前几天刚随师父出差回家,十七八岁的大小伙,笑的一脸荡漾,看着他小徐哥说:“咱们小院要有喜事了?”
张婶愣了两秒,随即反应过来,“真的?你俩?”高亢的音量,响彻小院上空。
徐斯当众人面牵住静姝小手,往上举了举,眼角眉梢透着无限春风:“是,我俩准备去领证。”
“然后再选个良辰吉日,在小院办几桌,邀请各位喝喜酒。”
“那太好了,张婶留着肚子吃你们喜酒。”
“别唠了,快九点了,你们赶紧去登记处,领完证再回来细聊。”贾婶催促。
非工作日,来婚姻登记处的新人特别多。
静姝朝徐斯小声说:“应该早点来的,出来时耽误了。”
“没事,总会轮到我们。我看看,前面才六对嘛,很快。”
放眼望去,在场所有男士中,徐斯最高。
仗着身高优势,他鹤立鸡群,视野开阔。
轮到他们,工作人员接过户口本证件,说几句宝典语录,问新人是否自愿结为夫妻,得到肯定答案,手起利落盖章印戳。
进登记所大门前,两人还是未婚青年,出门后,成了具有法律保护的亲密夫妻。
这种感觉像做梦似的,静姝捏捏红本本一角,仰头问身旁的男人:“真结了。”
“真结了,媳妇。”
媳妇两字从他嘴里说出来,静姝听不习惯。又鉴于徐斯声线动人,亲密称呼如电流般酥到心坎上。
静姝羞涩地别开脸,笑容悄无声息爬满眼角。
从今以后,她有了自己的小家。
往后,还会有软软糯糯喊自己妈妈的小包子。仔细想想,便对未来充满期待憧憬。
喜酒办在小院,张婶负责张罗流程事宜,贾婶打下手,从旁协助。
徐斯则是总统筹。
胡叔,连带老胡仨儿子全家总动员,将小院角角落落打扫一尘不染,挂上红丝带,张灯结彩。
桌椅不够,胡叔凭借他在江米巷扎根多年的好人缘,一会功夫,就从隔壁院借来四五张四方桌搭配长条凳。
徐斯跟着,顺便邀请左右邻舍前来喝杯喜酒。
按他的想法,结婚自然是越热闹越好。
静姝却担心预算超标。
当晚,徐斯捧着个匣子交到她手中。“我的全部身家,等我毕业找到单位上班,以后每个月工资都会如数上交。”
静姝食指沿着木匣子边缘来回摩挲,轻声说:“倒也不用全部上交给我,你自己得留点零花。”
徐斯的狗狗眼在暖黄灯光下闪过一丝笑意,长腿绕过矮凳,挨着静姝坐下,脑袋凑得极近。
“我以为你会拒绝财政大权呢。静姝……媳妇儿,你变了。”
静姝被他逗的小脸坨红,嘴巴嘟起:“那,那人都会变嘛。再说,我干嘛拒绝。谁不想管钱呐,男人有钱就变坏。”
徐斯震惊,瞪大双眸说:“谁教你这些话的?”
静姝紧抿唇瓣,一副打死不说的表情。嘴严程度,堪比三十年代革命女战士。
徐斯耸肩,行吧,他不问。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一个人。
对门张婶。
他想着想着,酒窝深陷,英俊脸庞在灯光下迷人的不像话。
静姝看呆了。
徐斯抽离思绪,发现身旁人异常,打了个响指道:“媳妇?”
静姝捂脸:“你别叫我媳妇。”
徐斯撑着头,侧歪脑袋逗她:“好的,不喊媳妇,喊老婆行不行?”
论贫嘴,论不要脸,静姝哪是他对手。
索性把注意力重新放回木匣上,开启铜锁,打开盖子,用皮筋捆住的大团结,大小有三捆。
“这么多?”
男人挑高眉眼,示意她拆开清点。
静姝将大团结拿出来,没想到底下还有一层,抽掉隔层木板,里头有一个细圈金镯子,一副镶嵌了蓝宝石的耳钉。
一张存单。
徐斯说:“妈妈留下的首饰不多,就这两样,她去世前,特意嘱咐我替她交给未来儿媳。”
静姝抚摸着金镯和耳钉,喃喃道:“已经很多了,太贵重。”
“等以后能戴,咱们再拿出来。”
静姝看着他的眼神温柔得能滴水:“妈妈留下的东西,我会好好保管收藏。”
“嗯。”
存单上显示的数额有五千,是徐父因公殉职的赔偿金和抚恤金。
这笔钱,不到万不得已,小两口轻易不会动用。
另外就是那三捆大团结。
有徐斯母亲生前为儿子积攒的结婚钱,还有一部分是他自己赚的,静姝数了数,拢共三千。
徐斯说,他自己那部分近两千,大头是当初在关外上班时发的工资,以及这个暑假倒腾收音机赚的,小部分是稿费。
“稿费有多少?”
静姝是知道他在写文章投稿的,但从未过问。
“大概有两三百,从十六岁开始写到现在,六次稿费。”
“哇,你真厉害。”
没有什么比媳妇的表扬更令人开心。
“其实真要说起来,我稿费不算多,都是短篇。”
静姝轻眨眼帘,放下手中钞票起身。
徐斯不明所以,看她走到樟木箱前一顿翻找,掏出一包东西。
用手帕包着的,徐斯心有所感。
果真是钱。
“这是我摆了两个多月小摊儿赚的,比起你的来,小巫见大巫。”
两百零六块三毛。
徐斯抓住媳妇小手,指腹在她手背温柔摩挲,声音里有赞赏,也有心疼:“已经很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