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会挑,朕养的好奴才,一气儿全挑中了?”李德常送去的十个人,七个是身家清白,三个是朝瑾养着的。往常也是如此,上了心的人,朝瑾习惯看顾着。放个人过去,寻常也不在意,等到想起来了,再找人来问一问。许多妃嫔都觉得皇上难伺候,喜怒无常,前一天还爱妃爱嫔的搂着,转过眼就被弃了。源头正是在这。白榆也觉得长鱼小主这运气,真是没得说。旁人留一个皇上的人在身侧,都的不了好,长鱼小主这一气儿留了仨!
“长鱼小主,留了阿瑶,谷青和谷稻。”
朝瑾半阖的眼眸睁开,看了白榆一眼,随后轻快的笑了起来,
“她倒是会挑,朕养的好奴才,一气儿全挑中了?”
李德常送去的十个人,七个是身家清白,三个是朝瑾养着的。
往常也是如此,上了心的人,朝瑾习惯看顾着。
放个人过去,寻常也不在意,等到想起来了,再找人来问一问。
许多妃嫔都觉得皇上难伺候,喜怒无常,前一天还爱妃爱嫔的搂着,转过眼就被弃了。
源头正是在这。
白榆也觉得长鱼小主这运气,真是没得说。
旁人留一个皇上的人在身侧,都的不了好,长鱼小主这一气儿留了仨!
这暗地里要是干点什么表里不一的事,嘶,躲都没处躲。
“你说,朕多久召他们来回个话?”
看清皇上脸上的兴味,白榆默默为长鱼小主掬了把泪。
“一月吧,一月后,记得将他们三人召来,你说,她要是真那么乖,朕该怎么奖她?”
“晋,晋位?”
朝瑾瞥了白榆一眼,
“俗气。”
白榆闭嘴了。
那从前不都是赏位份,怎么到了长鱼小主这,赏位份还俗气了?
难不成,皇上真想让长鱼小主做一辈子的舞涓?
朝瑾拍着玉腰奴毛绒绒的脑袋,突然有了个好主意,
“一月后她要是没让朕失望,就让李德常再领十人过去,叫她挑。”
正在携芳阁的长鱼姣突然觉得后背心发凉,疑惑的往身后瞧了瞧,窗户合紧了,不该有风才是?
不知道自己一挑一个准,选了三个暗桩在携芳阁的长鱼姣,一如既往的懒怠。
御膳房送来的膳食只留余温,白露熟练拨开旁的菜,只舀起颤颤巍巍的蛋羹送到长鱼姣嘴边。
眉心蹙起,勉强吃了几口,长鱼姣就再不肯用。
她从前流浪时,曾被打断了腿丢在大街卖惨乞讨。
从早到晚,连口水都没得喝,直到宵禁,才被拎回宅子胡乱喂个冷硬的馒头吃。
就此坏了肠胃,稍用一些就再吃不下。
后来被长鱼侯带回府中,仔细调养了几年,少食多餐还能吃一些。
可惜,入了宫,携芳阁无宠,御膳房送来的菜色十几日都是一样的,长鱼姣就更不爱吃了。
“小主,咱们再用一些,用一些,奴婢就去取松子糖给小主吃!”
哄小孩儿似的,长鱼姣实则不爱吃糖。
可日子太苦,她靠着五岁前那些依偎在母亲怀中的甜蜜,支撑着活下来。
有时候长鱼姣又想,若她不记得那些零碎的片段,不记得她在郁家被捧在掌心的那些日子。
认了命,是否也就不觉得苦了。
可是怎么忘呢,她从出生到被抛弃,母亲都告诉她,
“囡囡是娘的掌上明珠,心间珍宝。”
她叫明珍。
掌上明珠的明,心间珍宝的珍。
“小主?”
被白露圆溜溜的眼睛盯着,长鱼姣突然露出个绵软的笑意,冷清的嗓音被悄悄压低了些,就似娇儿在卖乖,
“阿露总用这招,下一回没有新的说辞,我便真的不吃了。”
说着还是乖乖又抿下白露送上的蛋羹。
阿瑶在一旁听的心都酥了,主子这般娇态,对着个宫女使什么劲儿!
皇上最是惜花,就这样软着小嗓求一求皇上,阿瑶发誓,皇上能用松子糖给小主搭一间屋子起来!
白露抿嘴偷笑,
“招式不在多,管用就成!”
长鱼姣瞥了白露一眼,伸手戳了戳她可爱的酒窝。
她不爱吃糖,但她很喜欢白露哄着她的模样。
阿瑶在一旁看的新奇,她见过许多主仆,但她发誓,她没见过小主这样宠溺奴才的小主。
白露也极有分寸,虽然忧心小主,到底不再强求。
搁了碗筷,指挥着谷青谷稻收拾,自己轻巧的迈步回了房。
阿瑶跟在白露身后,二人同住一屋,看见阿瑶白露也没藏私,指了指雕花柜子,
“阿瑶,你记着,第一层的蜜饯,主子用药的时候取,第二层的糖要晚上主子用了膳才能给,就算主子跟你撒娇,你也千万千万不能心软!”
白露生的极为讨喜,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嘴角还有甜甜的酒窝。
听她这样说,阿瑶忍不住笑,
“白露姐姐这样管着主子,主子,不生气吗?”
初见一面,阿瑶只觉得小主冷冷清清,像一樽玉人,瞧着就不好亲近。
那双狐狸眼眼清凌凌的勾人,却在望进眼里时只能窥见月下清池,又冷又静。
直到晚上看着小主和白露的互动,阿瑶才发现,她的想法好像是错的。
“小主脾气好,只要你没有对不起小主,小主都不会生气。”
说着,白露的笑容收了起来,神情变得严肃,
“阿瑶,既然你来了携芳阁,我们就是姐妹,你千万不能对不起小主,知道吗?”
阿瑶有些愣。
她自小生在宫中,没有人会像白露这样天真的。
第一天见,她该把自己拦在外头,不让自己近身照顾主子。
是为了保障自己的地位,也是为了观察她的品性。
这是阿瑶来到携芳阁前早就做好准备要面对是事。
可是,携芳阁哪儿都和她预想中的不同。
“白露你放心吧。”
跟着白露取了松子糖,回到 长鱼姣身侧,阿瑶就看见白露露出个得意的笑,
“小主,阿瑶说了,她一定不会背叛小主的,她和春芝不一样。”
阿瑶简直被白露的直白震惊了。
投诚这种事,她都帮她代劳的吗!
长鱼姣抬眼,纤长的眼睫没有遮住昳丽的双眼,望向阿瑶的目光,美的令她心颤。
“小满好听吗?”
阿瑶愣怔的张了张嘴,随后重重的点头。
长鱼姣唇角翘了翘,素白的指尖从白露拿给她的两颗松子糖中取了一颗,放在阿瑶掌心,
“很甜的,小满。”
这是宫中隐晦的规则。
信任的大宫女们都会被赐名,白露,小满,一听就是携芳阁的人。
没有想过获得信任是这样简单的事情,直到晕乎乎的被白露带回房间休息,小满还有些失神。
长鱼姣起身,从枕下取出一本小册子。
若有人翻开就能瞧见小册子上零碎着记载着长鱼姣每日的心情。
在空白处落笔,今日需要记载的内容是,
“小满和白露一样,应当是极为可爱之人。”
等候墨迹干涸的时间,长鱼姣想了想,又取过一本干净的小册子。
笔尖蘸满墨汁,抬手写下,
“我在红枫中见到了他,他的眼睛生的极为好看,看向我时,好似我是全部。”
顿了顿,看向窗外皎洁的月光,长鱼姣又添了一句,
“我看他时,应当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