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水匪的船越靠越近,沈惜月眉心紧蹙,原来他说的或许没下顿了,竟是这个意思!慕容玄说:“通州运粮食的事应当被人知晓了。不过好在,这些水匪是冲孤来的。那就说明那批粮食,还安全,不会影响江南的灾情。”沈惜月微微松了口气。那几十艘水匪的船越来越近,慕容玄那双漠然的凤眸中满是野兽嗜血一般的兴味。这不是一般的水匪,这些,是能要他一个东宫太子之命的水匪。连齐卫槐都是曜王的人了。船上的护卫统领立刻站出来,朝着水匪们大声呵斥道:“对面的人听着,这是朝廷官船,不容尔等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沈惜月等了没一会儿,慕容玄就回来了。
船身一动,又是全速往前行驶。
他俊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那双凤眼里一片明显的冷戾,显然心情十分不好。
看见沈惜月,他声音沙哑地唤她:“过来。”
“......”沈惜月很想拒绝。
但是又觉得慕容玄这样特别的可怕,她实在不敢......而他的可怕中又带着些可怜。
最后实在担心他生气起来就自己扔进河里,到底还是磨磨蹭蹭的还是放下手上的书,朝他走了过去。
霜叶极有眼色地退出去,顺便把门带上了。
慕容玄一把将她搂紧怀里。
她身上很软,方才她看书时犯困,用了些薄荷醒脑,身上就有股好闻的清凉的味道,抱着她的时候,慕容玄刚好觉得脑袋也清明了一些。
慕容玄顺势就坐在了旁边的软榻上。
她坐在他怀里,感受到了男人身上温热的体温,沈惜月微微有些战栗,这是自那晚洞房tຊ花烛夜之后,二人又一次如此亲密。
沈惜月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恍惚间又想起了那夜的恐惧和惶然,以及他抱着她破窗而出,救她于火光之下。
慕容玄一手揽着她的腰,顺势将头埋进了她的颈窝,微微有些疲惫的呼吸洒在她的锁骨上:“你怎么这么好闻?嗯?”
一边说,一边还撩起一缕发丝轻嗅。
沈惜月只觉得浑身发痒,就把他的话给听岔了,结结巴巴道:“殿下......你若是不喜欢薄荷味,我往后再也不用了。”
慕容玄勾了勾唇角,顿了顿,连胸腔都震动起来,竟是笑出了声。
他松开她的发丝,手指又抚上了她的脸颊,感受着指尖的一点细腻温软,道:“这个味道就很好。”
沈惜月忍着羞怯,心想着他到底是怎么了?
......分明先前还说对她没兴趣呢,这会儿又抱着她说这么暧昧的话,
慕容玄声音低沉:“船上多了不少新鲜食材,晚膳想吃些什么?”
沈惜月哪有心思想吃什么啊,顺口道:“.....都可以的。”
慕容玄偏了偏头,唇瓣几乎贴着她的耳垂:“说吧,想吃什么都行?”
沈惜月越发觉得他今日实在不正常,咬了咬下唇,胡乱说了个:“……想吃涮锅子。”
还未入秋,但是江面上已经带着些寒气了,吃点热乎乎的涮锅子简直是人生一大享受。
从前在西疆时,她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和爹娘围坐在一起,一边说话,一边吃涮锅子,里面放上喜欢的食材,爹会讲好些打仗时发生的事情,她和她娘就听得津津有味。
铜火锅很快就端了上来,居然还有羊肉。
厨子的手艺也不错,每片羊肉都切得厚薄均匀,水开一烫,肉片就由血红色变成淡淡的熟肉的颜色,再蘸上特制的蘸料,香气只往鼻子里钻。
沈惜月一口肉片入口,那微微带着奶香的肉在口中弥漫开,慕容玄又顺手给她盛了一碗羊肉汤,汤是用骨头炖出来的,涮肉好吃,单独来喝也味道甘美。
她吃得鼻子发酸,虽然不如西疆的羊肉好吃,但能在船上吃上这种东西,她已经很满足了。
沈惜月:“很好吃。”
慕容玄伸手擦掉了沈惜月唇边一点油渍,温声道:“那就多吃点。”
沈惜月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慕容玄。
前世,记忆里的慕容玄,他总是一副温和纯良的模样,哪怕发生那样的事,他被废太子,在人前也始终是一副柔弱无害的模样,
可从重生以来,许是她与他离得近了,越发觉得他所表现出来的大相径庭。
他好像身子也没有那么弱,温和的表面下性情也是藏不住的冷戾。
哪怕是她强行地以让他对她负责为由,赖着他要一起下江南,他也是多番怀疑,态度忽冷忽热,叫她根本捉摸不透。
所以......这会儿的他,甚至让她怀疑,她吃完这顿涮羊肉,就要被他扔下河里去喂鱼了。
慕容玄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果然说:“也没什么,只是今日这顿涮羊肉,或许就没下顿了。”
话还没说完,这时船身一阵颠簸。
紧接着,船上护卫当即大喊一声:“不好了!水匪来了!”
沈惜月筷子上刚捞起来的肉,就这么掉在了桌子上,叫她十分难过。
她扔下筷子冲出去一瞧,水面上迎面驶来一艘艘大船,就像是暗夜里突然出现的幽灵一般,只叫人心头发紧。
眼看着水匪的船越靠越近,沈惜月眉心紧蹙,原来他说的或许没下顿了,竟是这个意思!
慕容玄说:“通州运粮食的事应当被人知晓了。不过好在,这些水匪是冲孤来的。那就说明那批粮食,还安全,不会影响江南的灾情。”
沈惜月微微松了口气。
那几十艘水匪的船越来越近,慕容玄那双漠然的凤眸中满是野兽嗜血一般的兴味。
这不是一般的水匪,这些,是能要他一个东宫太子之命的水匪。
连齐卫槐都是曜王的人了。
船上的护卫统领立刻站出来,朝着水匪们大声呵斥道:“对面的人听着,这是朝廷官船,不容尔等放肆,还不速速退下!”
回应他的,是一只从水匪船上射出的弩箭,直直钉在他的脚边,十足的挑衅。
护卫统领怒了,立刻从怀中摸出示警用的烟花,“砰”的一声,照亮半个夜空,大声道:“反击!”
水匪的船上,射出无数只蘸着香油的火箭,漫天的火箭雨,将楼船覆盖。
船上挂的丝帛见火就燃,护卫们赶紧把将烧着了的丝帛扯下来,丢入冰凉湍急的河水中。
这边楼船上的护卫们正手忙脚乱着,那边水匪的船只上又搬出了投石车,他们把用油布裹着的石头点燃后,目标明确地朝着楼船砸过来。
顷刻间,整个楼船都被砸得颠簸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