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下,我看见他好似在用力克制自己的悲伤情绪。“我妈。”他抬起头,淡淡地丢出这两个字,可却让我惊诧万分。从前没有朋友,我也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陆砺行的身旁,纠结许久,抬起手轻轻抱住了他。感受到我的温度,陆砺行的身子一僵。但却没有推开。许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当你是朋友,你会替我保守秘密的对吧?”我忙不迭点了点头:“当然。”陆砺行轻轻将我推开,背倚靠在护栏上,伸出食指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当时,我就站在那里。”
那天之后,我就时不时跟祁皎皎联系。
确定禹斯晏没有再找她之后,我松了一口气。
是时候沉下心好好备战高考了。
我抛下那些杂念用心学习,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高考前夕。
第二天就是高考了,我没有回家,坐在学校天台上看书。
如今站在这高处,我看着楼下街道的车水马龙,丝毫没有了当初一跃而下的冲动。
因为当时的我生无可恋,而如今的我余途闪耀。
我翻开书,一张树叶书签滑落出来。
这是不久前陆砺行说闲着无聊做的,随手就塞给了我。
这段时间,陆砺行对我的敌意倒是少了许多。
只是还是都不动就跟我斗嘴。
后来我去陆家时又经过了陆砺行的房间,再看了一眼那个骷髅,我忽然就想起来了。
我前世被禹斯晏在婚礼抛下那天,是陆砺行救了我。
或许是出于知道了他对我有恩,我对他的态度也缓和了许多。
“祁耀,你在干什么!”
背后传来陆砺行大惊小怪的吼声。
我叹了口气,从天台的护栏上跳了下来:“说了多少次,别叫我祁耀,叫我小皎。”
“我姐是大皎,我是小皎……”
没等我说完,陆砺行忽然猛地抱住我,急促的呼吸声打在我的耳畔。
我手足无措地僵着手,觉得他的情绪好像有些不对劲。
“答应我,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都别想不开好吗?”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甚至带着丝丝祈求。
我轻推开他,赫然看见他的眼尾已经泛红。
这么夸张吗?他平常好像也没有这么关心我吧?
我有些愧疚地问:“你没事吧?”
半晌,他深呼一口气,用食指抹去了眼角的泪意。
接着,他走到护栏前,静静看着外面。
风将他的刘海吹起来,显露出他精致的眉骨线:“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曾经有个人,就是这样当着我的面一跃而下。”
我思绪空了几秒,脱口问道:“谁?”
他低下头,好半天没有说话。
月光下,我看见他好似在用力克制自己的悲伤情绪。
“我妈。”
他抬起头,淡淡地丢出这两个字,可却让我惊诧万分。
从前没有朋友,我也不懂得如何安慰别人。
只好硬着头皮走到陆砺行的身旁,纠结许久,抬起手轻轻抱住了他。
感受到我的温度,陆砺行的身子一僵。
但却没有推开。
许久,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我当你是朋友,你会替我保守秘密的对吧?”
我忙不迭点了点头:“当然。”
陆砺行轻轻将我推开,背倚靠在护栏上,伸出食指指了指前方不远处的一片空地:“当时,我就站在那里。”
“就在我家的天台,那年我只有九岁。”
“知道为什么你每次去我家都没看到我爸吗?”
陆砺行偏头看我,深邃的桃花眼顿时一暗,紧绷了嘴角,声音很低:“是他害死了我妈,他不敢回来见我们兄妹两。”
听到这话,我脑子里嗡地一响。
“很惊讶吧?”他自嘲一笑:“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妈根本不爱他,是他利用家族联姻这个幌子生生把我妈从她爱人那里抢过来的。”
“可婚后,他并不珍惜我妈,肆无忌惮地伤害她,把她逼成了抑郁症,在我面前跳楼了。”
“我当时只觉得天都要塌了。”
我心疼地看着他,不知该怎么安慰。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做到真正的感同身受,我也没有资格站在旁观者的角度不痛不痒地跟他说‘那些都过去了’
只有真正经历过伤痛的人才会明白,那些都过不去。
即使是死过一次,也还是会深深刻在脑海里。
低头咽下有些哽咽的声音,他再次开口:“后来,我好不容易接受了那些,想重新开始生活,可麻绳总往细处断。”
陆砺行看着我的眼睛,缓缓道:“去年,我妹妹被查出了骨癌,已经中晚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