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法语,惊声高呼,“是你吗?他们说你死了。”归歆不急着提问,依旧是微笑的表情,“是我,夫人。”塞娜走得再近一些,仔细打量她,她感叹,“真的是你啊,Lola,你瘦了很多。”归歆还是笑,话语说得轻淡,“我生了一场大病,所以瘦了。”塞娜举手抹起了眼泪,“年轻真是好啊,生一场大病只是瘦了一些,又能笑眯眯地站到我的面前。但是我的Ben啊,去年一场流感就把他带走了呢。”原来老先生已经去世了,归歆心头难过,只能说些安慰的话,“活着的时候他很快活呢,您不要太难过了。”
在街区游荡了一个多小时,归歆走进其中的一户人家。
这里寸土寸金,一楼的院子很小,中间有一块方正的草坪,沿墙四周种了应季的月季花,冬季寒冷,tຊ只零星开了几朵,随风摇动,带了些轻盈的生机。
正对着院落的是客厅,落地的玻璃门内,微胖的欧洲老妇人坐在餐桌前,正慢吞吞地吃着早餐。
她是房东太太塞娜,归歆与谢尽安同居的那间公寓就是向她租的。
塞娜嫁得好,丈夫家祖荫丰厚,在这个街区里有好几幢房子,他们住了其中一幢的一楼,其余都租了出去。这里地段优越,生活便利,环境优美,同类型的房子里,这里的租金在布鲁塞尔是最高的一档,当然税率也很高,不过架不住他们家房子多,再怎么交税,也可以过上优渥的生活。
比利时的离婚率很高,据说70%的夫妻最终都会分开。但是塞娜夫妇属于少数的30%以内。两人相当恩爱,秤不离砣,砣不离秤,每日黄昏时分,他俩就会挽着手出来散步。
难得空闲的时候,归歆和谢尽安也会一起散步,偶然就会遇到那对夫妻。塞娜很热情,拉着归歆说很久的话,两个男人就在边上闲聊一些他们感兴趣的话题。
谢尽安确诊脑瘤的那段时间,是天下大乱的局面。关茹很快赶到布鲁塞尔,第一时间将他转院去了德国。
归歆跟着走,当时也是匆忙,没来得及和塞娜打招呼。后面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她直接被送去了意大利,自然没有回来办理退房手续。
现在的情况来看,谢尽安虽然活下来,但他失忆了,应该也不会处理这边的事情。
*
双手插着口袋,归歆走得很慢。
透过落地玻璃,她看到了塞娜,却没有看到她的丈夫。那个时常摆着慈祥笑脸的欧洲老人,一般会坐在老婆的对面,帮忙拿拿这个,又拿拿那个。
归歆感觉不好,只是三年没见,塞娜好像老了很多,动作也有些迟钝,好像有大事发生过。
她正想着,感觉到外面的动静,塞娜转过了头。
可能是视力不好,她眯起眼睛,看了许久。归歆微笑着,走得近一些,让她看得仔细。
塞娜好像受了惊,眼睛突然就瞪得老大,缓缓地站起身来。
她其实很热情,短暂的停顿之后,急急地过来开门。
“Lola。”
她说的是法语,惊声高呼,“是你吗?他们说你死了。”
归歆不急着提问,依旧是微笑的表情,“是我,夫人。”
塞娜走得再近一些,仔细打量她,她感叹,“真的是你啊,Lola,你瘦了很多。”
归歆还是笑,话语说得轻淡,“我生了一场大病,所以瘦了。”
塞娜举手抹起了眼泪,“年轻真是好啊,生一场大病只是瘦了一些,又能笑眯眯地站到我的面前。但是我的Ben啊,去年一场流感就把他带走了呢。”
原来老先生已经去世了,归歆心头难过,只能说些安慰的话,“活着的时候他很快活呢,您不要太难过了。”
塞娜嗯嗯点头,一边拉她进屋,“你能出现在我面前,我真得很开心。我有南区最好的葡萄酒,咱们庆祝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