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是凌晨时分,赵晓兰却没入睡,而是守在手机旁边。手机一震动,发现是儿子打来的,她立刻拿起接听。“彦森,找到安安了吗?”“嗯,找到了,我们今晚住在酒店,先不回去了。”赵晓兰这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随之松弛了下来。“找到了就好,要是安安有什么意外,我就该成为罪人了。”她语气里充满了愧疚,声音还有一丝颤抖。陆彦森缓缓开口,“妈,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电话那头的赵晓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当陆彦森赶到酒店6楼,便看见蹲在房门口埋头抽泣的安安。
他眉心紧皱,心底泛起一丝心疼,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没有说话,缓步走向安安。
“安安。”
沉浸在难过中的安安,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居然在这里听到了彦森哥哥的声音。
男人低哑温柔的声音再次响起,“安安,抱歉,我来晚了。”
安安缓缓抬起头,微红的眼眶溢满了泪水,似乎随时要掉落,浓密的睫毛上也挂满了细小晶莹的泪珠,显得十分可怜。
在看到陆彦森的那一刻,她扁了扁嘴,突然站起身,扑进男人怀里。
顷刻间,所有委屈和害怕都发泄了出来,哭得比刚刚更委屈了。
“彦森哥哥,呜呜呜~”
陆彦森将怀里的小姑娘抱紧了些,一手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到了极致。
“安安,没事了,别害怕。”
安安在男人怀里哭够了,才缓缓抬起头,鼻尖红红的,微努着嘴,看起来十分委屈。
陆彦森伸手轻轻地捧着她的脸颊,用大拇指缓缓抹去她的泪珠,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
“安安,现在好点了吗?”
安安心底涌起一阵愧疚,抽噎着说道。
“彦森哥哥,对不起,我不应该一声不吭地跑出来,你一定找我找得很着急吧。”
“原本我想打电话跟你告别,但我却把手落在前台了,于是我回去找。”
“终于找到了手机,却发现手机坏了。”
“现在连房门都进不去,我觉得自己好笨啊,什么事都做不好,我到哪都是别人的累赘。”
“连我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了。”
“呜呜呜~”
说着说着,安安又被自己蠢哭了。
陆彦森望着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姑娘,听着她哭着说自己是累赘的时候,心底有些难受。
“安安,所有人在慌乱的时候都会粗心大意,因为你着急找手机,所以眼里只有手机,忘了拿门卡很正常。”
安安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刚刚急着找安安,也把手机落在了车上,要不是安安的提醒,我都想不起来,那安安觉得我笨吗?”
安安快速摇头,“彦森哥哥一点都不笨。”
男人扬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对啊,偶尔的粗心大意怎么会是笨呢?安安也一样,不要随意贬低自己。”
“可是我犯了两次,手机都落下了,而且手机还坏了。”
“安安,人在着急的时候,不可能只忘记一件事,这是连锁反应,绝对不是笨的体现,而且手机坏了跟你更没有关系,所以你不用把所有问题都归咎到自己身上。”
听完男人的安慰,安安心态平稳了很多,不再像刚刚那般伤心自责。
陆彦森见她情绪逐渐稳定,终于在心里松了口气。
“安安,我们现在先去前台拿门卡,取了东西再回家,好不好?”
听到回家,安安眼底闪过一抹迟疑。
陆彦森察觉到她的抗拒,又想起母亲的慌张,已经猜到了大概情况。
“既然安安已经定了酒店,现在有些晚了,我们今晚就在这睡吧,安安会收留我的吧?”
他一脸恳求地看着安安。
安安立刻答应道:“我肯定会收留彦森哥哥。”
陆彦森揉了揉了安安娇嫩的脸蛋,“安安,真好。”
接下来的一切都由陆彦森对接,安安觉得十分安心。
最终两人一同入住。
*
问题解决后,陆彦森借口下去拿回落在车里的手机,独自来到酒店楼下。
实际上,他的手机根本没有落在车上,刚刚只是为了安慰安安才说的谎。
但秉承着做戏做全套的原则,他还是假意回到车里拿手机,顺便给母亲报个平安。
此时已是凌晨时分,赵晓兰却没入睡,而是守在手机旁边。
手机一震动,发现是儿子打来的,她立刻拿起接听。
“彦森,找到安安了吗?”
“嗯,找到了,我们今晚住在酒店,先不回去了。”
赵晓兰这才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紧绷的神经随之松弛了下来。
“找到了就好,要是安安有什么意外,我就该成为罪人了。”
她语气里充满了愧疚,声音还有一丝颤抖。
陆彦森缓缓开口,“妈,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赵晓兰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
“唉,都怪我,我想着安安就一小孩子心性,如果让她知道为人妻母的困难,应该能让她知难而退,最后我再哄哄她,事情应该就可以得到完美解决。
“我这样做其实都是为了她好,虽然最开始的私心是为了你好,但安安只是个孩子,她应该无忧无虑地生活,没必要被迫为人妻为人母,她做不来这些,也不该承受这些。”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我的这些话会把她吓得离家出走。”
“唉,安安,比我想象得更加通晓人事。”
陆彦森听着母亲笼统的概括,心里升起一股怒火和失望。
果然跟他一开始的猜想一样,母亲应该是跟安安说了打掉宝宝诸如此类的话。
“妈,昨晚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
“你为什么还要对安安说那些话?”
“你是不是觉得她心智才八岁,就可以忽略她的感受,甚至觉得她没有喜怒哀乐?”
“如果安安是正常人,你还会跟安安说让她打掉孩子是为了她好这种话吗?”
“安安比一般人敏感,而且很没安tຊ全感,害怕被抛弃,你说的那些话,她不但听得懂,而且会感到非常难过。”
赵晓兰被儿子的反问噎得说不出话。
对啊,如果对方是正常人,她肯定说不出这么残忍的话,但她觉得安安心智不成熟,可以哄骗,所以就不断对她说着那些残忍的话。
结果安安她听得懂这些残忍的话。
想到这点,赵晓兰十分懊悔。
“彦森,对不起,等安安回来了,我会正式向她道歉。”
陆彦森知道母亲现在一定陷入深深的自责,也不忍再责怪她。
“妈,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安安是我的妻子,她肚子里孕育的是我和她的骨血至亲,也是你的血脉亲人,所以我希望你可以把安安当作亲人看待。”
赵晓兰深深地叹了口气。
“彦森,你放心,经历了这次的事情,我想了很多,内心也十分自责,所以我保证再也不会干预你们夫妻的事情,会以正常的目光看待安安。”
挂断电话后,陆彦森回到酒店的房间。
当他走进房间,映入眼帘的便是透明玻璃浴室里香艳的一幕。
安安未着寸缕地站在淋浴区,花洒的水从她窈窕的曲线蜿蜒而下......
陆彦森没想到这酒店的浴室透明玻璃居然没有自动雾化功能,外面的人能清晰地看到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