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褚实放下书,“他是国丈家幼子,宠溺太过,不学无术。虽然身上没有官职,却无人敢惹。他与我大哥曾经不对付,我大哥做官后二人很少接触,如今我又成了他的假想敌。今日之事,全由我引起,你只是无辜被殃及。”舟楮实满脸愧疚。“褚实兄说的什么话,你的敌人自然是我的敌人。我定是要站到兄长这边,就算今日没得罪他,日后也一样要得罪的。”“不愧是我的兄弟。”二人相视一笑,不知谁更俊美。舟褚实已然是成年男子,个子自然比祝旋覆高的多,但其白皙娃娃脸,清澈的眼神,反倒不如祝旋覆显得沉稳达练。
“淮上府!那里现在可是瘟疫之地!”一位公子惊呼。
其他人都立刻退后,只有舟楮实一步没退,反而抓住了祝旋覆的衣袖:“竟然是大疫!”
“没错,淮上府大疫,前不久我也被传染了,卧床多日,痊愈多日后才敢上路,以至于误了和楮实兄的约定。”祝旋覆说的云淡风轻,好像时疫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寒。
“怪不得祝公子看着如此消瘦,竟然是刚刚闯过瘟疫之劫,万中无一的劫难渡过,此番必有大福报在后面。”纪玉华笑着说道。
古代人总以为病好了就没事了,人只会在生病时才传染,所以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听纪玉华一说,开始更加上心,悄悄观察起这位平民少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深入人心。何况面前的还是一位次次榜首的天才少年,只怕几月后的春试,夺三甲无疑!
此人又与丞相府两位公子交好,将来必定官运亨通,前途无量。
众人内心评估后,对祝旋覆神情更加友善。
晨曦更是摇着扇子,笑着说道:“祝解元虽然没有赶上之前的几场宴会,但也不算太晚,明日昌平酒楼还有一场特殊的宴席,祝解元定要参加。”
姚琛冠眼珠一转,说道:“我一会儿将请帖给你送过去,只等明日昌平酒楼请教临安第一名的学识,到时你可不要太过胆怯,称病不来。”说完又看向舟褚实。“你好友去,二公子这回不能在推辞了吧?”
舟楮实看向祝旋覆,祝旋覆对着姚琛冠不卑不亢:“既然来了泰安,自是要去的。”
舟楮实见祝旋覆要去,也点点头:“明日昌平酒楼见。”
说罢和众位告别,祝旋覆上马,舟楮实进了自家马车,一同离去。
姚琛冠看着二人背影不屑一笑,眼中满是算计。
回程的一路上,舟楮实不停掀起窗子看向骑马之人,像是怕祝旋覆跑了一样。
好不容易到了客栈。
舟楮实带着祝旋覆进了二楼套间,有些无奈的说道:“最近泰安来了太多人,这间屋子都是高价租的。你睡床,我睡在厅堂的小榻上。”
“既然诗会已经到尾声,我想租一间屋子应该不太难。”祝旋覆没有进卧室,只在外间站着。
舟楮实拍拍脑袋,“我都忘了,应该有人退房。我现在就去问问。”
此时任管家端着茶水走进来:“我已经找掌柜订下了一间房,就在东侧尽头,视线极好。”
“有劳任管家。”
任管家看着温和有礼的祝旋覆,态度有些缓和。
舟楮实:“说来好笑,旋覆你也有忘了提早订房的时候,真是罕见,可不像你平日事事处理得当的风格。”
任管家不由看了祝旋覆一眼,确实是临时改道,这少年平时的确细心妥帖,危险时刻也很有决断,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提前出发也在他的算计中,不然为何刚说完要提前走,他就准备好了几大车的赈灾物品。
任管家想到此,严肃的表情更严肃了。
祝旋覆从包袱中拿出几本书,笑着坐下喝茶。
“打算是要在这里订客房的,可你走的太急。我以为你走的那么着急,定是不会参加这的诗会,想了想就没让订。
谁知道淮上府不能走,机缘巧合还是来了这里。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白白损了不少银子。
好在和楮实兄一起同行,哪里需要弟弟操心住宿和银钱的事。
你说呢,任管家。”
任管家艰难扯起嘴角迅速笑了一下,心里想:就是这张嘴把二公子迷的神魂颠倒。自己不想花钱,还说的如此冠冕堂皇。
“也是。我比你年长,该照应贤弟。
你自幼不喜人碰触,住的地方更不让人随意进出,自然是不能与他人同屋。你放心,从今以后定为旋覆你安排妥当。”
“那就有劳楮实兄,这几本誊抄本就当我的谢礼。”
将书递到舟楮实面前,舟楮实激动的打开:“每次你给我的书本必是难得古迹或精品。”
“不过是我誊抄的拓本。”
舟楮实越看越喜欢:“这些书你又在哪里看的?”
“淮上府王家藏书阁。我看了三个晚上,前几日病愈后,无事可干,便默写了一份,送与你共享。”
“王家百年大族,定是有很多藏世的好书。
可惜各家藏书阁并不好进,孤品更是难见,不仅不能外借,抄一本更是不可能,幸好你有过目不忘之能,不然我哪有如此眼福。”舟楮实嘴上感谢,目光未离开书本,脸颊的梨涡见到祝旋覆后就不曾消退。
“给你就是你的,莫要挑灯夜读,明日还有宴会。”
舟楮实不舍的摸了摸书本:“这诗会也就那样,我倒是宁愿看书。”
“那可不成,若没有褚实兄在,今日那个姚琛冠只怕会把我吃了。
明日龙潭虎穴,还要褚实兄帮衬。”
舟褚实放下书,“他是国丈家幼子,宠溺太过,不学无术。虽然身上没有官职,却无人敢惹。
他与我大哥曾经不对付,我大哥做官后二人很少接触,如今我又成了他的假想敌。
今日之事,全由我引起,你只是无辜被殃及。”舟楮实满脸愧疚。
“褚实兄说的什么话,你的敌人自然是我的敌人。我定是要站到兄长这边,就算今日没得罪他,日后也一样要得罪的。”
“不愧是我的兄弟。”
二人相视一笑,不知谁更俊美。
舟褚实已然是成年男子,个子自然比祝旋覆高的多,但其白皙娃娃脸,清澈的眼神,反倒不如祝旋覆显得沉稳达练。
祝旋覆本想告退,舟楮实却已经翻开书本问他读后感想。
二人最后肩并肩坐在桌旁,一起研究书本中的句子,就连饭菜也是匆匆吃过。
甚至最后在屋内挑灯夜读,灯影照着二人房间在窗上。俊美的侧影忽近忽远的贴着,任谁从外走过也不能忽略。
更有甚者,回去便临摹了下来。
以至于,舟楮实旁边的客房客人,不停有访客,甚至深夜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