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文德把近日的公务全部想了一遍,都没猜到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通明的火炬烧得烈烈作响没过多时,一瘸一拐的几个男人及一辆粮草车被远远带了过来。武文德心中纳闷:德胜门是走兵和战车的,这大半夜是在干什么?迎着凄风冷雨,五个不是瘸腿就是断胳膊的老兵,悲怆地跪在了贺兰敬面前。“小的参见三殿下!”贺兰敬摆手便叫一行人起了,看着细雨中站着的武文德,冷笑一声:“武统领,这几个驻守卫城的士兵今日午后才入京便遭了截杀,信件和文牒全部被烧毁。”
入夜后,雨依旧淅淅沥沥地下着。
听雨而眠的姜虞睡得很沉。
而在子时刚过,东门外的皇城巡防兵正在交接值班。
京城巡捕五营统领武文德,对着半夜急招他的三皇子贺兰敬,抱拳行礼道:
“微臣见过三皇子,不知殿下着急唤臣前来是为何事?”
站在武文德面前的男人身量修长,紫衣随风微微拂动。
一张骨相立体、皮相清俊雅致的面庞与当今圣上年轻时有五分相似。
只见他笑意冷冽道:“把人带上来!”
武文德是从五品的武职,一见众皇子中的笑面虎三殿下脸上带着怒意,心底不禁发怵。
三皇子贺兰敬在巡捕营任职,能让他都发怒的,难不成是巡防处下午出了什么事?
武文德把近日的公务全部想了一遍,都没猜到究竟是哪里出了纰漏。
通明的火炬烧得烈烈作响
没过多时,一瘸一拐的几个男人及一辆粮草车被远远带了过来。
武文德心中纳闷:德胜门是走兵和战车的,这大半夜是在干什么?
迎着凄风冷雨,五个不是瘸腿就是断胳膊的老兵,悲怆地跪在了贺兰敬面前。
“小的参见三殿下!”
贺兰敬摆手便叫一行人起了,看着细雨中站着的武文德,冷笑一声:
“武统领,这几个驻守卫城的士兵今日午后才入京便遭了截杀,信件和文牒全部被烧毁。”
“不仅如此,信鸽也在距京二百里处提前被捕杀。”
武文德蓦地张嘴,嘴皮子都在颤抖。
“什么...卫...城...”
贺兰敬的声音不紧不慢,但是字字句句都夹着厉色:
“若不是本殿的手下恰好遇见,将他们救下。沙罗兵快要攻下卫城的军情就被阻拦了。”
贺兰敬的声音猛地拔高,怒斥:“传令兵不是在半路上被截,而是入了京才被截!”
“这种掉脑袋的事是要你们提督扛着?还是要本殿负责?”
武文德一听“沙罗”、“传令兵”、“入京截杀”这个几个词时,吓得跪在了雨中。
延误军情可是死罪,偏偏还是在入京后?
这不就是在他们九门巡防营的眼皮子底下作案吗!
他的职位是巡防统领,上司是九门提督。
一旦提督大人把他扯出来顶罪,那真的是要掉脑袋的!
武文德在深秋的雨夜里吓得冷汗涔涟涔,赶忙告罪:“是微臣掉以轻心,谢三殿下出手相助!”
“还有三个时辰早朝,微臣立即携腰牌传急信入宫!”
贺兰敬冷漠地俯视,盯着武文德看。
盯到他浑身被雨淋透,身体开始冷得瑟瑟发颤才冷哼一声:
“呵。三个时辰,武统领可要保住项上人头才是。”
贺兰敬拂袖离开,脸上是气恼的无奈,但是眼底充斥着与温润外表完全相反的阴狠。
到底是谁...
太子?还是老五?
九门提督匡锐进,他的妹妹是贺兰敬的舅母。
今日如果不是有人给他属下通风报信卫城来的传令兵出事了。
那卫城一旦沦陷,被沙罗大军控制了。匡锐进就是能保住一条命,想必也要被撤职了。
贺兰敬险些吃了个大亏,但他依旧在怀疑事情不是那么简单。
因为他怀疑截杀传令兵的人和给他的人通风报信的,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设的局?
贺兰敬不仅外貌上与帝王贺兰进昇相似,先天多疑的性格和笑面虎的本事,也像足了。
他从小就深知一个道理:
帝王就是要有猛兽的凶狠、狐狸的狡诈。
贤德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哪里要你真正的贤德,看上去贤德就可以了。
这个道理,耿直又过于善良的太子知道;手段多,善于兵法的五弟也知道。
哪怕是堂弟贺兰卿,那个真正表里如一狠辣的人也知道伪装。
贺兰敬刚刚把所有可能性都想了一遍,不是没有怀疑过贺兰卿。
只是心思沉如他也没想通贺兰卿陷害他的理由。
晋王志不在皇位,这些年不是疏于政事,就是流连诗词歌赋、纵情声色而夜不归宿。
至于贺兰卿,整日不是寻奇珍异宝,便是处处惹是生非。
最不齿的就是追着太傅嫡女身后,不要脸地哄骗讨好小姑娘。
近些年大家都看懂了,晋王府父子的所作所为不过是在平衡皇权。
不然当年以晋王的文韬武略和受先帝、太后的宠爱程度来看,他若不是主动退出夺嫡之争,父皇很可能坐不上那个位置。
所以贺兰敬第一个排除了是贺兰卿设局陷害他,要拔了他最重要的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