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被挂断。赵淮知一脚踩下油门,再快一点就超速罚款了,见到老高第一句话,“人在哪儿?”“审讯室呢,周队也在,那两个畜生,把婴儿的身体都掏空了,要不是海关的人觉得孩子不对劲还真发现不了。”“把案情同步给刑侦队,拐卖儿童的事交给他们查。”赵淮知撂下这么一句,冷着脸往里走。这么些天,支队多少人正因为离哥明目张胆的挑衅被气到够呛,一个个全窝着火没处发泄,结果今天就撞上一个运毒的,还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
早上,许岁安听见闹钟一响就起了床,收拾好自己走出卧室,看对面房间的门还关着。
不知道赵淮知睡醒了没……
女孩搓了搓手,转身去洗漱,明明小时候一到周六日就赖床睡到中午,现在再也不会那样了,好像……从母亲去世时开始的吧……
她走到厨房,把米淘洗干净,加了水放进电饭煲。
赵淮知既然在这里,那她也不能让他饿着去抓毒贩。
他做海州市的英雄,那她就做那个好好照顾英雄的人。
接通电源,她听见房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她看见赵淮知出现在自己视线中,刚睡醒,他眼神还有些迷离,却在看见她的那一瞬坚定起来。
“你怎么醒了,今天周日,不多睡会儿吗?”
“好像从上班后就习惯了早起,之前上学的时候,七八个闹钟都叫不醒我,现在一个闹钟就行了。”
许岁安笑得很轻松,可这话落在赵淮知耳朵里,他只觉得心疼。
“岁岁,我住在这里,不是为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她手里接过刀,“岁岁,你应该站在你的领域取得成就、受人崇敬,不是被困在家务的柴米油盐里,没有人能这样对你,我也不能。”
“什么呀,你睡醒了吗?”许岁安被他这段话逗笑了,“这不算是柴米油盐的闹心事,我只是要做早饭而已。”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是赵淮知,你别小看我,我不会把自己困在爱里,我有我自己的脚步,虽然和你的不太一样,但是你看,我们现在好好地在一起啊,如果你是那种要困住另一半独自踏上方舟的人,我不会选择和你在一起;如果我是那种牺牲自己的事业和生活来成全你的女人,我就没办法和你并肩,我们早晚会走散。”
她拉起他的手,没了方才玩笑时的轻快,看向他时温柔坚定。
“相互成就比奉献牺牲自己的诗更浪漫。”
赵淮知笑笑,不说话了,他表情淡淡的,把她抱在怀里。
或许是这两天看她忙前忙后地照顾自己,怕她结婚以后也是这样吗……
“你之前受伤住院,我不也是每天过去照顾你吗?那时候也没见你说这些啊。”
“那时候没见你在厨房忙里忙外,只觉得天天见到你高兴,现在见过了,有点心疼。”
“你是不是傻啊,”破壁机里的豆浆打好,已经有了声音提示,许岁安放开他去拿杯子,“我照顾你你不高兴吗?而且,也不只是我单纯地照顾你啊,你对我也是这样的,人和人之间,不就是这样相互往来的情谊嘛。”
吃过早饭,时间还早些,赵淮知帮忙收拾了厨房,又抱着她亲来亲去,最后还是许岁安害羞地推他,他才肯去上班。
“中午再见。”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小姑娘关上门,后背紧紧靠着玄关的墙上,伸手摸了摸自己嘴唇,想起他那个温柔缠绵的吻,心快要跳出胸膛,她穿着拖鞋往客厅沙发上一躺,脸埋在靠枕里。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会亲啊……
后来,许tຊ岁安打开昨天他睡的卧室门想收拾一下时,发现赵淮知已经收拾过了,被子被叠成方方正正的豆腐块,枕头放在上面,干净整洁,她笑笑,又关好了门,从书房拿出琵琶和琴谱,伸了个懒腰,开始努力学习。
中午赵淮知提着水果敲门,她正一个圆滚滚的麻花辫,围着围裙,手里还拿着菜刀,一看他换鞋走进来,小姑娘忙把手背到身后,乖乖巧巧地看着他。
“你小心些,别划伤了自己。”赵淮知空出来的手去牵她,“在做什么?”
“切豆角。”
“我来吧。”他把水果递给她,拿过她手里的菜刀,“你来洗水果,好吗?”
“你会做饭?”
赵淮知轻嗯一声,把菜刀放在桌上,去解她腰间围裙的带子。
小姑娘没反应过来,往前一步想躲他的手,却正好撞在他怀里,贴上他腰间的肌肉。
赵淮知顺势抱住她。
然后,围裙的带子被解开,许岁安从他怀里退出来,把挂绳从脖子上摘下来递给他,“土豆烧豆角,交给你了。”
“好。”
许岁安拿了陶瓷碗,把车厘子倒进去接了水,手泡在水里,眼神却忍不住往赵淮知那里瞟。
他还会做饭啊,而且看上去蛮熟练的。
他切的豆角的斜切面,好像……很整齐诶,长度也是一致的……
赵淮知偏头,正好和她视线对上,“岁岁,碟子在哪儿?”
“下面柜子里就有。”
赵淮知拿菜碟,许岁安又给车厘子过了第二遍水,然后,拿起一个放在嘴里。
“你也先吃一个,很甜。”
许岁安笑意盈盈,拿着碗递到他面前。
赵淮知正在切土豆,没有看她,“你喂我一个吧。”
“我切土豆不方便。”
“那,那……”小姑娘说着,拿起一个车厘子,递到他嘴边,稍一用力,深绿色的杆拽下来,赵淮知看向她,点点头。
“确实很甜。”
她不说话了,双手捧着瓷碗,坐在餐厅桌上。
她怎么这么容易就被撩拨到啊。
赵淮知收了菜刀,打开抽油烟机,不一会儿,土豆烧豆角就做好了,许岁安看他把菜端上桌,嗯,色香味俱全。
他如果不是禁毒警察,当个专业厨师应该也挺好的。
“对了,淮知,你爱吃西兰花吗?”
许岁安盛了两碗米饭,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还可以,没有很喜欢吃,但是也不讨厌。”赵淮知夹着豆角,轻声问她,“你喜欢吃?”
小姑娘摇摇头,“不喜欢,我其实不吃西兰花。”
“嗯。”
吃了一顿饭,两个人聊了很多口味上的东西,然后,赵淮知接了个电话,急着走了。
“你开车慢些啊。”
“我知道,”他站在玄关处,吻了吻她额头,“辛苦你了。”
“你慢慢说,”赵淮知把手机连接了车载蓝牙,听着老高急呼呼的语调,车子驶出赋华苑。
“反正你就直接到局里来吧,快点的,嘟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
赵淮知一脚踩下油门,再快一点就超速罚款了,见到老高第一句话,“人在哪儿?”
“审讯室呢,周队也在,那两个畜生,把婴儿的身体都掏空了,要不是海关的人觉得孩子不对劲还真发现不了。”
“把案情同步给刑侦队,拐卖儿童的事交给他们查。”赵淮知撂下这么一句,冷着脸往里走。
这么些天,支队多少人正因为离哥明目张胆的挑衅被气到够呛,一个个全窝着火没处发泄,结果今天就撞上一个运毒的,还是以这么残忍的方式。
“赵队,一斤S1,没有其他发现。”
一斤……
量不小啊。
“离哥真是会给我们找活儿,要不是他,怎么能这么快发现S1流入海州!”
老高不屑地哼了一声,想起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恶心人的毒贩,一拳打到墙上。
赵淮知没说话,虽然,他是故意向禁毒支队示威,他们发现的也不算很晚很晚,但新型毒品S1已经扩大到这样的地步了,再晚的话,会怎么样呢……
他不敢想。
下午两点钟,许岁安拿着课本和试卷走进教室,“同学们下午好,今天我们先处理昨天的作业,然后再讲新授课。”
“大家打开试卷,看第十六题,根据以下材料回答问题,我找一个同学来逐句分析一下第一段材料。”许岁安抬头,手里的粉笔在多媒体桌上敲了一下,“王妍,你来说一下吧。”
“老师,王妍今天请假了。”
记忆里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不在课堂,许岁安看了眼她空荡的桌面,视线放在旁边,“那同桌来回答一下吧,从第一句开始,找自己觉得有用的句子。”
……
下课铃响,许岁安趁着间隙问了问王妍同桌。
那个女生和她关系不是特别好,但大家都一致的很喜欢许老师。
“王妍这周一办了走读手续了,应该是家长有时间了吧。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呀。”
许岁安往办公室走,心里觉得不对劲。
王妍的父亲……真的会好好照顾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