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快做好的时候,葛然和许海洋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经回队里了,夫妻俩露出满脸失望的表情。葛然望着锅里正在蒸着的螃蟹,无声地叹了口气。从许正奕高二那年征兵入伍后,他们一家很少能吃上一顿正常的团圆饭了,即便是过年也会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立即回队。许海洋还没退休的时候,她每天都是在等待和提心吊胆中度过,一个人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了,大儿子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报了入伍志愿,怎么劝都不肯改。
消防员就是这样,不分假期,不分白昼,一切都以工作为先。
当许正奕决定成为一名像许海洋一样的消防员时,他早就做好了随时待命随时牺牲的准备。
饭快做好的时候,葛然和许海洋得知自己的儿子已经回队里了,夫妻俩露出满脸失望的表情。
葛然望着锅里正在蒸着的螃蟹,无声地叹了口气。
从许正奕高二那年征兵入伍后,他们一家很少能吃上一顿正常的团圆饭了,即便是过年也会在接到电话的第一时间立即回队。
许海洋还没退休的时候,她每天都是在等待和提心吊胆中度过,一个人在家里照顾两个孩子。
好不容易把两个孩子拉扯大了,大儿子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报了入伍志愿,怎么劝都不肯改。
一开始,她有些生气,私下里跟许海洋哭了好几场,因为她觉得儿子会选择消防员多半是他的原因。
她早就受够了整天提心吊胆的日子,只希望剩下的时间里一家人都能陪在身边,健健康康团团圆圆。
到后来她也就看开了,每每遇到街坊邻居夸赞她儿子的时候,她都会觉得十分骄傲自豪。
这个世界总会发生一些意外,也总有人会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这个人就算不是她的儿子,也会是别人的儿子。
她相信她的儿子,就像她当初相信自己的丈夫一样。
勇敢,坚毅,有担当。
吃罢晚饭后,许未徕回到房里继续背书,葛然便跟许海洋一起出门丢垃圾。
快九点的时候,葛然和许海洋才从外面散步回来,刚准备去洗澡,这时,许海洋的手机响了。
他看着手机上显现的一串号码。
没见过。
接通后里面传来一道浑厚的男低音:“请问是许正奕的家人吗?”
许海洋当了几十年的消防员,听到开头时,便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是。”
......
不到一分钟通话就结束了,挂了电话后的许海洋拽着葛然就往外面走,老两口在玄关处换鞋,葛然边穿鞋便问:“老许,怎么了?”
“咱儿子救火出了意外,现在正在医院里躺着!”许海洋言简意赅。
恰好出来觅食的许未徕听见他们的对话后,急忙询问:“那我哥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许海洋脸色沉重:“还不清楚,去了医院才知道。”
“我跟你们一起去!”说着她也换好了鞋。
葛然不想让她跟着:“徕徕,你乖乖待在家里,这么晚了,我跟你爸去就行了,等到了医院我再给你打电话。”
许未徕犟道:“妈,我是医学生,肯定比你们懂得多,去了还能帮得上忙。”
许海洋已经急着往前走了:“别磨蹭了,都一起去。”
晚上九点多的马路上,车流渐少,许未徕坐在后座,静静地看向窗外,一路上,没看到几辆车。
四十分钟后,车子平稳地停在医科大第一附属医院的大门口,许未徕跟着许父许母快步走进去。
这个时间,医院前台只有两个值班的护士,许海洋向其中一个护士咨询了情况后,护士跟他指了个方向。
住院部三楼317。
坐电梯上去后,许正奕的上级肖饶还守在病床前,床上的男人尚且处于昏迷状态。
见他们来了后,许海洋跟肖饶出去了解了大概情况,他深知作为消防员的不容易。
自己的儿子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不是他想看到的,但这个职业就是如此,既然选择了就应该做好随时受伤甚至牺牲的心理准备。
况且,这种结果也怪不得任何人,许海洋看出肖饶一脸疲惫,便劝他回去了。
坐在病床前的许未徕盯着床头上的信息板,她哥的主治医生怎么是骨科?
她不禁疑惑:“爸,不是说我哥是被浓烟熏晕的吗?怎么这信息板上写的是骨科科室?”
许海洋说:“他们总队刚才跟我说了,正奕最后抱着一个姑娘跑出来的时候,被倒下来的柜子砸到了,身上的肋骨断了几根。”
“肋骨断了?!”葛然惊呼,瞬间红了眼眶:“那得有多疼.....”
许未徕盯着床上昏睡不醒的人看了一会,看的眼睛有些酸。
她转身出门,还没走到卫生间,不争气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现在,她突然理解当年葛然为什么死活不同意她哥当消防员了。
一种患得患失的感觉。
是害怕和害怕失去的感觉。
“许未徕?”
今晚值夜班的陆谦本想上个厕所,远远就看到厕所门口有个披头散发的小姑娘,身形十分眼熟,抬着胳膊往脸上擦。
走近一看,果然是她。
只不过,她好像在哭。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时,许未徕愣了一下,下意识回头朝对方看去。
许未徕眼睛红红的,眼睛又大又惹人怜惜,肉嘟嘟的脸颊上还挂着流下来的眼泪。
像极了一个可怜巴巴的小猫。
见此情形,陆谦莫名的心疼,说话时的声音也放得温柔很多:“许未徕,你怎么了?怎么哭了?”
她低头抹干脸上的眼泪,敛了情绪,牵出一抹笑意:“陆医生,我没事,就是眼睛有点酸。”
显而易见的回避,陆谦当然听得出来。
既然她不想说,那他也不会强追着问。
他换了个话题:“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我记得你周末应该放假的吧。”
她应声点头,简言道:“家人生病住院了。”
他猜也是。
在不该出现在医院的时间里出现,几乎都不会是什么好事。
“你家人还好吗?”他关心道。
“已经没事了,后面多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她回。
陆谦放下心来:“那就好,方便知道是哪个主治医生吗?说不定我认识。”
许未徕回道:“丁洋。”
跟她上次住院是同一个主治医生。
她有印象,这个主治医生年纪不大,跟陆谦差不多的年纪,就是看起来没有陆谦温和。
“那我认识,丁洋跟我是同门,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打声招呼。”
许未徕顺势就问:“那你可以帮我问下丁医生,我哥大概什么时候能醒来吗?”
陆谦应下后,问她:“你哥叫什么名字?”
“许正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