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和小满葬在哪儿?”我妈哽咽告诉他:“淮海陵园。”闻言,傅寒夜点了点头。“妈,我下次再来看您。”我妈没说话,也没看他。等身后关门声响起,她才抹了把眼泪。我心疼得像揪起来,但下一秒,我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带走。等我再看清眼前时,我已经出现在傅寒夜身边。我被迫跟着他,上了车。我看着他打着绷带的手,要自己开车,忍不住说他:“你疯了!”我想阻止他开车,可无论我怎么努力,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我觉得我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我竟然还能看到傅寒夜,在我家。
我妈在一旁看着他,他一遍一遍叫着我的名字,刺得我耳朵疼。
我抬手推他:“傅寒夜,你……”
我的手直接穿过他的身体,猛地停住,不敢相信刚刚看到了什么,再次重复了刚才的动作。
然后我再次看到我的手,穿过了他的身体。
“傅寒夜……”
我叫他的名字,他也毫无反应。
我望向我妈,想让她帮帮我。
却顺着她的视线,看到我和我爸的遗像。
我一瞬红眼,才回过神,我爸和我,都已经死了。
傅寒夜满身是伤,跪在地上久久不能抬头。
“对不起……对不起……”
我蹲在他身旁,听着他的道歉,忍不住想,是不是我死了他才这样。
仅仅只是因为我死了,而不是他后悔了。
胸口一阵发闷,堵得我心哽难受。
“可我们已经离婚了啊。”
我喃喃道,却没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
傅寒夜哭到几近昏厥,我妈不忍心,没赶他走。
还放了吃的在他身边,但他一点没吃,一直到天亮。
阳光照进来的时候,我看到傅寒夜的脸。6
他眼睛红肿,整个人都沧桑不已。
明明不久前,我见到他的时候,他还精神抖擞,眉宇间都是满溢的幸福。
“怎么?你和翁灵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快乐吗?”
问出这话时我觉得心痛得快要死掉,但好像因为他听不到,所以我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为了和翁灵结婚,他伤害我那么深。
现在又在我面前扮作这副样子,又是什么意思呢?
不知道过去多久,傅寒夜动了。
他撑着膝盖艰难起身,像个没上油的机器,扭头对我妈说话。
他的声音满是艰涩:“妈……”
这是我第一次听见傅寒夜这样叫我妈,原本我们结婚当天,他就该改口。
但这句改口,竟然迟到了四个月。
“爸和小满葬在哪儿?”
我妈哽咽告诉他:“淮海陵园。”
闻言,傅寒夜点了点头。
“妈,我下次再来看您。”
我妈没说话,也没看他。
等身后关门声响起,她才抹了把眼泪。
我心疼得像揪起来,但下一秒,我整个人就被一股巨大的吸力带走。
等我再看清眼前时,我已经出现在傅寒夜身边。
我被迫跟着他,上了车。
我看着他打着绷带的手,要自己开车,忍不住说他:“你疯了!”
我想阻止他开车,可无论我怎么努力,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车子一路驶向淮海陵园,我在傅寒夜身边,感受他浓郁的情绪波动。
还是会觉得很难过。
一个小时后,满身伤痕的傅寒夜,出现在我和我爸的墓碑前。
他又一次跪下,好半天抬不起头。
我看着他:“傅寒夜,你是后悔了吗?”
傅寒夜闭着眼睛,长叹了口气:“小满,我后悔了。”
“我本来以为,所有的一切都来得及的……”
陵园的风声作响,我差点要以为他能听见我的声音。
可之后,只有他的哭声。
他在我爸的墓前,一遍一遍忏悔。
直到日暮西山,被陵园工作人员赶走,他才离开。
傅寒夜开着车,在市区转了一圈又一圈。
才将车停在一处居民楼前。
他坐在车里,沉默盯着楼上某处漆黑的窗户,眼神复杂。
我的心情也同样复杂。
因为这里是我们的婚房。
四个月前,我们结婚的当天,新郎没有出现。
这间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亮过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