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君倩大了,需要人主持婚事,才不得不娶个继妻入门。只娶了进来,也只是个摆设!杜文娘在天之灵,知道君鸿白深情如此,死也该瞑目。可她沈青鸾何其无辜。杜绵绵仿佛嫌她不够痛,又笑吟吟道:“其实夫人病得不严重,只是倩姐儿说您对她的婚事不满意,或许会暗中使坏,大爷心疼倩姐儿,便没让大夫过来。”她压低声音,“多谢夫人呕心沥血,与我一场富贵,我会替夫人好生照顾侯府的。”这话无异于
直到君倩大了,需要人主持婚事,才不得不娶个继妻入门。
只娶了进来,也只是个摆设!
杜文娘在天之灵,知道君鸿白深情如此,死也该瞑目。
可她沈青鸾何其无辜。
杜绵绵仿佛嫌她不够痛,又笑吟吟道:
“其实夫人病得不严重,只是倩姐儿说您对她的婚事不满意,或许会暗中使坏,大爷心疼倩姐儿,便没让大夫过来。”
她压低声音,“多谢夫人呕心沥血,与我一场富贵,我会替夫人好生照顾侯府的。”
这话无异于晴天霹雳,沈青鸾撑在胸口的那口气,终于散了。
原来如此,竟然如此!
原来她不过是君鸿白娶过来伺候儿女的老妈子,如今儿女大了便不需要她的,她的命就是那嗡嗡乱叫的蚊子,一巴掌拍死就是。
她呕心沥血付出一生,原来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
原来她的死,这座宅院里,人人乐见其成!
沈青鸾呕出一口血,眼前一黑,头沉沉地砸在金丝楠木大床上,发出沉重的敲击声。
……
“沈青鸾,你就是这样做娘的,竟然当众让倩儿难堪。范阳沈氏家教就是如此,连一个小姑娘都容不下!”
一个冷漠嫌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沈青鸾晃了两晃,眼皮费力睁开,眼前的一幕熟悉得让她眼底生痛。
年幼版的君倩可怜兮兮地抹着眼泪倚在君鸿白怀中,抽抽噎噎道:
“我只是想和安阳县主亲近一二,县主为人和气,又喜欢我,夫人心中不喜私底下与我说就是,何苦当着众人的面让我难堪!”
沈青鸾侧目,果见君鸿白面无表情,只眼底的嫌恶毫不遮掩。
君倩长得跟他死去的前妻杜文娘有七分相似,尤其柔弱诉苦的委屈模样,跟杜文娘像了九分。
只要她摆出这副模样,便是要天上的星星君鸿白都会给她摘下。
更不用说是告沈青鸾的黑状了。
这副场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她竟重生了?回到十九岁这一年,嫁到镇远侯府君家大房的第三年。
只因这一年,君鸿白在君倩对她刻薄不慈的控诉下,抬了杜文娘的妹妹杜绵绵进门做侧室。
又将主母中馈和子女教养全都交到杜绵绵手中,让她成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而一切的开端,就是因为君倩控诉沈青鸾掐断了她在闺秀社交场合中大出风头。
君家上下认定她面甜心苦,刻意刁难继子继女。
“枉我以为你是个贤惠的,原来你那副慈母嘴脸都是装出来的!”
君鸿白声音冷得刺骨。
沈青鸾回过神,打断君鸿白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安阳县主喜欢你?你是从哪看出来的?”
君倩抽泣声一顿,心虚地抬眼看了沈青鸾一眼。
可看清她的脸,心虚顿消,转瞬间变得怒气冲冲:
“安阳县主喜好诗文,方才我一吟诗她就对我很是欣赏,你凭什么打断我!”
沈青鸾目光凝在她的脸上,“你吟诗?举头西北浮云望,倚天万里剑还长是你作的诗?”
君倩一愣,转而气得声音发颤,“沈青鸾,你什么意思!
我敬你是父亲的妻子,平日里对你恭恭敬敬,你想说什么?你想说我剽窃诗文?”
说到最后,她一字一顿,咬牙切齿地带着威胁的味道。
沈青鸾心中一阵悲哀。
前世她一直觉得君倩只是小孩子气,即便她总是耍一些蹩脚的上不得台的手段,沈青鸾也多有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