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我不好说”,我说,“但如果我是陆伯伯,初恋女友遇上难处了,来求我帮忙,我也会帮。我觉得不仅仅是我,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只要当年分手的时候不是搞得场面太难看,应该都会帮她,这是人之常情。”“人之常情……哈哈哈……”,她苦笑,“孩子,你不要为他开脱了……”“我不是为他开脱,我是心疼您”,我看了看陆小棠,“心疼小棠……”电话里传来了梁欣的抽泣声。她的心都快碎了。但我该说的还得说。
从国金大厦出来,陆小棠忧心忡忡。
她担心江楠身边的那个高人,怕因为这个人拖延,耽误本就所剩不多的时间。
“你对我没信心?”,我问她。
她看了我一眼,摇头,“没有,我对你有信心。”
“那你干嘛忧心忡忡的?”,我看着她,“孔四儿至少可以坚持到明天中午,时间上咱们来得及,至于江楠请的那个人,有我在,你就不用担心。”
“你读我的心了?”,她看看我。
“不用读”,我一指她脸,“都在脸上写着呢。”
她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也笑了。
“其实我担心的不只是她请的那个人”,她看着前面的路,“那里是她的私人庄园,肯定有很多保安之类的,一想就是龙潭虎穴的感觉。我什么都不会,不会法术,也不会打架,到时候什么都帮不了你……”
“那要不你别去了。”
“不!我必须去!”,她态度坚决,“我的意思是我帮不了你,但我可以找人帮我们。”
“谁呀?”,我好奇。
“我爸爸有个同学在沈阳,他家也是做地产生意的,听说黑白两道都有势力”,她看看我,“妈妈说爸爸的事不能声张,不能让生意圈里的朋友知道,但我想……”
“阿姨说的对,这事不能声张”,我说道,“咱们也没必要找陆伯伯的同学,那样很容易泄露消息。”
“但我怕我们人手不够,又人生地不熟的……”
“这种事人多没用,你相信我,我既然敢带着你去,就有信心能带着你安全的回来。咱们两个人去,江楠不觉得是威胁,但如果带一群黑社会去,万一她报警,那事还办不办了?”
她轻轻出了口气,“我……我没考虑到这些……”
“我说了,我既然敢带着你去,就有信心能带着你安全的回来”,我拿出手机,打开地图,“我心里有数。”
她深吸一口气,点头,“好!”
我示意她好好开车。
她见我翻地图,忍不住问我,“你在找那个庄园?”
“是。”
“能找到?”
“刚才那位杨小姐去过那个庄园,通过她,我已经收集到了关于那里的信息”,我找到位置,递给她看,“你看,就是这里。”
“在湖边啊?”,她看看我。
“到沈阳之后,打个车,直接去这里”,我存好地址,收起手机,“只要见到江楠,她就是不说,我也能知道那棺材和鬼偶藏在哪了。”
她松了口气,点头,“好!”
“那个杨小姐打心眼里就瞧不起我们”,我轻蔑的一笑,“江楠请了长春马家的人来保护她——她知道陆伯伯和我师父关系很好,知道反噬发生之后,陆伯伯必然会找项家。她以为请了马家,我就不敢动她,那她可就错了。”
“长春马家……”,陆小棠不解的看着我,“什么来头?也是风水世家么?”
“林马白陈半天下,十分阴阳占五分,这其中的马,指的就是长春马家”,我说道,“这四个家族都是风水世家,都和我们项家是世交,江楠请马家出面,就是想用马家来压项家,毕竟是老世交了,面子伤不得。”
“这些都是你用天眼从杨小姐眼睛里看出来的?”,她忍不住问。
“是”,我点头。
“你的天眼真是厉害……”,她感慨的看着我,“有点吓人……”
“吓人?”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很厉害,厉害的有点吓人”,她赶紧解释。
我呵呵一笑,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哪里知道啊……
“你不高兴了?”,她小声问。
“没有”,我深吸一口气,“我初生牛犊,不怕得罪马家,如果马家助纣为孽,那我也不用跟他们客气了。”
其实我对马家并不了解。
这样也好,趁这个机会,了解一下吧。
陆小棠叹了口气,“为了我家的事,让你为难了……”
“别说这种话,应该的……”
她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继续开车了。
到了机场,我们停好车,走进售票中心,买了两张飞沈阳的机票,过安检,来到候机区。
梁欣打来电话,问我们这边的情况。
陆小棠不知道该怎么说,拿着电话,支支吾吾的,用眼神向我求助。
我示意她,照实说。
陆小棠点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把情况和梁欣说了。
梁欣听到是江楠,顿时炸了。
“江楠?!是江楠?!”
“是……”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为什么呀?!我们对她那么好,你爸爸……”,梁欣猛地反应过来,“你爸爸他……”
“妈妈您别着急,您听我说……”
“你爸爸为了江楠,在棺材里睡了一晚,他知道被江楠算计了,可这三年来,他还和江楠……”,梁欣好像明白了,“他什么意思?!他们什么关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妈,我……您别生气,我这……”,陆小棠不知道该怎么说,急的不行。
我接过手机,“阿姨,您听我说。”
听到是我,梁欣努力压住了火,以尽量平静的语气说了句,“好,你说……”
“陆伯伯当初帮江楠,是因为江楠是他的初恋女友……”
“项飞哥哥!”,陆小棠大惊失色。
我示意她不要说话,“他们是彼此的初恋。”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觉到梁欣的心在哆嗦,在流血,她的呼吸声明显重了,但她依然在努力保持着冷静。
“这个……他没和我说起过……”,她深吸一口气,“所以他帮她,是因为忘不了旧情,是吗?”
“是不是,我不好说”,我说,“但如果我是陆伯伯,初恋女友遇上难处了,来求我帮忙,我也会帮。我觉得不仅仅是我,只要是个正常男人,只要当年分手的时候不是搞得场面太难看,应该都会帮她,这是人之常情。”
“人之常情……哈哈哈……”,她苦笑,“孩子,你不要为他开脱了……”
“我不是为他开脱,我是心疼您”,我看了看陆小棠,“心疼小棠……”
电话里传来了梁欣的抽泣声。
她的心都快碎了。
但我该说的还得说。
“陆伯伯帮她,我能理解,但江楠反过来算计他,这就过分了。至于说这三年来,陆伯伯不动声色,我想这是我师父叮嘱他的。因为反噬已经转移到了陆伯伯身上,而破解反噬的时机未到,这个时候和江楠闹翻,撕破脸,不是明智的选择。陆伯伯就算心里再恨她,也不能表现出来,唯有如此,局面才不会失控。阿姨,您是了解陆伯伯的,您应该体谅他。”
梁欣没说话,哭的很伤心。
陆小棠拉我,小声问我,“你这是劝吗?”
我示意她不要说话。
“阿姨,您还好吗?”
梁欣抹了抹泪,努力平静下来,清了清嗓子,“我……我没事……项飞啊,你们去办吧,注意安全。我这边没事,不用担心……”
“好”,我把电话挂了。
陆小棠看着我,满眼的无奈。
“你这是劝么?”
“不是劝么?”
“你就差告诉她我爸和江楠上床的事了,你这是劝么?”
我把手机还给她,拍拍她胳膊,“我没说他们上床的事……”
“可是你……”,她无奈。“我没说”,我强调,“两害相衡取其轻,承认他们是初恋,那上床的事就不重要了,懂吗?”
“你不了解我妈妈,你不了解女人……”,她叹了口气,低下了头。
“好吧……”,我不想解释,“那你怪我吧……”
她沉默了一会,抬起头,深深地吸了口气,抹去了眼角泪水。
“算了,长痛不如短痛,她早晚要面对这些,就这样吧……”
我想要安慰她几句。
就在这时,广播通知,我们的飞机要登机了。
她抹了抹眼泪,站起来,“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