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疏抬手在叶祁脑袋上敲了一记:“何时轮到你多管闲事的插嘴了,本少爷心里有数。”叶祁抱着脑袋落荒而逃。梁今若来到格子间门口的时候,众人都已经起床了,寺庙里是有早课的,何况昨晚上又出命案,众人更是睡不安稳,胆小的早早下山走了。心善的,想着也要为昨夜的可怜姑娘烧一柱香,念几句经。不过何洋荭没有走,她正团团转的在等梁今若,虽然昨夜梁今若没失踪,但她心里还是很不安,周疏是朝廷的人,找梁今若一个平民老百姓做什么,总觉得没有好事。
“叶大人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梁今若真没想这么多,以前办案的时候熬通宵再正常不过了,沙发那是在局里算条件好的时候,若是在外面,随便哪里窝一个晚上都很正常,怎么可能每次都有那么好的条件,到了晚上就有酒店给你躺着睡觉。
“去吧。”周疏摆了摆手:“赶紧休息。”
周疏如此磊落,梁今若也不好再推脱,那样反倒是显得忸怩了。便从桌上拿了盏油灯进去。
里间枕头被褥都是准备好的,柔软舒适都是上品。屋子里还点着幽幽熏香,散着一阵阵淡雅清香。周疏是个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从来吃穿用度自然都是极好,就算是在青山寺也不是来清苦修行的,也不愿意委屈了自己。
梁今若感慨而怀念的摸了摸柔软的丝绸被面,叹了口气,和衣躺了下去。
眼皮有些沉重,光线让人安心,梁今若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外面有人的缘故,这一夜睡的竟然比从前要安稳一些。
但好睡却不是好醒,梁今若是被人冷酷无情的推醒的。
“醒醒,天亮了。”周疏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伸手推了推梁今若的肩膀。
梁今若睁开眼,迷糊中看见一张脸,还没清醒:“帅哥……”
胡言乱语什么,周疏一头黑线,冷梆梆道:“天亮了,你不是等我抱你起床吧。”
梁今若立刻就清醒了,瞬间坐了起来。
“叶大人,早。”梁今若尴尬笑了一下:“你要睡会儿么?”
这个邀请让场面更尴尬了,当然周疏明白她不是这个意思,倒是也没再调笑:“我不睡了,你也赶紧起来吧。一会儿衙门的人都要来了。你去格子间附近转转,让何洋荭先回去。喏……”
周疏递给梁今若一朵大红花。
一朵绸子扎的,和手掌差不多大小,说不好看不至于,但说好看也实在是违心的大红花。
“……”梁今若觉得自己还没醒,懵懵懂懂的接过。
作为一个美女,即使是法医这个职业也会有追求者,梁今若上辈子没少收到过花,但从没有在这么诡异的情况下收到过,还是一朵这么丑的……布花。
也不知这个年代男人给女人送花是什么意思,但总不该是她理解的意思。
周疏道:“把这个戴在头上。”
“戴头上?”梁今若接过花,脑中灵光一闪:“这该不是你们接头的暗号吧。”
那边可能会拎着一包包子,她也没包子可以拎,戴着这么一朵花,可是够鲜艳又显眼的。
“是。”周疏坦然承认道:“那边也不认识你,总要留个记号。”
“你们的记号还能再土一点么?”梁今若犹豫的将花放在脑袋上,左右一看屋子里有镜子,下床走到镜子面前一看,只觉得眼前一黑。
事实证明就算是再好看的脸也撑不住头戴一朵大红花的装扮,这种时尚T台走秀风放在现实生活中就是一个灾难。
梁今若正色道:“叶大人,你不觉得脑袋上戴一朵花不太好么?就算是在我们村子里,再爱美的姑娘,也没有这么打扮得。”
周疏捂了捂嘴装模作样的咳嗽了一声:“当时也没想那么多,现在已经通知那边了,改也来不及了。委屈你凑合一下吧,好在你长得好看,戴着花也是人比花娇,不难看。”
这真是梁今若听周疏说过最昧着良心的一句话,她艰难的扯了扯嘴角:“我谢谢你啊,谢谢你全家。”
虽然不知道这话是什么意思,但一向不太在意察言观色的周疏竟然也从中听出了一点不满,想要板起脸来,但是看着她头顶一朵大红花的模样又实在是想笑,忍了忍转身道:“不必客气,快点洗漱吧。”
说完,周疏快步出了房间,关上门。
叶祁正在外屋收拾,看着自家主子心情愉悦的从房里出来,心里不由得犯了嘀咕。
这梁今若不是头号嫌疑人么,虽然自家主子说因为没有证据只是怀疑,所以先接近套套口风再说,但这套口风的过程,也未免太愉快了,不像是面对一个大魔头该有的样子。
梁今若很快就从房里出来了,听见开门的声音,周疏的视线第一个落在她头发上,但是很遗憾,那朵明晃晃的大红花不在。
“别看了,戴着呢。”梁今若走过来转过身,青丝如瀑一般垂下,在后脑勺的地方编了几个细细的麻花辫并在一起,那朵大红花便垂在辫子中间。
别说虽然都是一样的戴花,这和顶在脑袋上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效果,周疏恍惚间觉得这才是真正的人比花娇,刚才确实是个傻大姐。
梁今若这辈子从未戴过这么艳丽的大红花,心里难免还是怨念,有些无精打采道:“叶大人我先走了,有事情随时联系。”
梁今若说完便开门走了出去,周疏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一路往外,待她走出了门,一转身也不知叶祁什么时候站在身后。
叶祁面无表情念叨:“女魔头,女魔头,女魔头……”
周疏抬手在叶祁脑袋上敲了一记:“何时轮到你多管闲事的插嘴了,本少爷心里有数。”
叶祁抱着脑袋落荒而逃。
梁今若来到格子间门口的时候,众人都已经起床了,寺庙里是有早课的,何况昨晚上又出命案,众人更是睡不安稳,胆小的早早下山走了。心善的,想着也要为昨夜的可怜姑娘烧一柱香,念几句经。
不过何洋荭没有走,她正团团转的在等梁今若,虽然昨夜梁今若没失踪,但她心里还是很不安,周疏是朝廷的人,找梁今若一个平民老百姓做什么,总觉得没有好事。
直到看着梁今若过来,她这才松了口气,连忙迎了上去。
“今若。”何洋荭道:“你可算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我没事,和叶大人在一起呢。”梁今若开门见山:“伍婶,你今天要回去了吧?”
“是啊。”何洋荭应了一声,立刻觉得不对:“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还有点事情,还不能走。”梁今若道:“伍婶,你先回去吧,我过两日再回去。”
虽然何洋荭觉得不应该问,还是忍不住道:“今若啊,这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不能跟伍婶说么?”
“真不能说,但肯定是好事。”梁今若不得不用最甜美的笑容安抚何洋荭:“你放心回去,我过两天就回去,这几日我都会跟着叶大人,他身边有侍卫,有什么可怕的。”
说到底梁今若也不是何洋荭的女儿媳妇,真要坚持去做什么,何洋荭也没有办法阻止,虽然心里依然不安,但只能道:“那你千万要小心,昨天晚上听说寺里死了人,凶手还没抓到呢。”
“好,我一定小心。”梁今若千哄万哄的,好歹将何洋荭劝着愿意走了,看着她顺着山路下去,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男人拎着个油乎乎的纸袋子,和何洋荭擦肩而过,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