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母刚坐下,便泪如泉涌:“小米,当年你很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你爸爸婚内出轨,逼我离婚。我一个家庭主妇,毫无还击之力。我带着你净身出户,被穷困的生活压的直不起腰,我内心焦躁,难免对你脾气差了些。”易缘芷捋了捋额头的头发,当指甲触摸到那道沟壑时,她眼底的温情顷刻间被冷漠代替。“母亲何止是脾气差?”她打起她来,肋骨都断了几根。那是把她的命往死里折腾。好多次,她都觉得自已挺不过去了,只是她的命实在太硬了。
她用一副探究的眼神端详着易缘芷:“听你姐姐说,你如今发达了,做了富人家的太太?”
易缘芷的心脏条件反射般,揪得紧紧的。
身体的每根神经仿佛都被扯得生疼,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已血液凝结,生命力仿佛冻结了般。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几不可察的颤抖着。
“你说你多久都没有回来看我了?”乔母开启碎碎念模式:“小米,我得了绝症,活不久了。在我死前,我想见见你。我先前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不接。我给你发短信,你也不回。你是不是发达后就不想认我这个没本事的妈……”她说着说着就呜咽的哭起来。
易缘芷冷着脸望着这个带给她厄运的女人:她怎么有脸来见她?当年她那么小,可她却把乔父给她的不幸全部迁怒给她。她家暴她,辱骂她,甚至把她当做出气筒,对她拳打脚踢。她不许她上学,还要小小的她去马路上乞讨,所得财物全部被她没收……
她只要想起母亲都会做噩梦。
她不是不想认这个没本事的妈妈。她是不想认你这个残忍堪比“人贩子”的妈妈?
“我不是医生,你来找我,我也帮不了你。”易缘芷声音无温。
“小米,我是真的快死了。”她说到动情处,忽然伸手拉着易缘芷的手,“妈妈有些体已话想单独和你聊聊。”
易缘芷冰冷的眼神略微有些松动,她想到底是骨血相连,只要母亲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她也该大度的原谅她吧。
“你随我来吧。”易缘芷将母亲带到家门口附近的酒吧。
“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聊吧。”
乔母刚坐下,便泪如泉涌:“小米,当年你很小,很多事情你不明白。你爸爸婚内出轨,逼我离婚。我一个家庭主妇,毫无还击之力。我带着你净身出户,被穷困的生活压的直不起腰,我内心焦躁,难免对你脾气差了些。”
易缘芷捋了捋额头的头发,当指甲触摸到那道沟壑时,她眼底的温情顷刻间被冷漠代替。
“母亲何止是脾气差?”
她打起她来,肋骨都断了几根。那是把她的命往死里折腾。好多次,她都觉得自已挺不过去了,只是她的命实在太硬了。
乔母脸色尴尬,支吾起来:“小米,现在好了,你的日子好过了,妈妈也就放心了。”
乔母铺垫太多,利用感情打太极,惹得易缘芷很是反感。她有些不耐烦起来:“如果母亲没有要紧的事,那便请回吧。”
她站起来。作势要走的模样。
乔母激动的阻止她:“小米,你姐姐来找我了。你也知道,当年我跟你爸爸离婚,我没能把她留在身边,是我此生最大的遗憾。小米,这些年我没有尽到妈妈的责任,我很对不起她。”
易缘芷遍体生寒,当年父母离婚,谁都挣着抢着要姐姐的抚养权,而对幼小的她弃若敝履。那种被亲生父母嫌弃的挫败感,刻入她的骨髓。
以至于后来她遇到萧谨,萧谨对她好那么一丁点,她就把他当做救世主,对他有求必应。
是原生家庭的唾弃在她骨子里烙印了自备的种子。
“你对不起她,便该去找她。你想怎么弥补她,都与我无关。你来找我做什么?”
“易缘芷,你姐姐身体弱,他喜欢萧谨。你就让给她吧。”乔母终于道明来意。
易缘芷笑了,笑容悲凉心酸。
“我让的还不够多吗?小的时候,我也想跟着有钱的爸爸,可是她先选择的爸爸,所以我沉默了。后来,她肾脏不好,我也把自已的肾脏让给她了。现在,她要我老公……”
她目光森冷的望着乔母:“你倒是告诉我,我为什么必须都得让给她?”
“是你亏欠她的,不是我。”
乔母眼底闪过一抹心虚:“她打小就养的娇气,没有萧谨,她会活不下去的。小米,你反正小时候吃了很多苦。没了萧谨,你也能适应艰辛的环境……你就行行好,把萧谨让给你姐吧。”
易缘芷盯着母亲,声音颤了颤,脸比纸白。“我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你却觉得只有乔馨才配拥有幸福,而我必须一辈子活在泥沼里?”
“你不仅仅是乔馨的妈妈,你也是我的妈妈。你怎么忍心这么对我?”
她强迫自已,将莹润在眼眶的泪水狠狠的关回去。“你不配做我的母亲。”
乔母踉跄了下:“你怎么就那么小心眼?你姐姐身体不好,我多为她想想也是人之常情嘛。”
易缘芷只觉得自已的咽喉仿佛被人恶狠狠的扼住,她想说,可是说不出来。
只是一双眼睛猩红,可怖。
她绝望的闭着眼,她知道,这她的旧疾犯了。
原生家庭带给她的,不仅仅是心理摧残,还有身体的严重躯体化症状。
她此刻恨母亲,更恨萧谨。
萧谨明明知道她见母亲会遭遇什么,可他冷眼旁观乔馨对她的算计。
这男人,怎么就是她的老公?
她当初真的是瞎了眼。
一只手忽然轻轻的落到她的肩膀上,轻轻揉揉的捏了捏她的肩井。一道温柔和煦的嗓音在她耳畔响起来:“姐姐,放轻松点。”
就好像干涸的沙漠遇到一场春雨,易缘芷的窒息,压抑得到缓释。
她大口的踹着粗气,慢慢的活了过来。
乔母对女儿的苦难置若罔闻,她端详着燕鸿笙,看他一身矜贵,眼底漫出新奇的目光。“小米,这位是……”
易缘芷看到母亲眼里绽放出贪婪的目光,她生怕她缠上燕鸿笙,赶紧解释:“他只是我的朋友而已。”
乔母的目光已经从燕鸿笙清贵的衣服移到手腕上华丽的腕表上,眼底满满的算计:“小米,你什么时候交往了这么个公子哥?你这朋友看起来混得不错啊,你能不能跟他借点钱,妈妈需要很大一笔医疗费。”
易缘芷脸色如猪肝。
乔母从不曾担起母亲的责任,如今却总是无底线的压榨她。这种没事夏迎春没事钟无艳的行为,让她觉得无比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