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又宁继续道,“阿沉,你不要骗自己了,你还爱我,对不对?”“我们……”“住口!”霍远沉沉声打断谈又宁接下来的话。都是骗局!都是早有预谋!这些话,一定是这个女人瓦解他意志的手段。他要保守住他的心,不能再上当了。“谈又宁,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霍远沉索性也和她摊牌。“你今天去哪了?联系了谁?”他冷冷问。刚才在路上,顾淮又打来了电话,和霍远沉说:“我的人查到,谈又宁今天买了一部新手机和新电话卡,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用来和条子暗地沟通的工具,阿沉,不要重蹈覆辙。”
霍远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一路失魂落魄。
谈又宁一见到他进了家门,还关心道:“霍远沉,你是……今天工作很累吗?”
霍远沉抬头看向她,额角和嘴角血迹触目惊心。
“…….你这是,怎么了?”
霍远沉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谈又宁,你要和我说什么?”
看看……她还要如何欺骗自己?会不会是假装示好?重新博取他的信任,然后,再欺骗他一次。
“我先帮你处理下伤口吧?”谈又宁道。
“不必了。”他冷冷拒绝。
谈又宁看到霍远沉的样子,心下有点慌乱。
他的眼神里,好像不止是平时伪装出来的恨,好像……还有类似「失望」、「伤心」的情绪。
刘姨被谈又宁早早打发去休息了,谈又宁制造了这样一个单独的空间,一直坐在客厅等他回来,也没有吃饭。
“你有什么事,直说。”霍远沉的声音冷硬至极。
谈又宁抿了抿唇,轻轻呼出一口气。“那请求你不要打断我,让我一次说完,好吗?”
霍远沉斜睨了她一眼,没有拦阻。
“霍远沉,我知道我们之间隔着一些无法消弭的仇恨。”
“你恨我欺骗你背叛你,害你父亲横死,大哥成了植物人。”
“而我也恨你哥哥,他伤害了我无辜的母亲,所以我出手报仇。”
“在这种情况下,我知道我们的感情基本已经穷途末路了,我也是这个混乱局面的当事人、受害者,我们都是。”
“我也没办法劝你要放下一切怎样怎样……但有一件事,我想我还是要告诉你。”
“这是四年前我们在宣判法庭那次见面,我就想和你说的事,之前一直怯懦没有勇气对你说,那时说也不合适……而且你又离开了。”
谈又宁苦笑了一下,“其实,现在也不合适。我们永远没有合适的时机了。”
“所以我就在所有糟透了的时机里,随便选一个咯。”
她自嘲一笑,目光炯炯地看着他。“霍远沉,我当初带有目的地接近你不假。”
“但我对你的喜欢和爱,也是真。”
“你说我蓄意骗你,背叛你。是的,可是我也赔上了我自己的心。”
“我无法欺骗自己,我爱你,霍远沉。”
“我深深地爱着你。”
谈又宁说完最后这一句,瞬间泪流满面。
可面前的霍远沉表情依旧疏离冷漠,甚至露出了一抹讥笑。
他不信……
“霍远沉,你不要再用仇恨来作为惩罚的手段了,起码不要用来惩罚自己。上次你喝醉了,回来亲口对我说……”
“你说「谈又宁,我恨你,但我更恨我自己,我恨我爱你。」”
谈又宁当着当事人复述出了了那段话。
霍远沉身体摇晃了一下,好像难以接受这一个信息。
谈又宁继续道,“阿沉,你不要骗自己了,你还爱我,对不对?”
“我们……”
“住口!”霍远沉沉声打断谈又宁接下来的话。
都是骗局!
都是早有预谋!
这些话,一定是这个女人瓦解他意志的手段。
他要保守住他的心,不能再上当了。
“谈又宁,你以为我是傻子吗?”霍远沉索性也和她摊牌。
“你今天去哪了?联系了谁?”他冷冷问。
刚才在路上,顾淮又打来了电话,和霍远沉说:“我的人查到,谈又宁今天买了一部新手机和新电话卡,如果我没猜错,这是用来和条子暗地沟通的工具,阿沉,不要重蹈覆辙。”
对,不能重蹈覆辙。
不能再一次跌倒在她甜蜜的温柔乡里!霍远沉告诫自己。
“我……”谈又宁欲言又止。
霍远沉既然这么问,就代表他查到了一些什么,自己如果再遮遮掩掩,反而会将他越推越远。
“你在想如何编谎言再欺骗我吗?你说的「你爱我」这种话,你以为我会再次傻傻相信吗?”霍远沉将她抵到墙角,虚掐着她的脖子质问。
如果……如果他今天没有去舅舅那走一遭,没有被舅舅点醒。
那么……他真的可能会信。
该死的!
霍远沉恨这样摇摆不定、优柔寡断的自己。
谈又宁沉默了,霍远沉因着她的无言,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你都知道了些什么?”谈又宁问他。“我们可以坦诚一点对话吗?”
霍远沉就像听到了天方夜谭一样,“谈又宁,你竟然和我说「坦诚」?你配说这两个字吗?”
“……”
“如果你再打我大哥的主意,我一定要你生不如死,比在监狱的时候,还要痛不欲生一万倍!”霍远沉撂下了这句狠话就要夺门而出。
谈又宁拽住了他的手腕。“我在监狱的这一年,也一直在好奇一个问题,霍远沉,你当时到底是想让我死,还是生不如死。现在可能清楚了。”
霍远沉的瞳孔骤然缩紧,“你清楚什么了?”
“你数次想让我死,但是总是在最后一刻犹豫了,对不对?”谈又宁问出这话的时候,眼睛也没看他。
不敢看。
她怕看出某种答案。
“霍远沉,如果,我们当初没有认识,那该有多好啊。”谈又宁哽咽着怅然长叹。
没有相识。没有相爱。亦没有相恨。
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他的父兄最终一定也会落入法网,受到应有的惩罚。
但一定不是因为她,她会不亏欠他。
霍远沉也不会因为怨恨她,从而变相地折磨与惩罚他自己。
霍远沉的声音是难以描述的沙哑,“你,真的这么想?”
谈又宁哭着点头。
她最后说,“不论你相不相信,我这次绝对没有想过再次骗你、背叛你。”
“其实,我们之间有一个最好的结局可以选择。”谈又宁抬起头,试图不要让泪水再次滑落。
霍远沉陡然回眸,望着她问,“什么?”
“你杀了我。”谈又宁定定道。“当然,如果你能对我仁慈一点,让我陪陪小则…...一段时间。”
“难道你没有想过,对一个人最残忍的不是「从未得到」,而是「曾经拥有」?”
如果谈又宁陪伴了小则,让他产生更深层次的羁绊和依赖,又以那样决绝的方式离去,对小则来说,比从来不知道生母是谁更加残忍一万倍。
霍远沉这话,对象是小则,也是他自己。
“那我们该怎么办啊?我们之间,以后要怎么办……”谈又宁从来没有这么绝望过。
“你说啊!你告诉我吧?谁能告诉我啊……”她蹲下身体,紧紧抱住了自己。
表达了爱,并没有改写他们之间的任何结局。
而且,他对她关上了心门。
她要如何才能再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