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罩子内的人,物,景色都仿佛被静止了般。裴凌尘和玉明筠还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骤然一黑。一切,霎时陷入了黑暗。……江清鸢以为自己会死。却不想再次睁眼,竟看到了璨蓝的天空,熟悉的殿宇。更奇怪的,是身体内竟有澎湃的灵力在运转,甚至比她记忆里修为最高时,还要浑厚。这是怎么回事?江清鸢疑惑的支起身子,便看见自己正在一块巨石之上。而下方,竟聚集了许多弟子。甚至还有裴凌尘,和玉明筠!他们都看着江清鸢,眼里情绪也格外复杂,像是有什么情愫要奔涌而出一样。
怎么会这样?
江清鸢怔然看着,随后自嘲一笑。
到底还是逃不过一死吗?
但在阵中,死后可以重来。
若阵破了,自己会不会也随着阵破,死去呢?
书中没有记载。
她也不知道最后会如何。
江清鸢放下书卷,心不在焉的回到院中。
就看到裴凌尘还在。
见她回来,他脸上第一次没有上辈子和煦的笑,只一双眼里仿佛在思量着什么。
江清鸢却已经不想去探寻了。
她状若无视般,就要回房。
可推门那刻,江清鸢还是停下了。
她没有回头,只背对着裴凌尘问了一句:“裴凌尘,从头到尾你对我有过真心吗?”
说她下贱也好,活该也罢,她还是想要个确切的回答。
然而,久久都没等到回答。
江清鸢在这许久的沉寂中,得到了答案。
没有。
心中最后的一盏烛火,也在沉默中熄灭。
胸腔在一瞬间空落落的,像是一间四处漏风旧屋,连修补的必要都没有了。
她深呼了一口气,推门进了屋。
罢了,阵破后,无论生死,自己与他都再无瓜葛了。
随着门关,江清鸢的身影消失了。
裴凌尘心脏也仿佛跟着空了。
这样的情绪,他从未体会过,如今竟有些不安和恐慌。
他眉头紧锁的望着江清鸢的房门,想要找到这种异样的原因,却始终没有答案。
……
夜半,宗门归于寂静。
江清鸢这才出门,来到了宗门的最高处。3
她眺望着这个自己生活了数十年的地方,眼睛发酸,心中涌上无尽的不舍和眷念。
许久,才抬手抽出陪着自己数年的拂晓。
刀鞘落地。
江清鸢指腹轻轻摩挲着拂晓刀刃的每一处,像是在跟这个多年的老伙计告别。
若拂晓有刀灵,此刻也会赞同自己的决定吧。
整整三世,终于要结束这场无休止的纠葛了。
她终于要获得解脱了。
裴凌尘,很快,我就能摆脱你,放下你了。
江清鸢唇角缓缓勾起一抹笑,然后将拂晓锋利的刀刃抵上脖颈,闭上了眼。
风吹来。
发丝清扬。
她握刀的手跟着用力一横——
刹那间,血液喷溅,染红了初升的朝阳。
“哐——”
拂晓脱手砸在了地上。
江清鸢身体不受控制的倒下,眼前的景象也愈加模糊。
心里却从未有过的轻松。
终于……结束了。
另一边。
裴凌尘坐在房内,脑中一直在不停的闪过江清鸢进门的那一幕。
突然,心中有一根弦猛地断裂,仿佛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正在逝去。
他猝然起身,像是预感到了什么,连忙冲出屋子,推开了江清鸢的房门。
空无一人。
她去哪儿了?何时出去的?为什么自己没有一点儿察觉?
裴凌尘心中的不安逐渐放大,他立即调动灵力去探查江清鸢的行踪。
察觉在山顶后,立刻御剑奔去。
半路却遇到了玉明筠。
他神色一样仓皇:“清鸢的魂灯,灭了!”
闻言,裴凌尘顿时心跳如鼓。
对视间,两人立刻朝江清鸢灵力在的地方飞奔而去。
然而下一秒,天际突然生出一股异象——
整个世界竟像个玻璃罩子一般,一寸一寸龟裂,不断向四周扩散。
而罩子内的人,物,景色都仿佛被静止了般。
裴凌尘和玉明筠还来不及反应到底发生了什么,眼前骤然一黑。
一切,霎时陷入了黑暗。
……
江清鸢以为自己会死。
却不想再次睁眼,竟看到了璨蓝的天空,熟悉的殿宇。
更奇怪的,是身体内竟有澎湃的灵力在运转,甚至比她记忆里修为最高时,还要浑厚。
这是怎么回事?
江清鸢疑惑的支起身子,便看见自己正在一块巨石之上。
而下方,竟聚集了许多弟子。
甚至还有裴凌尘,和玉明筠!
他们都看着江清鸢,眼里情绪也格外复杂,像是有什么情愫要奔涌而出一样。
江清鸢被这样的目光看得思绪断了一刻。
她以为自己会慌,会逃。
可心里却空空的,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记忆中那三世的爱恨都不存在了一样。
茫然站起身,看着熟悉的宗门,熟悉的人。
江清鸢不禁疑惑,难道他们三人的纠缠与冥回阵无关?
自己又回来了吗?
正想着,就听见底下弟子齐齐喊着,声音震耳欲聋。
“恭贺大师姐突破大乘期,无情道大成。”
无情道?
她修的不是刀道吗?
江清鸢正欲开口,头突然猛的一痛。
霎时,一些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冲击脑海——
她终于想起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