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她回过神来,抬头看见搂着她的厉闻舟。他下颌绷紧,脸色怒沉,白色的衬衣染满了她手臂上的鲜血,那一刻她的所有恐惧消散,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心。他搂着她出来,然后将她交给赶来的佣人,她本能去抓住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他回头看她一眼,用沾了血的手给她抹掉眼泪,这力道并不温柔,甚至弄疼了她,可她当真就不哭了。“没事了。”他说。这场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喻浅醒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失神了几秒,然后迅速用毯子偷偷把泪痕擦干。
“梁小姐,飞机即将起飞,请您坐回自己的位置上tຊ。”
陈明修既不解释原因,也坚持不让两人换座。
梁愉音气得要命,她狠狠瞪了一眼陈明修,但看向厉闻舟时立马又变得很委屈:“闻舟,可是我想挨着你。”
厉闻舟翻了一页手里的书,眼帘都没抬一下,声腔冷淡:“坐回去。”
不是提醒,而是命令的语气。
梁愉音小脸一白,气焰立马消了下去。
陈明修再度催促:“梁小姐,三爷已经发话了,请你尽快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知道了。”梁愉音咬唇忍下这份委屈。转身之际目光扫过喻浅的脸,她眼底闪过一抹复杂。
喻浅刚好对上梁愉音的目光,她现在心头很乱,也没主动解释什么,等梁愉音回了后面座位,她这才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
厉闻舟脸色冷淡,从始至终都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末了一句轻飘飘的命令,不仅让梁愉音下不来台,还不得不咽下这份委屈。
明明就在几分钟前,他还那般温柔细致地给梁愉音戴上手套,转眼就能薄情到令人发指……
“梁小姐生气了应该不好哄的。”她的话像是对厉闻舟说的,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厉闻舟翻页的手停顿了片刻,随后继续翻页:“那你呢。”
喻浅一怔,有些不明所以:“我……什么?”
厉闻舟指尖点在书页数字上,而那一页的数字正好是20,他偏过头看她:“要是哄你呢?”
对上男人那近乎深情的眼神时,喻浅心跳漏了一拍。
不过她很快回过神,自嘲自己真是神经了才会把男人的眼神看成深情。
她垂眸避开男人那双惑人的眸子:“三叔说笑了。”
厉闻舟扯唇:“好笑吗?”
喻浅指尖蜷缩起:“……”
她不想去揣摩男人喜怒无常的心情,便把脸侧到一边。
也就过了几秒,她察觉到发丝被什么牵动着,回过头就看见厉闻舟手里缠着她的一缕头发。
“三叔,请自重。”在外面喻浅只想跟他划清界限,他的任何亲近行为都让她很抗拒。
厉闻舟对她的提醒置若罔闻,骨节分明的指尖还将那一缕发缠得更紧:“换发色了。”
不是问,是肯定。
她是鬈发,发质柔软,摸起来手感很好,厉闻舟很喜欢她的头发,尤其在情事过后,将她搂进怀里亲吻她的肩胛,把玩她的头发,简直爱不释手。
前两天喻浅去理发店修正了一下发色,她以为这种没什么变化的修正,男人肯定看不出来。
现在看来,他眼真尖。
“这个发色很适合你。”他说。
喻浅回他:“那我下次去染个金色。”
厉闻舟眼底的不悦很明显:“跟我反着来对你没好处。”
不知想到什么,喻浅慧黠一笑:“那要不三叔去染个金色。”
说完,喻浅脑海里立马就有画面了,厉闻舟这张脸要是顶着一头金色的短发,简直祸国殃民。
厉闻舟从喻浅的表情看出她在想什么,收回缠绕她发丝的手:“没事少做梦。”
喻浅闭上嘴巴。
落地香港还有两个小时,飞机起飞后喻浅跟乘务员要了张毯子补眠。
她有临行焦虑症,临出远门前会因为大脑想太多事而导致失眠,昨晚就没睡好。
盖上薄毯,她强逼自己放空大脑,但凡能睡半个小时也好,后面好不容易睡着,她还做了个梦。
梦里,她一身伤跌坐在地上,手臂血淋淋的齿痕,满脸惊恐往后缩退。
而她面前,是一条对她虎视眈眈的斑鬣狗,龇着牙,凶恶丑陋,随时会朝她扑过来。
命悬一线,她脑海里想的不是谁来救她,而是无数种自己惨死后的样子。
不,她不能就这样死掉……
“厉叔叔……”她望向站在围栏外的厉世锦,哭着求他:“救救我,厉叔叔救救我……”
厉世锦却一脸不爽,因为那条斑鬣狗迟迟没扑喻浅,也导致他迟迟没看到更血腥的画面。
他无视喻浅的求救,试图指挥那只野性十足的斑鬣狗:“咬啊!你个畜生怎么不咬!你不咬人我买你回来有什么用!”
此刻斑鬣狗眼里的‘猎物’只有喻浅,眼看喻浅越来越虚弱,手臂已经支撑不住身体,蓄势待发的斑鬣狗猛地朝喻浅扑过去——
这是一只成年斑鬣狗,野性和攻击性惊人,一旦把人肚子咬破,五脏六腑会直接被扯出来,没有任何活命的余地。
喻浅瞳孔一缩,那一刻她真的以为自己必死无疑。
但就在斑鬣狗扑上来的那一瞬间,一只罗威纳犬突然横扑过来咬住了斑鬣狗的脖子,翻滚出几米远。
这惊人的咬合力,哪怕是野性十足的斑鬣狗在它面前竟也没有半点挣扎的余地。
“手给我。”
头顶传来一道声音,喻浅却因为惊吓过度,好半晌没回过神。
直到男人俯下身,直接拽着她胳膊将她从地上拉起来。彼时她还处在惊恐中,眼里只有那两条互相撕咬的狗,挣扎着:“啊……别碰我……”
“你想死吗?”男人的语气夹杂着怒意。
终于,她回过神来,抬头看见搂着她的厉闻舟。
他下颌绷紧,脸色怒沉,白色的衬衣染满了她手臂上的鲜血,那一刻她的所有恐惧消散,内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心。
他搂着她出来,然后将她交给赶来的佣人,她本能去抓住他的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他回头看她一眼,用沾了血的手给她抹掉眼泪,这力道并不温柔,甚至弄疼了她,可她当真就不哭了。
“没事了。”他说。
这场梦,与其说是梦,不如说是回忆。
喻浅醒来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泪痕,她失神了几秒,然后迅速用毯子偷偷把泪痕擦干。
“梦到什么了?”
她擦着擦着,听到厉闻舟的声音,紧接着面前递来一张手帕纸。
喻浅接过纸,大大方方擦拭:“梦到好吃的。”
厉闻舟轻笑:“梦到好吃的不该是流口水么,怎么还会流眼泪。”
喻浅:“……”
厉闻舟按铃叫来乘务员给喻浅换了一张薄毯:“再睡会吧,到香港还早。”
因刚才那场梦,这会儿喻浅脸色看起来不太好,也丝毫没困意,她摇头说:“睡不着了。”
厉闻舟看着她,眸光柔和了一些:“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