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宁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算了,你还是抓着我吧。”方明珠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周燕宁和谢珩挨着坐着,周燕宁潸然欲泣,而谢珩满脸写着心疼。方明珠在心里感叹,真是好一对儿干柴烈火啊,她那个傻侄女的心思是没可能了。方明珠带他们去的,是距离清坪镇最近的一家县人民医院,县城皮肤科晚上急诊不多,周燕宁挂了号,很快就见到了医生。接诊的是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门口的简历写的是进修过中医,她问过诊之后让周燕宁把手伸出来把脉。
周燕宁坐在明珠酒家一楼的饭桌前,正准备回复,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正是“好凶”的谢珩。
她坐在进门右手边,正好看见他右额角靠近太阳穴的地方被剃了头发,上面有一道歪歪扭扭的伤疤。
周燕宁看了他的伤口好几秒,然后眉头紧皱的和他对视:“你的疤好丑。”
郑清清自从周燕宁进来后就在柜台后面严阵以待,无他,周燕宁长得实在是太漂亮了,她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防止她勾引谢珩。
谁知道这个女的长得这么漂亮,情商这么低,她从柜台窜出来,跟个老母鸡似地护在谢珩面前,“周小姐,你也太没礼貌了吧!”
在另一张桌子上嗑瓜子的方明珠冲上去给了郑清清手臂上两巴掌,“乱说什么?”
“发什么神经,你要是没事儿干,去厨房把菜切了!”方明珠捏着郑清清腰上的肉使劲转了一圈,郑清清“哎哟”一声扭着躲开了,气呼呼地瞪了她姑妈一眼,上楼去了。
方明珠转头朝周燕宁赔笑脸:“您别介意啊,周小姐,小孩子不懂事儿。”
周燕宁可是大客户,包了四楼一层呢,说是不习惯和别人住得太近,又另外给了三千块,让她每天把饭菜送到房间去。
这是要长期住这儿了。
方明珠指了指谢珩,“你要是不喜欢他,我这儿还有个男孩儿,待会儿我让他帮你搬行李,他上厕所去了,很快回来,很快回来!”
谁知道周燕宁越过她直直地盯着谢珩看,“谁说我不喜欢他?”
她站起身来,对谢珩吩咐:“拿行李呀。”
谢珩一句话也不说,听话地拿起她的两个行李箱,一手一个,往楼梯走去。
周燕宁慢吞吞跟在他身后,懒洋洋地说:“四楼。”
谢珩还是没说话,健步如飞地往上走。
周燕宁还是那副慢悠悠的样子,她才走到二三楼交替的楼梯口,谢珩就下来了,他垂着眼,没看她,侧身避过她继续往下走。
周燕宁一把拉住他的手臂,“你生气了?”
她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的脸看。
郑清清喜欢看他,经常也有女游客看他,但是周燕宁和她们都不一样,可到底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他眨了眨眼,干巴巴的说:“没有。”
他心跳如鼓,被她抓着的小臂那块肌肤似乎要烧起来。
周燕宁松开了握着他的手,谢珩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心头又有一丝惋惜。
谁知道她下一秒又抬起那只手,碰了碰他头上的伤口,她只是很轻地点了点,谢珩却如临大敌,偏过头把伤口转到一个她看不到的角度。
“躲什么呀。”周燕宁抱怨。
可他又莫名觉得她像是在撒娇。
“于海!”楼下方明珠在叫他。
谢珩连忙应声,逃也似地飞快下楼去了。
但他还是听见周燕宁很是嫌弃的说了一句:“这名字真难听。”
因为是从海边捡回来的,方明珠就给他随口胡诌了这么一个名字,“于海”也知道这大概率不是自己的本名,不过他并不在意,此时却有些气闷。
周燕宁坐了几个小时的车,早就有些累了,她来到四楼,随便挑了个房间,准备睡一会儿,最近她总是很容易困。
她摸了摸床单,有些粗糙,但是很干净,周燕宁最近是说困就困,她没有多在意,直接和衣倒在上面睡了。
谢珩来到一楼,这么一会儿,第一批吃晚餐的客人已经坐好了两桌,他拿着菜单过去点单,客人问他有什么特色菜推荐,他一边心不在焉地回答,一边想,那位周小姐,会不会下来吃晚餐?
方明珠在厨房里忙到八点多,才想起楼上周小姐的晚餐还没送,她连忙擦了手,拿出手机给周燕宁打电话:“周小姐,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一时忙晕了,我现在马上给你送上来。”
“不吃,我要睡觉。”周燕宁的声音显然带着刚被吵醒的怒气,她最近连起床气都染上了,说完就干脆利落地地挂断了电话。
方明珠也不在意,放下手机继续挥舞着锅铲,她本来就有疏忽,况且她一向是谁给她赚钱,她就对谁有好脾气。
倒是一旁进来端菜的谢珩看她挂了电话,问:“哪几个菜是周小姐的,我给她送上去。”
方明珠颠锅正颠得起劲,言简意赅地回:“她不吃。”
谢珩没说话了,端着菜往外走。
等到快十点,最后一桌客人也走了,方明珠炒了几个菜,店里四个人围着一桌才开始吃饭。
才刚坐上没多久,就看见周燕宁扶着栏杆从楼梯上下来了,她穿着拖鞋和白天的那件裙子,双臂和脖颈上大片大片的红痕,上面还有清晰的抓痕。
方明珠吓了一跳,“你怎么了,周小姐?”
周燕宁还在用手抓她的脖子,她眉头紧皱,看上去很难受,“过敏。这附近哪里有医院?”
谢珩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她身旁,抓住她的手,“别挠,会留疤的。”
周燕宁快哭了,“很痒……”
郑清清看着谢珩心疼的样子,开口:“去什么医院啊,老赵的诊所近得很,过敏又不是什么大事儿。”
方明珠瞪她一眼,去柜台上取了车钥匙,扶着周燕宁往外走,“我送你去医院,开车走淮海高速,快得很,二十分钟。”
周燕宁点点头,谢珩松开她的手,看着她和方明珠往外走去。
周燕宁走了没两步,回过头来,一双眼湿漉漉地看着谢珩,她委屈极了,“你不去吗?”
谢珩看了看她,对方明珠说:“我跟着去吧,多个人多个照应。”
方明珠说:“行。”
郑清清放下筷子,“那我也去!”
没人搭理她。
直到门口的车子启动开了出去,郑清清还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tຊ兀自生着闷气。
小陈往嘴里大口扒饭,“清清姐,你接受现实吧,你和海哥认识快半个月了,他对你啥样儿?你看看人家周小姐,人这才见两面呢。”
郑清清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小陈闭嘴了,加速扒完饭,一边往楼上跑一边喊:“谁吃到最后谁洗碗!”
方明珠的车上,谢珩和周燕宁坐在后排,她总是忍不住去挠身上,谢珩一把抓住她两只手腕,她挣了挣挣不开,又嫌弃又不耐烦的说:“你别碰我。”
谢珩心头一沉。
周燕宁继续说:“你手好烫,挨着我更痒了。”
荨麻疹确实遇热会更痒。谢珩的心一下又从地狱回到了天堂,他轻声说:“那我松开,你不要挠。”
周燕宁在心里纠结了一会儿,“……算了,你还是抓着我吧。”
方明珠从后视镜看了一眼,周燕宁和谢珩挨着坐着,周燕宁潸然欲泣,而谢珩满脸写着心疼。
方明珠在心里感叹,真是好一对儿干柴烈火啊,她那个傻侄女的心思是没可能了。
方明珠带他们去的,是距离清坪镇最近的一家县人民医院,县城皮肤科晚上急诊不多,周燕宁挂了号,很快就见到了医生。
接诊的是一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医生,门口的简历写的是进修过中医,她问过诊之后让周燕宁把手伸出来把脉。
周燕宁皮肤敏感,从前过敏过好几次,哪次还要把脉?她忍了一路早就有点崩溃,她一边把手伸出来,一边哭,她说:“医生,你快点儿给我用药吧。”
谁知道医生搭上她的手腕,说了一句:“你怀孕了。”